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有个问题。”
    这会儿轮到方正发问了。
    “难道就没有更加安全的路线吗？”
    按照斯蒂法尔的说法，这趟旅程的不确定性之高让方正都有点儿内心打鼓，而且星界是精神世界，机械能够起到的作用基本为零。像之前方正去星界穿梭的时候都带着苍蓝舰队，原因就是心智模型起码也算灵魂体，如果只是单纯的战舰，那么在星界里就和废铁没两样，根本没办法移动。
    “……”
    这一次斯蒂法尔沉默了许久。
    “原本是有的，本来如果想要走更加安全的通道的话，万门之都印记城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可是？”
    方正就知道肯定没好事。斯蒂法尔没有给自己选择这条路，绝对是有难以解决的麻烦在其中。
    “有两个原因，第一，印记城严禁任何神祗进入。第二，就在不久之前，有一位强大的存在试图强行闯入印记城，遭遇到了痛苦女士的阻拦，双方大打出手，结果是印记城半毁，目前彻底处于封闭状态，严禁任何人进入……”
    “……好吧。”
    方正也没辙了。
    虽然这次行程约束挺多，困难重重，但是方正并非完全无法解决这些问题。比如说武器，虽然星界无法使用纯粹的机械造物，不过单纯的武器还是具备杀伤力的。除此之外，方正还找自家的虫后要了几枚虫卵——既然没办法使用巨舰大炮多炮塔，那么就来一波虫海洗地也不错。而且虫群的菌毯同样拥有抑制混沌散播秩序的作用，效果也很好。
    当然了，方正也没有忘记顺手带走了两个探姬塞到自己的背包里。
    至于最后，方正得到的是水晶头骨嘴巴里吐出来的一把钥匙和一张星界地图。
    “这是我们位面商人经常使用的钥匙，当你找到合适的门时，这把钥匙就会自动发光，它会引导你打开你想要去的地方的门，然后将你带入那个位面。当然，这把钥匙也并非完全准确，但是我能够提供的帮助只有这些了，最后，希望你能够安全回来。”
    “放心吧，我有把握。”
    在临走之前，方正自然也给其他少女们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要暂时出趟远门。对此少女们也都是见怪不怪了，小黑和伊莉雅倒是缠着方正要一起去，不过考虑到旅途上的麻烦，方正还是拒绝了她们的请求。
    对此伊莉雅显得很失望，不过还是乖乖听话，反倒是小黑对方正比了一个不可明言的手势，笑嘻嘻的对他说“这次要多带几个姐姐回来哦”……嗯，方正表示他会尽力的。
    之所以大家都这么淡定，也是因为方正的行动方式。虽然他每次出去，都会在其他地方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因为时光龙操纵时间的能力，方正在众人眼中其实并没有离开多久。
    比如说现在方正从a点到b点，他在b点待了一百年，然后重新回到a点时，方正完全可以设定自己直接从时间线跳跃到自己出发的一个星期后，这样在其他人看来方正就是出了一个星期的差然后就直接回家了，自然不会产生分隔多年的感觉。
    而且由于方正是时光龙，作为时间与空间之中唯一的存在，他并不会引发像时崎狂三那种时间穿越造成的悖论。无论方正跳跃到哪一个时间线，都只会存在一个他，而不会出现类似哈利波特或者其他世界里那种穿越回去还得小心翼翼不要被当时时间线的自己发现的情况。
    这也是方正为什么能够大开后宫而完全不会顾不过来的原因，时间管理大师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在和自家的小丫头们打了招呼之后，方正就离开了天道宫，而与此同时，在水晶头骨的面前，一扇蓝色的传送门早就已经等候在那里。
    “我会让这个话骨头匣子陪您一起前往，但是很抱歉，出于安全考虑，我本人还是不参与这场旅行了。”
    “我明白，商人不是冒险者。”
    对于斯蒂法尔的回答方正并不感到意外，他点了点头，接着望向眼前的传送门。
    “我已经把初始坐标设定在了外层界……我需要再提醒您一次，方正先生。这不仅仅单纯只是一场冒险，一场旅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一次偷渡……您必须屏声静气，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才能够从那些疯狂的死亡神明的执念和空间风暴之中幸存。更不用提星海之中生存的巨兽与贪婪的种族，哪怕是一个位面商人，都不会轻易涉险踏入这种混乱之地。”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想……应该问题不大。”
    方正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空间中存放的各种物品，包括交通工具，武器弹药，粮食补给……
    嗯，应该没问题。
    “那么……祝您一切顺利。”
    与此同时，椭圆形的蓝色传送门瞬间消失。
    第2458章 跳过新手教程
    外层界的旅行和其他地方完全不同，堪称气死牛顿和爱因斯坦的典范。
    在一望无际的戈壁上，方正漫步前行，看着前方的山脉与城市的剪影，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到达哪里——这是外层界最有意思的地方，你做什么都没有意义，目的地只会在你该到达的时候到达，就这么简单。
    不要问原理是什么，哪怕是一辈子住在外层界的人也搞不明白这里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规则在运转。总而言之，你只要知道规则就行了，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种问题还是让该头疼的人头疼去吧。
    这当然不符合物理学，毕竟按照常理来说，当一群人从a点到b点，走的快的肯定比走得慢的先到，骑马的肯定比走路的先到，开车的肯定比骑马要快。
    然而事实就是不管你使用什么交通工具，都会在同时到达目的地，和你的速度，使用的手段毫无关系，即便你是用传送的方式行走在这片大地上，也未必会比单纯走路的人更快到达你想要去的地方。
    自从来到外层界，方正已经见识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还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同时，他也对位面商人口中的“门”产生了更深的了解。
    事实上，门只是一种说法，任何存在“通向”性质的东西，都可以作为传送门使用，无论是酒馆的木门，客室的房门，棺材的盖子，甚至是一段残破不堪的门廊，一面被打烂的窗户，乃至一个水缸，一面镜子甚至是一个马桶——方正就曾经见到一个风尘仆仆的位面旅行者冲进了酒吧，然后直接钻进了一个野蛮人刚刚用过的马桶里。
    甚至还有一次，当他在酒吧里喝酒时，一个倒霉蛋从旁边的壁炉中浑身是火的冲了出来，然后直接扑进了酒吧外的池塘，接着消失不见了踪影。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去哪儿。
    事实上方正也不知道。
    他只是按照斯蒂法尔给的那把钥匙提供的线索前进，但是渐渐的，人越来越少，最开始的时候，方正还能够遇到不少位面的冒险者，佣兵，位面商人，甚至是一些法师。但是越往前走，他身边的人就越少，直到现在，他基本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只有漫天的黄沙与呼啸的狂风吹拂着戈壁，把一切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
    “我们还有多远？主人？”
    脑中响起了蕾斯蒂亚的声音，方正则摸了摸钥匙，感受着上面的震动。
    “应该不远了。”
    “希望这次我们能够找一个好的传送门，起码不要像之前那个人那么惨……他居然要从一个霜巨人的屁股里钻进去……”
    “我也不想要遇到这种事情。”
    听到蕾斯蒂亚的抱怨，方正也是默默的抹了一把冷汗。外层界就是这么稀奇古怪，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成为一扇通往其他世界的门扉。这也是为什么方正现在放弃了开车而是徒步前进的原因，他可不希望自己一推车门不知道被送去了什么鬼世界，或者有个不知名的白痴从自己汽车的后备箱里突然钻出来……
    这种事情遇到一次就足够了。
    当然了，因为出口和入口都是随机的，所以很多时候进入传送门本身就是一种冒险，就好像之前那个倒霉蛋，他肯定没想过在出口迎接自己的是来自九阶炼狱的火焰——也不知道那位火烧眉毛的哥们能不能顺利度过难关。
    就在这个时候，方正停下了脚步。
    “我们到了。”
    一面说着话，方正望向眼前的一处废墟残骸，这里似乎曾经是一处农庄，但是现在只残留下了一些破砖烂瓦，至于这里原本的住民到底是跑了还是死了，那方正就不知道了。
    方正走进已经腐朽的大门，踩在了同样破破烂烂，堆积着灰尘的地板上，他向着四周扫了一眼，然后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主人，你确定要进去？”
    这一次连艾斯特都疑惑的开口发问，原因很简单，因为此刻方正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腐朽破烂的衣橱。
    “就是这里，你们应该幸庆这扇门没给我开在化妆台，不然我就要学机器猫了。”
    方正握紧钥匙，感受着上面传来的奇异波动——在外层界，空间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然而，正如同数米高的海浪可以掀翻小船，在与此同四，那些原本隐藏在海水之中的礁石也会浮现在空气中，而这……就是机会。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方正手中的钥匙猛然停止了颤动，与此同时他一把拉开了破烂的衣橱木门，然后一个箭步走了进去。
    失重感瞬间俘虏了方正的身体。
    在踏入衣橱的瞬间，方正就好像是跃进了一个无底深洞，他一直往下坠落，就好像要坠落到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
    紧接着方正感觉到自己的双脚撞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
    “咚！！！”
    下一刻巨大的碰撞声响起，四周一片尘土。
    方正缓缓抬起头来，只见在自己的四周，站着数个手持枪械，穿着奇怪服装的人，他们带着仿佛防毒面具般的面罩，惊讶的望着他。方正晃动了一下身体，低头望去，只见自己脚下是一扇隔离门，而在厚重的门板下面，只能够看见一只手臂。其余的部位嘛……已经彻底变成了血浆。
    很明显，在方正穿越过来的同时，某个倒霉蛋被方正所撞飞的铁门给碾成了肉酱。
    “呃……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方正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这些怪人便举起枪瞄准他扣下了扳机。
    接着下一刻，伴随着挥洒的鲜血，他们的身体顿时被切成了横七竖八的残片，四散落地。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方正无语的甩了一下大剑，将上面的血迹甩到地上，接着他这才望向四周。
    这里看起来像是什么工厂，不过看样子似乎早就废弃了，操纵台上锈迹斑斑，到处都是一些又圆又大的按钮。方正捡起了那些家伙掉在地面上的枪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都是相当古老的款式，不仅如此，这些人的打扮给方正的感觉也很像是世纪末的那些变态……
    嗯……该不会是北斗神拳？
    方正走到窗边，向着外面望去，四周到处都是干枯的树林和戈壁滩，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人烟的样子。不仅如此，这里的厂房看上去也已经是年久失修，在黑夜的星光之下，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完全没有文明的痕迹。
    不，还是有的。
    方正走出厂房，抬起头向着远处望去，可以看见在漆黑的地平线的远端，依稀闪耀着几点灯火。
    “总而言之，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一面说着，方正一面打了个响指，很快，一辆浑身漆黑的响尾蛇战车出现在了面前，接着方正钻进座舱，随后伴随着轰鸣声，黑色战车从地面上悬浮而起，接着向远处的灯火所在之地冲了过去。
    “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吗？主人？”
    “不，这里只是一个过境的位面。”
    方正一面驾驶战车前进，一面顺口回答着蕾斯蒂亚的问题。
    “这里就像是车站，你看，我们下车，然后在这里稍作休整，然后去搭下一辆车……现在我只希望这个位面的传送门不要开在一些比较让人头疼的地方就好。”
    “就好像上个世界？”
    “是啊，那个世界的传送门居然是开在公主的浴缸里……”
    “所以这就是主人你半夜杀进对方城堡气势汹汹冲进女浴室的理由？”
    “主要理由。”
    方正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上个“中转站”是一个中世纪程度的文明，低魔世界，当时方正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接下来的“传送门”，结果居然是在那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王城公主的浴室里，无奈之下方正只好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直接来了一把刺客信条，然后冲进了公主的浴室，把正在里面洗澡的少女拖了出来，接着自己钻了进去……嗯，还好当时他蒙着脸，不然的话这可就丢人到家了。
    “这次的钥匙反应很弱，看来要找到下一个连通地点的传送门还不太容易，嗯……”
    一面说着，方正一面望向窗外。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在一面荒芜的戈壁上，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汽车残骸，看起来甚至已经有几十年甚至更久。竖立在旁边的巨大广告牌更是破烂不堪，连半点儿灯光都欠奉。
    “不过我大概猜到这是哪儿了。”
    “是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