这些人只开着一辆车,但林退不确定他们还有没有同伙在附近,油门踩到底,他在这条破旧的公路上狂飙。
林退对圣彼郡不熟悉,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地也知道这里离市区很远,他跟虞怀宴的手机都不在身上也没法联系外界。
抬头从车后内视镜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虞怀宴。
alpha的情况看起来非常不好,像受了很重的风寒似的不停哆嗦,面色潮红,狭长的眼眸开始涣散。
林退不敢放松警惕,观察着周围路况夹着眉问虞怀宴,“你没事吧?”
他是beta闻不到车厢内超标的信息素,看虞怀宴现在的样子也知道他很难受。
虞怀宴上呼吸道仿佛着了火似的,灼痛得难以忍受,每一次呼吸都是痛苦的。
林退朝前又开了五分钟,期间不停观察虞怀宴,见他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身上的热汗越来越多,面上那片红痕已经蔓延至脖颈、锁骨。
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只能停车。
林退在车内胡乱翻找,期待能找出抑制剂。
现在要么给虞怀宴打抑制剂,要么找个omega做临时标记,但这两样目前都没有。
林退翻遍了储物盒,把后车厢也找了一个遍,除了找到一个空针管外什么都没有。
虞怀宴靠在副驾驶车座上,俊美的脸庞淌着汗,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湿润得不像话,眼睫都沾着湿意,但却没有丝毫柔弱,反而透出一种隐忍待发的攻击性。
他现在热得难受,在林退靠过来的时候,虞怀宴用力地将他抱住了。
汗水跟污渍濡湿alpha的黑发,眼角烧得殷红,在车内幽暗的灯光下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绮丽稠艳。
虞怀宴抱着林退,不停在他身上乱嗅。
林退不是他需要的那杯水,那捧雪,不能帮他止渴,也不能帮他降温,beta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但虞怀宴还是死死抱着林退。
林退推了推他,“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虞怀宴尚且有一丝清明,他打着哆嗦,嗓音暗哑,“……你说。”
林退跟他拉开了一些距离,看着虞怀宴的眼睛,“这里离市区很远,你的情况撑不到医院或者药房,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缓解你的情况。”
虞怀宴照这样‘烧下去’,用了不多久他的大脑跟腺体就会受损,再严重一点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看林退这样的神态就知道这个办法很冒险,听他说完方法之后,虞怀宴很难控制自己的表情。
“你要拿针扎我后颈的腺体?”
“对,你被打了催化剂,腺体胴迅速膨胀,刺激腺体膜,造成积气状态,腺体膜穿刺针可以缓解这种症状,然后变成假性发情。”
林退一时说的太多,语速也太快,虞怀宴打结的脑子暂时接收不了这么多信息,目光恍惚。
身体的水分一点点蒸发,高热让虞怀宴头晕乏力,躁郁难安。
他看着林退的嘴一张一合,具体内容却一个字都听不清。
虞怀宴掐了一下手心,强撑着精神说,“腺体复杂的程度堪比大脑,我不能这么冒险,你有多少把握?”
知道虞怀宴怕腺体被毁,林退眼眸里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以前实验过几次。”
虞怀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林退继续说,“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时间,现在没有抑制剂,你也撑不到找到抑制剂,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一搏。”
虞怀宴望着林退,beta的眼睛亮而坚定。
他想起刚才对方把他放进水桶,林退从外面盖水桶盖子那刻,虞怀宴忽然生出几分恐慌,很想问对方会不会回来。
但他忍住了,没让自己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
小时候为了他母亲虞怀宴回到虞家,那天他父亲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到那座大到瘆人的别墅。
虞怀宴什么都没有带,衣服、鞋子、玩具一样没从家里拿过来,因为他觉得自己还能回家,等他母亲病好就能回来。
那时他也没问他父亲什么时候来接他,一个人走进了别墅,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他父亲没来接他,倒是林退折回来了。
虞怀宴低头看着手背烧出来的红斑,对一个alpha来说腺体的重要性,跟‘下面那二两肉’于一个男人的重要性是同等的。
没有前者不是alpha,没有后者则不算一个男人。
虞怀宴凑近林退,把额头放到他的肩上,轻声说,“我同意,你扎吧。”
林退没有丝毫犹豫,拔出针管上的软塞,用从车厢找出来的酒精清洗了一下虞怀宴的后颈。
他的手摸索在虞怀宴滚烫的脖子,那里的血管突突跳了两下。
摸到一个位置,林退手起针落,精准地对准那一个小点。
虞怀宴后颈传来刺痛,他猛地抱住了林退的腰,力道大的几乎将beta腰斩。
林退皱了一下眉,但没推开虞怀宴,而是把针拔了出来。
针孔处溢出一滴血珠,刚等它冒出一个头,林退就用沾着酒精的棉球摁住了。
枕在林退肩头的alpha低声说,“其实你很优秀。”
这个阻止发情的办法虞怀宴从来没听过,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林退之所以知道很有可能是因为专门学过。
为什么他会专门学这个?
答案很简单——林退曾经期待分化成一个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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