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暴君重操旧业,依旧由我来做他的中介。”
“咒灵操使夏油杰被招揽,明年入学东京咒术高专。”
“唯一的反转术式使用者家入硝子,明年入学东京咒术高专。”
“东京咒高的教师夜蛾正道制作了一具神秘的咒骸,目前具体信息未知。”
……
在孔时雨汇报完离开后,就只剩羂索独自走在这条幽静的参道上了,参道两侧是茂密苍翠的竹林,竹林随着晚风发出让人心旷神怡的沙沙声,羂索心里却有点烦躁。
今天下属的反叛并非事出偶然,长久地不亲自操纵一些事确实造成了人心浮动,他最好尽快抛弃“小泉纯子”这具身体回去。
就在他走到最开始进来的那个朱色的鸟居时,他发现高高的台阶下有人在静静地等他。
来人一头暗金色的短发,面容是少年雌雄莫辨的精致,他现在正仰着头看着他,一双浅金色重瞳里那悚然的野性如有生命般在跃动着,他的神色是一种羂索从没见过的幽深。
贺沢诚在羂索离开后,头一次不想顺从羂索的命令留在原地,他心里想着“纯子纯子纯子”,莫名其妙地就走到了这个地方,然后就看到了羂索从里面缓缓走出。
鸟居是进入神域的门户,鸟居之后即由世俗人界进入神明的居所。
但贺沢诚从没被神明眷顾过,三岁以来的生活犹如噩梦,直到十一岁才堪堪停止,从那门后走来的不会是神明,贺沢诚只会被恶魔眷顾。
——从那门后走出来的只会是恶魔。
是他的恶魔。
那天晚上羂索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自己期待的东西,那抹悚然又鲜活的野性正是他所期待的,他想看那野性咆哮,看它突破一切道德一切条条框框冲出那双浅金色的重瞳。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天他又刺了少年几句,然后就期待地等着少年的反应,然而少年变得格外地反常起来,他看上去非常平静,虽然周身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时刻处在爆发的边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隐而不发。
这几天羂索被这罕有的状况搞得既新奇兴奋又煎熬烦躁,就在他快忍不下去时……
他被囚禁了。
时间已经来到2004年8月7日,刚刚立秋的时节,天气尚还炎热未脱去夏季的暑气,金色的梧桐叶已经有了要凋零的迹象了。
批不完的文件,蠢蠢欲动的下属,搞不定的贺沢诚……没有一件顺利的,羂索放下手中的毛笔,心烦意乱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缓解一下因为焦虑而混乱的思维,少年此时正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在看书。
这段时间少年一直是这个样子,不笑也不生气,无聊得很,他都已经习惯了,可是没想到今天会有些不一样……
他刚喝了一口,眼前的景象就开始晃动模糊起来,在意识陷入黑暗前,他好像看到了一双悲伤又绝望的浅金色重瞳,里面盈满了黑色的泪水。
羂索从一片黑暗中醒过来。
这么说其实不太准确,羂索感受着眼周皮肤贴着的柔软布料,他的眼睛被人给蒙住了。
他抬手想去掀开布料,却被手腕处的金属环给制止了,随即响起的还有金属链被拉直后清脆的震动声。
嗯,手也被拷住了,就拷在床头。
羂索侧头,让半张脸都埋进柔软的枕头,然后就闻到了熟悉的薰衣草香气。这是少年自己的卧房而不是客房。
他平躺在床上,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咧出一个兴奋的弧度。
羂索静静地等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了轻轻的开合声,紧接着是脚步声,然后他身侧的床褥就陷下去了。
有人坐过来了。
有的恶人即使行着恶事也像是解救众人的神佛,当他对他的信徒弯下腰来说话时,信徒会有一种被拯救了的荣幸,即使是被他一句话送往了地狱。
羂索早在开门的那一瞬表情就恢复了冷漠,来人坐下以后他还故意地把头转向另一侧。
啪嗒...
一滴滚烫泪水滴在他脸上,然后慢慢滑落,本来已经故意扭过头去的羂索突然又把头转了回来。
羂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的泪水反应这么大,只是这时他怒气勃发,完全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于是他只是就现状呵斥少年道:
“你想说什么?”羂索用一种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冷冷道,“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即使羂索现在被蒙着眼睛看不到,面对他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失去了底气。
“我、我……”他抽噎着说不出话来。明明是可以更强势的那一方,没被锁着的人却更像是被锁住的人。
羂索蒙着眼罩的眼睛朝向上方少年的方向,冰冷的目光似乎透过了眼罩在他脸上逡巡起来,像是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那般,贺沢诚感觉自己脸上的小绒毛都被这目光看得炸起来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我·的】这件事了。”羂索一字一顿,语气里愤怒的阴寒冲击着少年的心脏,令他感觉到了一阵被扼住了的虚弱。
“我没有……”他抖着声音道。
被拷住的羂索猛然拽直了床头的锁链。
“那你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羂索几乎是要咆哮起来的那般用一种极冲的语气对他吼道,“你浑身上下都是我的,你的喜怒哀乐也都是我的,连见不得人的阴暗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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