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热量带给人强烈的幸福感。
    因为不好意思让男主角和男二号过来，包晚晚最后也没有请其他的演员。照旧是她，宋早早、大小姐、安纳斯这四个人。
    除了苹果蜜汁烤鸡这道大菜，还有汤、沙拉、甜点和茶。
    大小姐咽下嘴里的烤鸡，小口喝茶，满足得发出喟叹。
    吃饱喝足，她开始谈起白天被包晚晚拒绝的男主角。
    “约瑟夫……我觉得他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你不会没有看出来吧？”虽然这位男演员时不时露出来的傻气让她有点嫌弃，但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雪莉尔大小姐觉得约瑟夫都是一个挺不错的约会对象。
    而且演员么，总不会和圈外的人一样爱纠缠。都挺成熟懂事的。
    大小姐有点遗憾：“你怎么就拒绝了呢？”
    安纳斯没想到他居然意外听到了自家小导演的绯闻。他放下手中的刀叉，加入这个话题：“你不会是顾虑到那些营销号吧？说真的，没有人会在意导演是不是单身。”
    “合同上也没有什么单身条例之类的。”
    一旁的宋早早恨不得告诉他们，那位男主角早就试图爬床了。只是上次也没能成功——该死，包晚晚必须得感谢她，如果不是顾及到姐妹情，她绝对不会把这件事隐瞒到现在。
    包晚晚瞪了一眼宋早早，警告她不许说出那件事。
    她解释道：“先不说我最近有多忙，没空处理一段感情。单说粉丝反应。我说雪莉尔大小姐，你都没有关注过你和约瑟夫的cp粉有多么庞大吗？”
    “cp粉？”雪莉尔震惊了。
    她还真的从来没有关注过什么cp粉，大小姐只关注她自己。
    安纳斯倒是迅速反应过来。
    他一直有关注观众反馈这方面的数据，自然注意到了粉丝搞出来的各式cp。有支持男主和女主这对官配的，有支持男二和女主的，有支持女配和男主的；还有男主和男配，女主和女配……各式各样让人眼花缭乱，cp大乱炖。
    现在剧情正播出到紧张刺激的后半段，男三受家族牵连自杀了，男四陷害男主不成被逐出皇宫，男二的家族原来就是陷害男主父亲的幕后凶手……随着暗线浮出水面，角色之间的情感纠葛也越来越深。
    今天你的cp在剧里be了。
    明天我磕的cp反目成仇互相捅刀了
    各路cp粉整天提心吊胆，每集播出之前都有粉丝在论坛里面开专题贴在线做法祈求最新一集里面导演千万不要虐他们磕的cp。
    可虐了之后，他们一边哀嚎，一边磕的更欢。
    “这就是所谓的be美学吧。”包晚晚感慨道，“没有爱，哪来的恨。后来的反目成仇才能证明他们之前真的在乎过。”
    虽然像是男二和男主这种隔着无数条生命的家仇血痕，是个人都不可能不在乎。但这对居然是仅次于男女主官配的大势cp。
    剧里两大cp，都有男主角约瑟夫的存在。如果剧还没有播完，传出来男主角和导演有一腿这种令人下头的传闻……
    “那还是算了。”安纳斯一锤定音。
    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播放量重要——他的提成可是全靠从导演收益里面分红。
    宋早早却感到狐疑：她觉得这又是包晚晚的一个借口。
    -
    晚饭过后，安纳斯来到包晚晚的房间。
    之前包晚晚在写剧本的时候遇见了一些问题，拜托安纳斯去寻找一位历史学或者物理学的专业人士帮助她完善剧本。
    她的设想中，男主角生活的这颗星球必须有能够支撑他生存至少三年时间的资源，无论是动物、植物还是什么，必须要有生命存在；但这颗星球又要能够被先驱者们判定为“不适宜人类生存”。
    还有当时人们的科技水平大致是什么样的。这关乎她能够给男主角提供什么样的原始装备。
    安纳斯得到了专家的答复。
    “我给你找到了其他导演之前合作过的一位专家，他回复说这样被放弃的星球有很多种可能：也许是因为什么潮汐锁定，让它的表面温度不适宜人类生存；也许是因为虽然那颗行星在恒星宜居带，但是位于双星系统，随时有脱离轨道的危险……”
    “他对你的设定很感兴趣，给出了自己的邮箱号。你们可以通过邮箱继续交流。”
    包晚晚听着一连串的名词，脑袋有点发蒙。
    等她在光脑里确认已经收到这位专家的邮箱账号之后，安纳斯又询问道：“最近你都在忙些什么？”
    “还在搜集资料吗？”
    “没有。”包晚晚摇头。
    她最近正在拉片子学习联邦近几年的电影。她发现自己在对虚拟片场的使用上面，还是比这些联邦大导演欠缺了一些想象力。
    实际上，虚拟片场不仅能够节约资金，还能创造出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存在的事物——在拍摄科幻片的时候尤为好用。
    而且她还抱有微弱希望：
    万一她在看片的时候，能遇见自己的命定男主角呢？
    作者有话说：
    一边看工具书纪录片，一边写就是这么头秃。
    有本书特别好看，《星际旅行指南》。金星上面烤鸡翅，火星上坐火山缆车，月球旅馆……是本正经科普读物？
    今天下午排队做核酸，快轮到我的时候试剂盒用完了。心疼现场工作人员，嗓子都喊哑了。
    第31章
    虚拟片场终究是联邦本土产物, 这群联邦导演将这种技术应用的淋漓尽致。包晚晚在卧室里连着看了三天电影，部部在她看来都是令人震撼的特效大片。
    放到地球上绝对会引起轰动。
    “有什么好看的，全都是影视学院教出来的套路。”雪莉尔大小姐瞥了一眼包晚晚正在看的影片。她不屑地说, “还没有你的处女作《自炊男的深夜食堂》有趣。”
    “我觉得还好吧。”
    包晚晚也没办法向她解释，这些联邦人看腻了的桥段对她来说吸引力还很大。
    毕竟她穿越之前的特效大片还停留在电脑cg层面上。
    当某位卡车司机出身的导演第一次在他的影片中利用动作捕捉技术引入cg角色“阿凡达”的时候, 全球影迷都为他疯狂了。远在电脑特效时代之前，导演们还只能使用微缩模型和蒙版绘景。
    如果上辈子那些超级英雄和超级怪物电影能来到这里拍摄, 一定能拍得更好看——也许这也是联邦导演沉迷于拍摄大场面战争片的原因。
    有了虚拟片场和全息技术, 电影才真的在星际时代成了“造梦机”。
    而且。
    包晚晚指着光脑屏幕上显示的电影海报，对大小姐问：“你不觉得这部片子的主人公很像我们的男主角马奇么？”
    “他？”
    雪莉尔大小姐仔细眯眼一看。
    这张脸倒是挺熟悉：苍白的皮肤衬得棕红色的眉毛和头发像是一团火焰，
    绿色的眼珠子略带神经质……
    如果没记错的话。
    这位演员还拿到过前年的联邦金虎奖最佳男配提名？
    -
    安纳斯烦躁地在包晚晚的房间里转来转去。
    “给你列了那么长的名单，那么多男演员的名字，你看不上。”安纳斯气恼地想要摔东西，却还得在包晚晚的指示下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摆着的书籍笔记上面跨过,
    “我还以为你又要从不知道哪个地方找一个素人当主角，就像是赵小茂和雪莉尔一样。结果倒好, 你直接给我找了个酷爱演文艺片神经病的b级演员。”
    “我怎么去给你请过来？”
    包晚晚想到她自己的履历：小众美食剧，奇葩营养液广告片，狗血玛丽苏偶像剧……因为《哦，我的公主殿下》还没有播放完毕, 她还是个d级导演。
    似乎对一位励志想要拿金虎奖最佳男主角的演员确实不太有吸引力。
    但她看到这位名叫奥尔丁顿·吉恩男演员的第一眼, 就确定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当自己新片的男主角——这是一位哪怕演疯子, 也有粉丝截图夸可爱的神奇男演员。
    他的颧骨和眉骨都格外突出，显得有些古怪, 绝对不是约瑟夫那样五官符合黄金比例的标准帅哥；
    长手长脚身材瘦削, 走路时有种奇异的滞顿感。
    可他演技够出色, 还喜欢演历史上的那些疯子神经病, 爆发性极强的演技能够让他的“缺陷”在影片里都变得合理起来。
    棕红色头发和苍白的皮肤更是带着病弱美……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在粉丝的截图里，因为奇怪的走路姿势和面部表情显得傻憨憨。
    这不就是她剧本里那位饥肠辘辘来到荒星的四体不勤小可怜马克么？
    她就是想要这位！
    包晚晚看着安纳斯难得有点心虚，觉得自己就像是店铺橱窗外撒泼打滚要玩具的小孩。
    “我觉得也不是没有希望吧……最起码《荒星求生》是一部正经电影，还是参加导演工会主题纪念活动的根正苗红的正经电影。”
    安纳斯无奈地对自家天真的小导演讲：“你知道为什么你在导演工会平台发布的演员招聘通知，只会被系统自动投递到d级以下的演员邮箱里吗？”
    “因为b级和c级演员几乎不可能去接一位d级演员的戏。”
    “当然，你现在情况有点特殊，等《哦，我的公主殿下》这部剧播完，凭借结算收益你肯定能挤上c级。如果年底再拿个小奖，哪怕是蓝星某个协会的奖，你都能靠这部剧的商业成绩和影响力通过导演工会审核升到b级。所以也有c级演员参加你的试镜。”
    “但是，你想要请来一位b级演员，几乎不太可能。”
    包晚晚想要反驳，但安纳斯用手示意她耐心听他讲完。
    “你听我讲。这些评级不仅是导演和演员互相选择时初步筛选的一个标准，对于这些演员来说，还意味着个人身价。”
    “b级演员的最低片酬也要比c级演员高；二等星奢侈品牌绝对不会选择b级以下的演员来为自己品牌代言；如果是双主角的戏，在最后的演员表上高级别演员一定压番低级别演员……
    “许多导演也有类似的臭毛病。”
    “所以如果奥尔丁顿选择出演你一位d级导演的新片，那么如果之后他想要再饰演b级导演的片子，就有些困难了。”
    “更何况他还是票房不怎么突出，全靠文艺片男神光环维持商业价值的演员，就更不太可能自降身价去冒险饰演一个第一次拍电影的商业导演的片子……”
    “我想你还记得自己是一位新手导演，对吧？”
    包晚晚哑口无言。
    安纳斯看着有些丧气的包晚晚。她窝在床上小小一团，眉眼间露出倔强。
    顿时又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