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继续盯着。”赵彦辰合起书卷,想了想,道,“让厨房给夫人做些甜羹,今日她又没有好好用饭。”
“是,大人,属下这便去。”
处理好公务以后,赵彦辰踱步回了琼华院。
刚刚走到门口,便看见春桃端着一个木制托盘过来,托盘内放着的正是他命人做的甜羹。
“给我吧。”他伸手接过,“你们在外面守着。”
“是,大人。”春桃将托盘小心翼翼的递给大人,自己则退到了檐下站着。
赵彦辰端着托盘推门进去,拨开珠帘进入内间,便看见温宴又在罗汉床上坐着,手撑着脑袋,透过半开的窗户望着夜色发呆。
他顿住脚步,循着她的视线望出去,便看见树上停着几只鸟儿,正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自由,可是,即便这样,他也不愿意放手让她走。
赵彦辰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瞧着那几只鸟儿飞走,消失在苍穹之上,他才重新启步到罗汉床边。
将托盘放在矮几上,再将那碗甜羹端到温宴面前,用汤匙搅了搅,再用长指放在碗边探了探温度。
见温度适中,他才道:“宴宴,饿了吧,来将这甜羹吃了。”
温宴仍旧呆呆的坐着,不回头看他,视线在那树上流转。
“不饿。”
赵彦辰在她身旁坐下,捏着温宴的肩膀将她整个身子转了过来,“你看你都瘦了。”
“瘦了便瘦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担心你,再不好好用饭,身子会受不住的。”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你......”赵彦辰深吸了口气,“若是不吃这羹,我便命人将荔枝剁了手脚......”
“有完没完?还想着威胁我呢?告诉你赵彦辰,我现在不吃你这套。”温宴漠然道,“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我现在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担心了。”
温宴知道他说这话都只是在逼迫她,其实这种话他说了不下二十次,每一次说完,都确确实实有效果,让她放弃了抵抗与挣扎。
可时间久了,温宴便知道,这只是他哄骗她的一种方式,她知道赵彦辰不敢那么做。
他本来就在求她的原谅,若是伤了荔枝,她便会更加恨他,赵彦辰心里还是有分寸的。
温宴看清了这一点,就再也不想被他威胁。
“宴宴,你别这样好吗。”赵彦辰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眉目间满是愁云,“我们先不说那些了,你先吃一口,免得饿坏了。”
“不想吃。”温宴看都不看他一眼,又转过身去看那早没了鸟儿的枝丫。
她现在满心满眼的想要走,只觉得赵彦辰这样纠缠让她厌烦不已。
赵彦辰耐着性子将碗端起来递到她的唇边,舀了一勺羹,哄着她道:“来,乖,吃一口。”
温宴一听见他说话,就更烦躁,顿时柳眉倒竖,伸手便打翻了那碗羹。
这羹却直直的落到了她的衣裙上,将她的衣裳瞬间打湿了一大块。
“我说了不吃就不吃!”
“好,不吃就不吃。”
赵彦辰也不生气,将那碗收起来放在矮几上。
而后,将温宴整个人抱了起来,直奔偏室而去。
眼下夜已深了,偏室内的浴池早就备好了热水,里面烟雾缭绕的,烛火与藕色纱幔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着,与热气相互缠绕,营造出了一种旖旎的氛围。
光是看上去,便令人迷醉。
进到偏室,赵彦辰将温宴的衣裙快速褪下,将她放入了水中。
“坐在里面,我给你洗洗,得亏这羹不烫,不然非得破皮不可。”他担心的不得了,生怕伤了温宴。
温宴一下子就推开了他,跑到了浴池的另一边,指着他道:“我自己右手。”
她心里恨透了他,只盼望他不要再来招惹自己,他们二人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可是赵彦辰根本就不听她的,动不动就粘着她,就像现在这样。
他强来的时候,她根本就推不开他。
“你是我的夫人,我做这些是应该的。”赵彦辰褪下外袍,只穿着一件雪白的中衣走入浴池内。
“应该的?”温宴冷冷一笑,反问道,“我刚来上京找你的第一日你怎么不这么做?你骗我唤你哥哥的时候,你对我好过吗?每次都是冷言相向,还有,你对我下药的时候心里有过半分愧疚吗?”
“如果那日我真的失了清白,与张阑之结成夫妻,今日的你又会如何?所以我奉劝你,早些看清现实,我并不想与你在一起,你也不必对我做这些。”
“你对我的伤害那么大,不是你帮我准备准备膳食,洗洗衣裳,就能解决的,我伤的是心,不是这些身外物,你懂吗?”
“你不要给我提他!!”赵彦辰在池中忽然停住脚步,面上的温情消失不见,换上了温宴许久不见的阴鸷。
这些日子,他一直忍着,一心拉下脸来哄温宴,上朝的时候同僚问到手上的咬痕时他提都不敢提。
生怕被人知道说温宴的不是,他只想将温宴保护的好好的,让她在自己身边无忧无虑的生活。
都已经做到那种地步了,她还不心软,他们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现在竟然还幻想着与张阑之结为夫妻,这不是戳他的心窝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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