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虽然穷,却也够心疼孩子,自打孙芳丽不接许拙之后,就会每天给他身上放那么点钱,留着应急。
这点钱也不知道能应什么急,或许只是母亲的补偿心理吧。
许拙节俭,一般不用,这样每天孙芳丽摸到他身上还有钱,就不会放新的。不过今天他提前已经想好了,这会儿想也不想地就把钱给了邢刻。
邢刻好似这会儿才听见许拙的声音,回头瞥了眼,又看了看他通红的鼻尖,摇头道:“不用。”
“试试呗,五角能中十块诶。”许拙说。
许拙内心其实隐隐知道这种游戏是假的,但他觉得小孩儿的成长路径也犯不着事事都要走最精明的那条,一点错都不能犯。
就说这种弹珠游戏,玩玩能获得快乐就是他们这个年纪的收获。哪怕被骗了,长大了回想起来也挺有意思的,糊涂也是人生嘛。
何况也糊涂不了多少钱。
但邢刻却摇头说:“假的,走了。”
许拙一愣,追上去说:“假的你看那么起劲!”
邢刻说:“就看它怎么假。”
许拙呆了:“看它怎么假?这有什么好看的?”
邢刻把手伸给许拙:“走了,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看九点更的就知道没二更了,明天见T T
*
感谢!
第28章 小孩儿不该有的味道。
许拙也不是很懂邢刻具体在想什么。
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大脑飞速成长的时候, 对外界极具好奇心,一天能变一万个想法。
防患于未然是行不通的,防了一马上就有二, 亲妈也不一定能弄明白。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 邢刻关注这些肯定是因为钱。
他缺钱,也想要钱。
小孩都想要钱, 但那是因为钱在他们心里,和好吃的以及好玩的挂了钩。邢刻不一样,他暑假出去给人做帮工其实赚了一些, 却也从没大张旗鼓地花过,连个包书皮都不买, 文具和铅笔用的也是最便宜的款。
要不是明确知道他暑假在外边待过,恐怕都不敢置信他有赚到钱。
邢刻对金钱的渴望, 不是那种短暂的。
他因为邢家的环境,似乎在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观察明白了, 到底什么是人行走在社会上的硬资本。
而金钱又的确是个迷人的东西, 有那么几回,许拙甚至感觉邢刻对金钱的渴望超过了知识。
如果不是每天下课都得牵着个许拙,得把许拙送回家。他严重怀疑邢刻会一直在那些小摊贩身边蹲下去,把作业什么的抛之脑后,搞不好还会想去给人打打下手, 当个托儿什么的。
回回都是听见一旁许拙的动静,才清醒过来,然后领着他回杏花苑。
这幅样子一度让许拙感到担忧。
他倒不是担忧邢刻对钱感兴趣了, 对钱感兴趣没什么不好的。
他担忧的是, 距离他们可以合法获取收入还有好多好多年。
笋得探出地面才能迎接春天, 而现在他和邢刻都还蛰伏在地底下呢。
这蛰伏的日子不仅漫长, 还能直接影响他们之后迎接春天的姿态。让人煎熬的同时,又逼着人不得不去面对。
六小到杏花苑没有大马路,全是错综复杂的羊肠小道。
但这样的小道也会有车经过,邢刻担心许拙的迷糊劲走在路上会被车撞,每天回家都得牵着他。
许拙也没有那么笨了,不过邢刻愿意牵着他,他也就给牵,乐呵呵地被带着走,有时还会故意在邢刻面前扮傻子,逗他玩。
想给这些漫长等待的岁月里,装点出一些让人开心的色彩。
邢刻偶尔也会笑。
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走了很多天。
有时候会撞见提早回家的孙芳丽,或者轮班回家的许清朗,甚至是许定平柳杨和沈阿姨徐妈。
这时间一长,整个杏花苑都知道今年上学的两萝卜丁关系好了,得手拉着手才能上学呢。
坐在大院门口嗑瓜子的老头老太太,还时常会通过他们其中一个去问另一个的信息,拿他们要好的关系打趣。
有小朋友想找小交际花许拙玩又找不见时,也会犹豫地叫住邢刻,试图同他搭个话,问问许拙的下落。
就这样,时光飞一般地过。
等他们以小学的身份头一回迎来国庆小长假时,许拙不仅收到了重生以来的第一份长假作业,还收到了另一个通知。
那就是五班要交班费了,每个人都得出五十块钱,国庆后就收。
这个数额在这个年代不算少,但交出去之后也的确是用得上的。
李老师提出的时候特地说过,班费会全部放在班长那里,所有的明细都会记录清楚。取之于学生也用之于学生,所以家长可以放心。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许拙认认真真地把要交五十块钱记录在了作业本上,还画了一个特别大的零。
等这个零画到最后时,许拙的铅笔又突然一顿。想起什么一般,抬头朝他的前座看过去。
邢刻就坐在那里,低头写着作业,交班费的事儿仿佛没给他造成任何情绪波动。
等最后下课铃响,也是干净利落地收拾好了书包,回头对许拙道。
“走了,回家。”
*
这天下午放学,因为之后就是国庆,所以学生们变得格外闹腾,聚集在校门口的也很多,老板们更是拿出了各种活动和新奇的节日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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