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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回到三清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着他与秦放名字的A4纸,小心翼翼地捋平,夹在经常翻看的书籍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冲了个澡,赶到教室的时候,早课刚刚开始。韩童他们也回来了,一人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哈欠连天。
“早。”韩童跟林夕打了个招呼,就趴在桌上睡死过去。
林夕拿了书来读,却一点也看不进去,脑海中回想的全是昨夜与秦放相处的画面。他轻叹口气,知道自己心绪乱了,这书怕是看不下去了。
林夕就这样发了一上午的呆,课程结束后他出了教室,老远就看见三清山的王长老脚步匆匆地往掌门所在的地方去,他心下一动,悄悄跟了上去。
走到半途,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林夕脚步不由一停。
堪称毒辣的日头打在他身上,他却没有躲避,只神色淡淡的看着掌中的手机。
那手机屏幕亮了又熄灭,熄灭了又亮起,如是几次后,他才接起电话:“喂,妈。”
……
中午。
“小夕回来了。”陈佳婉打开院门,笑着将林夕拉了进去,“瞧这一身汗,赶紧到屋里洗把脸。”
跨进院门的那一刻,林夕的脚步有一瞬的迟滞。
陈佳婉并未察觉,她一路拉着林夕进门,笑道:“把鞋换了,我再去炒两个菜,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陈佳婉走开后,林夕并没有换鞋,他笔直的站在门口,目光缓缓扫过屋内的摆设。
前世自他十八岁与家中断绝关系后,已多年不曾踏足过这里。
林夕本以为这里的一切他早已淡忘,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这房间内每一件家具的摆设与上面斑驳的细小刻痕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仍记得那木质茶几上有他初学画符时,用朱砂笔一笔一笔认真画就的平安符;那洗的发白的淡蓝色窗帘上有他小时淘气,用剪刀剪出的豁口;那雪白墙壁上有随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用铅笔画下的成长的刻痕。
“小夕?”陈佳婉从厨房探出头,“站那儿发什么呆?”
“没有。”林夕回过神,他弯腰换鞋,“爸呢?”
“在这。”一道含笑的温柔声音自一侧传来。
林夕转头,就见林业转着轮椅自书房出来。
林业约莫四十来岁,生着一张国字脸,虽称不上英俊但十分正气,他唇边带笑,看起来精神奕奕,倒是让人忽略了他身体上的不便。
林业冲林夕笑道:“这几日疯跑到哪里去了?要不是你妈给你打电话,还不准备回家呢吧?”
林业是三清门的长老,年轻时为除恶鬼双腿受伤,便退居后方,他们家的房子就在三清山上。
按理说这么近,林夕该住在家里的,但三清山的规矩,所有弟子都要住宿,以便统一管理,林夕就从家里搬出去了。
前世十七岁的林夕一有机会就会往家里跑,他十分眷恋这个家的温暖,但重生后林夕便找了借口推脱,已经好几日不曾回来了。今日若非接到陈佳婉的电话,他是真的不打算回来的。
林夕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没有,只是这几天有点忙。”
陈佳婉了然道:“昨天放假,跟韩童他们一起出去玩了?”林夕不想多做解释,便嗯了一声。
陈佳婉又问他玩的开心吗,林夕再次点头。
前世的时候,林夕确实和韩童他们一起下山了,回来的时候还买了一些小玩意儿逗林业,陈佳婉开心。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傻乎乎的小孩了。
陈佳婉道:“小夕渴了吧,冰箱里我放了新榨的西瓜汁,你拿出来喝吧。还有你爸那份,他呀,非得等你回来一起喝。”
林业辩解:“我那时候不渴。”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笑起来小小的房间内,气氛格外温馨。
林夕神色淡淡的,谁能想到,看起来这般纯良无害的两个人,在他们亲生孩子遭遇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将他舍弃。
哦,错了,并非舍弃,他们收养他,本也只是为了让他做他们儿子的踏脚石,只是手段比其他人要高明的多。
林夕心中一哂,眼底尽是嘲弄,经历过那么多,他早该看清楚的,只是他傻乎乎的仍然心存幻想,以为自己终于有家了。
林夕心中没来由的觉得烦躁,便移开目光,转身从冰箱里取出冰镇西瓜汁,分别递给了林业与陈佳婉。
“大哥现在在哪儿?”林夕抿了一口西瓜汁低声问。
“接了除邪祟的委托,在A市。”陈佳婉笑着说:“等你到了十八岁,也可以独立接取委托了。”
林业与陈佳婉的儿子名叫林亦,长林夕两岁,今年刚满十九,同他父亲一样,也拜入了三清门,已是很有除鬼的经验的天师了。
林夕漫应了一声,心中想着林家十几年的恩情他是要还的,只是不会像前世一般还的那么惨烈痛苦。
待他还了林家的恩情,他与林家便两清了。
吃了饭之后,林夕借口有课业要做,匆匆离开了。
一顿饭,引起了林夕很不美好的回忆,下午的课他也没去上,寻了个花草掩映的凉亭补起觉来。
林夕一觉睡到太阳落山,醒来后他也没去吃饭,而是来到空无一人的教室看起书来,可他心烦意乱,就算逼迫自己也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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