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在季家老宅,屋外季家三位长辈都在。
季屿醉了,他是清醒了,同睡一屋很难解释。
可季榆迟却完全没顾,他脱掉自己的鞋,合衣躺在了季屿身边,连同被子一起拥在了怀里。
“不会的。”
寂静的深夜里,他在暖黄的灯光下,如呓语一般呐呐重复。
不知是说给谁听。
怀里的人呼吸清浅均匀,真切地感受到少年的存在,季榆迟才敢将脑海里那一幕打开——
肃穆的灵堂里,摆放着各色鲜花,少年的黑白照片立在花海中央。
照片里,唇红齿白的少年笑得明媚好看。
他永远是那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眼里闪着光,盛着对这个世界的善意和喜爱。
季榆迟想上前摸摸少年的脸,却被一道极度嘲讽的声音呵止了。
“是你害死了他!”
“你怎么有脸来看他?!”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来到他身边!”
“我要是你,我就去给他陪葬!”
那个女人用狠厉的眼神看着他,说着最恶毒的话。
可他无从反驳。
是他啊,确实是他害死了他喜欢了一整个青春的人。
记忆渐渐褪去,季榆迟闭上了眼。
他再次紧了紧力道,像是要将怀里的人嵌入骨肉里,而后用轻得不能更轻的声音说:“小屿,不会的。”
季屿是被渴醒的。
他蓦然睁眼,才发现自己睡在季家老宅的房间。
大约缓了一分钟,待昨晚的记忆归拢,季屿猛然坐起身来!
他昨晚又又喝醉了!又又发酒疯了!!还是当着季家父母的面!!!
再也顾不得渴不渴了,他三下五除二冲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就往楼下冲!
楼下客厅。
季家老爷子正在打太极,季父在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厚重的学术书,季母坐在靠窗位置品着一杯花茶。
季榆迟坐在餐桌前,对着平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无人说话,却又莫名和谐。
季屿扫视了几人一眼,下楼的动作渐渐放缓。
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昨晚那些荒唐话——
“我不要,你又不是我爸爸。”
“你有爸妈了不起是吧?!”
“你以前都要我的,为什么今天不要我了?”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睡!”
每一句都能让他恨不得原地消失,这到底是怎样令人窒息社死的发言啊。
啊啊啊啊啊啊!
季小屿,你可真出息,活着不好吗?!
季屿疯狂在心里咆哮,而后闭了闭眼,一步一步往楼下走。
每一步都怀着赴死的沉重心情。
“季爷爷,季爸爸,季妈妈,郁哥。”
他低着头也不敢看人,硬着头皮喊了一圈。
四人齐齐从各自的世界里抬头朝他看来。
许是称呼的突然改变,季家父母眼里还闪过了一丝哀伤。
“小屿下来了,吃早饭吧。”季爷爷倒是已经习惯,收了势,朝餐厅示意了眼。
客厅几人,也只有季爷爷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了,季屿非常感激不知情的季爷爷无意间的解围。
他点点头,根本不敢看另外三人,直接跟着季爷爷去了餐厅。
季榆迟本来就坐在餐桌前,季屿这一去,难免跟他来个四目相对。
“郁哥。”
季屿想到昨晚自己趾高气昂的指责,恨不得钻到桌空去,耸拉着眼,极其尴尬地唤了季榆迟一声。
季榆迟比他淡定多了,收了平板,很淡地“嗯”了声,示意身侧的位置。
季屿理亏又心虚,哪里敢忤逆季榆迟,乖乖坐到了他身边。
不多时,搞学术研究的季父和品味生活的季母也过来了,坐在了两兄弟的对面。
季屿低着头,避免跟对面的夫妻俩对视。
不多时,家里的阿姨就将早饭端到了桌上,个人按照喜好取了自己的那一份。
季爷爷先开了口:“晚宴定在两天后的晚上,小屿,你到时候跟郁……跟你郁哥一起过来。”
季屿拨弄着餐盘里的水晶虾饺,瓮声瓮气地应了声:“好。”
端着碗燕窝粥的季母看了他一眼,语气温和:“你们的礼服我让朋友准备好了。”
“哦哦。”季屿心不在焉地答。
说话间,他还在戳盘子里那只虾饺,愣是把透亮的虾给戳了出来,饺子也四分五裂。
“不管怎么样,学习还是要搞的。”季父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沉声道。
季屿又戳了戳那只已经被扒皮抽筋的虾,魂不守舍地点头:“好。”
季榆迟终于看不过去了,重新夹了一只水晶虾饺搁在季屿的餐盘里:“专心吃饭,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季屿看看餐盘里那只完整漂亮的虾饺,又侧头看了看身侧为他救场的人。
“怎么,你想待在这?”季榆迟迎上他呆滞的目光,问得揶揄。
季屿赶紧摇头,夹起虾饺就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答:“我去上学。”
此后的餐桌,再没人说话。
大家相安无事吃过饭后,季屿亦步亦趋地跟在季榆迟后面出了大门:“季爷爷,季爸爸,季妈妈,再见。”
语毕,他急不可耐地钻进了车子后排,待门关好,他才重重地呼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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