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侧眸顺着康熙的眼神看来, 瞧见妞妞可可爱爱一张脸皱成了核桃, 也觉得好笑。
    “叫妞妞也上来吧，都是要做小主的人, 别委屈着她了。”
    身后佟佳氏和钮祜禄氏将这句话清清楚楚听见了心里, 佟佳氏瞧上去倒是没有什么情绪，钮祜禄氏一张脸却耷拉的老长。
    “太皇太后，容臣妾说句不当说的话。这妞妞哪怕册封也不过是个贵人，哪有资格同您坐在一起呢。”
    太皇太后听到钮祜禄氏说的这般阴阳怪气, 老人家看都没看她，轻声道。
    “原来你已经禁足出来了, 哀家还以为你这次没跟着来呢。”
    钮祜禄氏被太皇太后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 太皇太后年轻时候就不是好脾气的主儿, 她不敢再顶罪, 讪讪缩了缩身子, “是臣妾僭越了。”
    “瞧你说的，哪有这么严重。今儿个端午，大家高高兴兴游湖便行了。”
    太皇太后转眸，看向妞妞。
    “是，姐姐你也别往心里去。太皇太后素来对咱们这些后辈极为亲切的，是你多想了。”佟佳氏适当时候插嘴，这两个人一唱一和，越发显得钮祜禄氏上不得台面。
    钮祜禄氏脸上青白相交，打算闭上嘴一个字都不说了。
    却说妞妞听见自己也能上船，乐的笑成一朵花来。她巴巴跟在苏麻喇姑身后，一连问了几声真的吗？真的能上去吗？
    苏麻喇姑无奈颔首，将人引上船来。
    妞妞晓得是太皇太后做主叫她上来的，忙先走到老人家面前规规矩矩福身。“奴才给太皇太后请安，祝您老人家端午安康，福寿齐天。今儿个这样好的日子，奴才能够瞧见太皇太后您，这一天才不算白过了呢。”
    妞妞说话实在是甜，这一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格外好听。
    太皇太后喜欢她圆圆的脸，也喜欢她总是亮晶晶的眼睛。
    “快起来快起来。”
    老人家忙对妞妞招手，随即拉着妞妞的手腕，极为慈祥的上下看她。
    “好像瘦了些。”
    “是呢，这些日子奴才的确瘦了。今儿太皇太后您可要心疼奴才，多赏些好吃的。”
    妞妞一口应下，她目的就是金湖虾，自然顺杆往下说了。
    康熙见她这般，不由发笑。
    你这丫头，嘴里头没半句实话。”他仔细瞧妞妞，并不觉得她哪里瘦了，分明那张圆脸还胖了不少。
    妞妞轻轻白了康熙一眼，一把拉住太皇太后手。“您瞧，万岁爷冤枉奴才。奴才说的可都是真话，若有半句假的。今儿个奴才便……”
    她可不能发太重的誓，康熙仔细盯着她瞧，想听听妞妞要拿什么来赌咒。
    “今儿个奴才便不吃饭了。”
    妞妞憋了半天就说了个不痛不痒的话，惹得太皇太后和康熙都笑了。
    佟佳氏见状也附和着笑了两声，只有钮祜禄氏冷眼瞧着，心下腹诽有什么好笑的，真是无聊的紧。
    “这丫头越发古灵精怪，来给她弄张椅子。今日不管你吃不吃饭，都要坐在哀家身边。”
    康熙坐在第一排，太皇太后和太子坐在第二排，佟佳氏和钮祜禄氏则在后头。
    妞妞的椅子却搁在第二排，跟胤礽一左一右。这下别说钮祜禄氏了，就连佟佳氏心里头也有些许不舒服。
    有些过分了，再怎么轮万硫哈妞妞也只是一个奴才。
    宁芙心里头也提起一口气，太皇太后不会不知道此举不合礼法吧，那她老人家为何还要做出此举。究竟是真心爱护妞妞，还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呢？
    风秀于林风必摧之，宁芙捏了把汗。
    “太皇太后疼奴才，这奴才心里头明镜似的。”就在宁芙担忧之际，妞妞像是同她心有灵犀一般。“然奴才哪能坐着呢，外头赛龙舟热闹的紧，奴才站着瞧才能帮太皇太后第一时间看清楚局势啊。”
    她没有直接拒绝太皇太后，用了比较温和的话术。
    宁芙松了口气，好在妞妞脑子机灵。
    “你这丫头，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太皇太后轻笑。
    “那可不，奴才晓得太皇太后和万岁爷今儿个都是下了赌注的。奴才可要瞧瞧，今日究竟谁的会赢呢。”
    妞妞重重点头，面上显出不谙世事的模样。
    “好好好，既如此那你便站着看。仔仔细细帮哀家盯着。”
    太皇太后一口应下，拉着妞妞的手示意她站在自己身边。
    “是。”
    康熙视线随着妞妞看，见她站定了和宁芙点点头，心下了然。
    妞妞这小丫头，瞧着天真，却不蠢笨，甚至称得上几分聪慧。他满意回身，转动起手上的扳指来。
    龙舟赛准时开始，外头鼓声滔天还有不少呐喊声。
    水面激荡，划船的男子们个个都赤膊上阵，划得极为有力。他们的速度很快，用眼睛瞧压根都看不清楚动作。
    统共八艘船，起先都咬的很紧。等到了后半程，也就是接近康熙这艘船的时候，便只有两艘遥遥领先了。
    其中正是太皇太后和康熙各自押注的两艘，妞妞朗声解说着，语速说的极快，却又十分生动。
    不过多时，两艘船几乎是同时抵达。
    “谁赢了？”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一双眼睛早已经看不大清。
    “是太皇太后您赢了！”虽然是同时抵达，然妞妞却还是一锤定音，让老人家做了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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