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长时间,他拍了拍裤腿上的白色细沙,缓缓起身离开沙滩,他预订的海景酒店面朝大海,跟沙滩仅有一条马路的间隔,沿海公路上的车子不多,但偶尔会有一两辆极速行驶的摩托车像闪电一样经过,他颓然地站在一对恩爱腻歪的情侣后方,前方一道人影,高高瘦瘦的身型,那人的头发剪得干净清爽,是他喜欢的短发,暴露的脖颈和的手臂,肤色在阳光下白的发光,是他喜欢的肤白,那人左右张望,清秀的侧脸像极了记忆中的元慕陈,钱扬一时恍惚。
有时候思念心切,眼前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有半分相似,就会自动带入想见的那个,钱扬急忙上前,想要抓住那道心里的影子,男子却猝不及防地向前欲穿过马路,突然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车来不及刹车,朝男子撞了过去,一瞬间整个人翻飞,扑咚一声掉落在地,身下很快流淌着鲜血。
周围的惊呼和抽气声络绎不绝,钱扬双耳嗡嗡叫,嘴巴一张一合,怎么也合不拢,眼中闪烁的光彩渐渐暗淡,手指颤动,他的大脑放空,又很快回过神来,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元慕陈,元慕陈!
他飞快地冲上前,面容因为剧烈的痛苦而狰狞,他眼眶发红,将地上的人抱在怀中,手上沾满了黏腻且带着腥味的鲜血,怀里的人整张脸也糊满了血,钱扬懊悔地一遍遍喊着老婆的名字:元慕陈,元慕陈。内心的绝望仿佛让他跌入谷底。
为什么这一次无法护他周全,钱扬心痛地抱着那人,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呃你为什么一边抱着别人,一边喊我的名字?
钱扬的身后传来一道不解的疑惑,他泪眼娑娑地回过头,一双蓝色的沙滩鞋,白皙的大长腿,松松垮垮的沙滩裤,海洋图案的短袖外套内是一件休闲的白色背心,他戴着沙滩帽,挡不住底下清秀的脸庞,可是造物主好似担忧他生的太漂亮,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吻,左眼四周有大一块淡黄色的疤痕,叫人过目不忘,跟钱扬心里的影子渐渐重合。
钱扬看了一眼怀中那个满脸是血的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抱错了人,尴尬地将伤者转交给医护人员,看着那人被送上了救护车,围观的人群如鸟兽散,偌大的世界总算只剩下重逢的两人。
钱扬的心头涌起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他猛猛地冲了过去,把元慕陈拉到一边的人行道中,像是再也忍不了,不顾一切地将元慕陈紧紧抱在怀中,不断汲取安全感来抚慰方才的恐慌,嘴里哆哆嗦嗦地呢喃着:幸好幸好不是你。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元慕陈从他胸前探出头,伸手想推开他,但面前结实的胸膛如高山一样,怎么推都推不动。
来找我老婆啊。他苦笑着,脸上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浑身脏兮兮的,乍一看还有些滑稽。
元慕陈面上一红,好半响说不出话,低垂着头。
钱扬挤眉弄眼,把自己佯装成惨兮兮的模样。照顾我的是你,给我喂饭的人是你,你忍心丢下失忆又失明,还受了伤的小猫不管吗?
你还有哪儿受伤了?元慕陈抬眼,控制不住流露担忧,他后来去过医院,医生说钱扬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不过为放宽心还是偷偷扫视了一遍他的手臂,好在并无大碍,突然想到钱扬把自己形容是小猫,暗自偷笑,小声地补了一句:你是老猫,才不是小猫。
钱扬不理会他的调侃,继续卖惨。心伤了,你走后,我心里空空的。
你有漂亮的前任陪着元慕陈话说道一半抿唇,他捂着胸口的妒忌和刺痛,逼自己说道:而且,我们离婚后,你可以跟他再续前缘。
除非我死,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钱扬语气坚定。
嗯?
钱扬憋了一肚子的话,但面对老婆哪怕委屈也不敢抱怨太甚。你一声不吭地走了,把我拱手让人,知道我有多难受?我满世界找你,很想你,但又怕人找着了,你要跟我提离婚。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元慕陈低声说,突然,腰间被一双大手拉着贴近男人的身前。哎
我只想要你。钱扬将脸凑过去,迅速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深邃的眼眸对上了元慕陈眼里闪烁的慌张。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你。
钱扬低下脸,鼻翼相贴,彼此紧张的呼吸喷洒在鼻间,热气萦绕,元慕陈不敢再看他,下意识地闭起眼,钱扬跃跃欲试,试着亲吻心心念念的双唇,怎料不远处,倏地响起了不够热烈的掌声,年轻的男人围着一条沾满了颜料的围裙,嘴里擒着笑,无奈地看着他俩。对不起,打扰你们拍电视剧了。
元慕陈一下子清醒了,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唰的一下别过头,脸上更加羞红,趁钱扬分神的功夫,连忙将人推开,双手合十,小跑到年轻男子面前,道歉连连。啊,抱歉,抱歉,我们继续
老婆,你去哪?钱扬闷闷地问,见元慕陈抛下自己跟人走了,还一个劲地道歉,钱扬心有不满,但好不容易寻到老婆,可不敢轻举妄动,像只丧家犬一样,颓废地跟在两人后头。
有事。元慕陈一边走,侧过头敷衍地说着。
年轻男子边走着,侧过脸端详元慕陈,轻声细语。你的快乐和喜悦快藏不住了。
男人是一名画家,在海岛上驻扎了多日,他画了很多幅日出和海景,元慕陈每日独自坐在沙滩上,双眼放空地望着大海,他被元慕陈眼中的一抹忧伤所吸引,画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画过许多精致漂亮的面孔,但元慕陈样貌虽不出众,脸上的伤痕却很特别,让人一眼就能记住,他想着如果能再偶遇,一定要在离开之前,送给元慕陈一幅肖像画,于是,他鼓起勇气邀请,元慕陈欣然应了,可画到一半,元慕陈突然起身,二话不说就跑向人群,他观察了元慕陈多日,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慌乱,此刻画家似乎明白了缘由。你到这座海岛散心,是因为他?
嗯,他是元慕陈难以启齿。
年轻画家会意一笑,在元慕陈耳边小声呢喃。你的爱人吧?你俩还戴着同样的婚戒。
元慕陈不语,下意识地握拳,悄悄伸入口袋里藏好,不过微笑的表情足以说明了一切。
钱扬跟在后头,听不清他两的悄悄话,心情极大的不爽,硬是挤到两人中间,假装看不到元慕陈瞪了自己一眼,钱扬愤愤地望着天,他老婆怎么可以对着其他男人笑呢?
而且还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光明正大地四目相对,钱扬还不敢出声抗议,只因为那个年轻男人在给元慕陈画肖像,钱扬站在元慕陈身后,用恶狠狠地目光紧盯着画家,年轻男人好几次对上钱扬的视线,心里头都犯咻,好在过硬的专业素养又将他拉回画布之中。
过了很长时间,元慕陈从他手中接过画轴,他看了一眼,嘴角轻微上扬,真挚地说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画家爽朗地笑出声。你喜欢就好,有缘再相会,祝你幸福和快乐。
他两跟画家道别之后,元慕陈的眉梢上翘,暗藏着温柔,他握着画卷往酒店的方向走去,留意到钱扬还跟着自己,不解地问:你跟着我干嘛?
带老婆回家。钱扬把手插入他的口袋,牵住他的手拉了出来,无名指处闪着银光的两个婚戒格外耀眼,勾缠碰撞到一处,钱扬心生浓浓的爱意迸发,彻底扫空多日的阴霾,连方才升起的醋意也减了几分。
元慕陈强忍着剧烈的心跳,想抽回手,钱扬对着他的眼,英俊的脸上邪邪一笑,有势在必得的信念,把手指拉到嘴前,轻吻了一下,元慕陈的心里咯噔一声,抑制不住动心,时光流转仿佛回到初遇的那天,钱扬推开门从里走出,高大身影自此迈入了他心里,那天的钱扬也像现在这样令人心动,他不敢奢望的美梦成了现实。
这个男人现在是我的了。
元慕陈深吸了口气,平复内心的波动。我不回去。
啊钱扬失望地垂眸,像只等不回主人,眼巴巴望着门口的可怜大狗。
元慕陈从没见过钱扬这副模样,禁不住笑出声,干咳了一声。我今早又续了三天的房,还不能退。
钱扬瞪大了眼,像在坐过山车落到最底又攀至高峰,失落到快乐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喜怒哀乐轻松被元慕陈掌握,但他甘之如饴。那我留下来陪你。钱扬毛手毛脚地搂住元慕陈的腰,恨不得揉乱他的头发,蹂躏他的嘴唇,让他整齐的衣服为自己凌乱,把他摁在身下锁起来,一刻都不想分开。
危险的男人在朝自己贴近,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元慕陈将双手抵在他胸前,做出防备的姿势,不让他凑近,不满地嘟囔着:你把我忘了,还跟还跟其他人牵扯不清,我还没原谅你。
钱扬露出人畜无害的老实人微笑。那老婆给个机会,让我哄你开心吧。
我就知道完结不了哈哈,不管我要吃糖!
危险预警:
元慕陈:你把我弄脏吧。
第10章 (完)
老婆,我们回房间好不好?钱扬眼巴巴地哀求着。
元慕陈扭捏着挣开他的手,向后退了几步,离他一米远。你别动手动脚的。说罢,转身就走。
你去哪呢?钱扬紧跟在他身后。
元慕陈扬了扬手里的画卷。买个相框或者收藏盒。
哼,毕竟是帅小伙给你画的肖像画咯。钱扬小声低估着,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走进一家画具用品店。
由于来岛上采风的画家实在太多,所以这家店铺抓住了商机,店虽小却应有尽有,钱扬趁着元慕陈挑选收藏盒的缝隙,悄悄从柜架上取下最贵的一套颜料和画笔,先装入礼品袋里再拿到柜台付款,元慕陈见他神神秘秘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但奈何钱扬藏得太好,誓有不到关键时刻绝不亮相的打算。
回到酒店后,钱扬单是看着这道心念了许久的背影,肩宽窄腰,宽大的沙滩裤下圆润的翘臀,像是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不等元慕陈将画卷放到一边,大步上前将人搂住,礼品袋内的颜料和画笔,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吸引了元慕陈的全部注意力。
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钱扬开始细细啃咬他脖颈上薄薄的肌肤,不满地嘟囔着:就他能画你?我也可以。你还对他笑了,我若是比他画得还好,你要怎么谢我。
就因为这?元慕陈不禁失笑,突然惊呼一声,脖子上被人吸了一口,他连忙捂住被种下的红痕。不要。
钱扬大笑一声不再闹他,乖乖拿了内裤走到浴室冲洗,元慕陈看了一眼床上铺满的鸡蛋花,取了其中一朵攥在手里,随后,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外头黑漆漆的大海。
他想起两人迟到的蜜月旅行,那还是婚后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是他主动拉近了距离,而后他们度过了平淡而温馨的三餐两季,有过误会,闹过离婚,又遭遇了惨痛的车祸,终是失而复得,如今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圈,又回到最初的这里,但这一次是钱扬主动走向了他。
钱扬刚出浴,身上未擦干的水珠遇到屋内的冷气,带走了热气,他从身后环抱住元慕陈,问:在想什么?
元慕陈摇摇头,转头注意到他湿淋淋的头发,习惯性劝诫:把头发吹干,不然会感冒。
那你帮我。钱扬想也不想地开口,平日在家的时候,他只要忙于工作,专注地敲着电脑,元慕陈往往跪坐在沙发上为他把头发吹干。
而这一次,元慕陈只是咧开嘴,将鸡蛋花插入他的头发里。我记得你的手还没有残废。语落,果断起身扔下钱扬,拿起床上的衣服就往浴室走去。
这可真是一夜之间嬛嬛变成了钮钴禄。钱扬垂下头自言自语,怎么办,就算是这样的老婆也还是很迷人。
钱扬吹完头发,将画具摆好在一旁,自己则坐在酒店的椅子上,大有一副自己是杰克正等着露丝躺到沙发上的趋势,而他的露丝正披着浴袍,一手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见他这个阵势,先是一惊,然后无可奈何地一笑。
你认真的?
嗯,你好好想想怎么夸我吧。钱扬挑了挑眉,把手中的调色板放到一边,低头悲叹了一声。就是这个火热的夜晚可能都要花费在这一件事情上了。
他刚抬起眼,整个人嘴巴合不拢,眼睛都瞪直了,只见元慕陈走到他身前,一手缓缓脱下浴袍,将白皙平坦的胸膛和两块腹肌的小腹展露无疑,修长匀称的大长腿分开,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紧致的黑色内裤,他跨坐在钱扬的大腿上。
就在这里画吧。元慕陈强忍着涩意,用手头的鸡蛋花滑过脸的轮廓,从锁骨向下不断轻扫胸膛,再度向下来到小腹间,一举一动带着魅惑的力量。
这画面大大刺激了钱扬的眼球,他的心头疯狂为之跳跃,可一时间又踌躇不前。可是会把你
放开了来弄脏我吧。元慕陈唇角上扬,勾勾手指邀约,在他的肩膀刮了几下。
钱扬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条看不见的细线牵引,线的另一端被元慕陈攥在手里,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眼前那微翘的眼睫毛好似蝴蝶煽动翅膀,双眸宛如流动着星火,轻而易举将自己点燃,他从未在灯下如此仔细地端详元慕扬,就连那道不容忽视的伤疤也在跟脑海中的鸡蛋花慢慢重合。
钱扬直直盯着他,问:你想我画在哪里?
这里。元慕陈指了指脸上的疤痕,想到了什么,像是意有所指那般,他缓缓开口。好看吗?
这朵欲欲绽放的鸡蛋花早已悄然住在钱扬心里,他怎会不明白对方那点小小心机,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的画面,元慕陈将鸡蛋花放在自己的疤痕上,钱扬犹记得当年的心动,跟现在吻合,顺着他的话。花仙子,能不好看吗?
元慕陈抿唇带笑,俏皮地在钱扬唇上落下一吻,算是回答正确的奖励。
但钱扬怎会轻易放过他,他搂着元慕陈的腰拉近自己,再度献上温热的嘴唇,紧紧包裹元慕陈的双唇,灵活的舌头熟练地撬开齿缝,按压着元慕陈柔软的舌头,勾缠交斗,向对方的领地侵袭,当双双沉浸在甜蜜的热吻中时,不由得呼吸急促,胸膛剧烈上下起伏,渐渐的身体越来越热,元慕陈似乎感受到了腿间的威胁,难耐不安地推开钱扬。
他哀怨地看了钱扬一眼,摇头嗯哼一声,臀部随之扭动。
别动。钱扬倒吸了口气,按捏住他的屁股。
元慕陈打了个激灵,整个人僵住,等坐稳后,听话地一动不动。
钱扬叹气,头一歪趴在他肩头,在他耳边低声呢喃。老婆,差点快忍不住想要你了。
别闹。
钱扬慢慢平复心绪,拿起调色板开始调试颜料,小心翼翼地端起白色画笔贴在他的疤痕处,细细慢慢地描绘一叶叶花瓣,每落下一笔,元慕陈的身体微微颤动,是含苞待放的花蕊遇到雨露后的跳动,他们四目相贴,迸发出炙热的火花,时间在指缝中流逝,五叶花瓣一点点在钱扬的手中成形,那原生的浅淡黄色疤痕正是花心,在元慕陈的脸上栩栩如生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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