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相同的提示,一句句消磨掉最后的希冀。
等电话挂掉,许连雅感觉脑子里那根支柱,也在这一霎轰然倒地。
……
再按下另外一串号码,许连雅发现自己的手颤抖不已。
她握住拿手机那只手的手腕,力量都是自己的,她没感觉到多少缓解。
“喂?”那头接电话的声音有点不耐烦,“什么事?”
“妈……”
电话削弱了她的战栗,那边的杂音也混淆了她的语气,许彤还是没好气地说:“有事就说啊,我这边还忙着呢。”
有人在旁边叫“许主任”的。
“妈,你有空过来这边吗?”
许彤登时不悦,“都跟你说了,想让我见你那什么男朋友,没可能,想也不用——”
“是爸爸的事。”
那头瞬时静了。
“爸爸可能不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53章 第二十八章
许彤乘次日早晨的飞机赶来了。
这种不真实感从昨天见到邹芸庭开始,到见到许彤也没有片刻缓解,像坠入梦里,许连雅无法控制自主意识离开。
离婚多年的夫妻将在前夫的告别会上“重逢”,这是许连雅想也没想过的场景。另一方面,许连雅很感激许彤的到来,也不愿再去想更多是因为她女儿还是那个跟她有过夫妻之缘的男人。
“店里忙得过来吗?”也许顾及许连雅情绪,许彤语调平和了不少,“都说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又不是不懂路。”
“没事。”许连雅实际已经暂时关店,“开车方便。”
许连雅帮她拖过行李上了车,想起又问:“医院那边……方便么?”
才来就问归期未免失礼,许连雅只想摊开了,免得寄予太多希望。
许彤说:“只请了三天假。”
许连雅小声感叹一句:“真难得……”
没想许彤又说:“看情况回去。”
许连雅眼神在她脸上多停了一会,许彤倒是一脸泰然,许连雅说:“好。”
其实母女俩心里都明白,许彤来这边不过是给许连雅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安慰与支柱,所有法律上的手续她都帮不上忙。
“打算怎么办,你爸的事?”许彤没有用“后事”,听着让人没那么滞涩。
“你觉得呢?”许连雅是真拿不准主意。
“他是你爸。”许彤强调。离婚多年的鸿沟横在那里,许彤碍于关系不便越界。
犹豫半响,又问:“他这些年都没个人?”
“没有。”斟酌了会,“没有吧。他从来没给介绍过……还说过要看着我定下来了他才放心……”
“有毛病!”许彤忍不住,“你结不结婚干他什么事,还妨碍着他了啊。”
许彤的数落让许连雅有异样的心安。以前她听人说过,人会有两次死亡,一次是生理上的死亡,一次是从人们记忆中消失。
雷毅以这样的方式走了,只要还有人记得他,他在许连雅这里还是鲜活的样子,不过是出了趟远门,很久很久没有回来。
“我想办个简单的追悼会就行了,像他这样的外面应该有不少仇家,我怕太张扬了也不好。”
许彤思忖着嗯一声,判不准是否赞同。
“墓地……也不太想选……”许连雅口吻郑重,“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总觉得不对劲……怪奇怪的。如果实在必要,我就想把老爸带回以前的家里,家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许彤又适时嗯一声。
“我不知道老家那边风俗在这方面有什么讲究和忌讳……”
许连雅一晚上勉强理出来的计划,也不知是否会碰壁。其实如若她坚持,也是没谁能够拦住她的,无论血缘还是法律上,她都是雷毅最亲的人。许连雅爷爷奶奶离世已久,加之雷毅常年在外,老家亲戚早已没联系。她原本还有一个亲大伯,也在九八年抗洪时牺牲了。
许连雅心里还藏着一个“万一”。万一不久之后雷毅就回来了呢。
许彤叹气,“什么讲究和忌讳,还不都是人琢磨出来的条条框框。你爸很久以前跟我说过,要是哪天走了,不用给他买地,浪费钱浪费国家土地。”往事牵起中年女人嘴角的一丝无奈,和细细的皱纹重合到了一起,“万一哪天忘了给他续费,还不给人撵出来了。他就想在家立个牌位,我们住哪,他就住哪。我当时还笑话他想阴魂不散,他说才不是,是守护你们。”
一个“我们”毫无征兆地击中了许连雅心底柔软,印象中许彤提起“前夫、女儿和自己”时态度泾渭分明,而此时三人因为往事团聚到了那个“家”中,撩起那段遥远却圆满的记忆。
许连雅想笑又鼻头发酸,“老爸还有这样煽情的时候啊。”
把行李安置好,许连雅和许彤一块到队里。
接待她们的是支队长,也是暂时替雷毅管理大队的人。许连雅跟着别人叫他杨队。
男人看上去比雷毅要年轻些,目光在许彤身上停了一下。
许连雅介绍道:“这是我妈。”
男人了然地点头,又客套几句。
谈及后事处理,杨队起先官方性地建议正式一些,许连雅坚持一切从简,花圈挽联也不要张扬,参与人员限定关系近的就好。
杨队没多坚持,最后送别会定在次日下午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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