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他人之物,源义经自然要先经过主人同意才能来看自家的昔日宝刀。
髭切也是这么想的,不然真不见得在这个时间点跟以前的故人吃酒叙旧,源义经这一点让他很满意,也就愿意多奉陪一下。
顺带说一句,他被家主吩咐留在这里看顾后面那帮不能动弹的同僚。
我还知道,星宫姑娘这次将您的同伴们都带来这里,是想借地狱的环境蕴养已经失了灵性的刀剑本体,寄望在此处加快灵性的养成并重新生出神性。源义经低声继续,但是,情况并不理想
想起之前找到星宫姑娘时,正好看到她跟鬼灯大人和阎魔大人交谈,都没离得近,就听见鬼灯大人不带犹豫的拒绝声。
「办不到的。」额头带角的鬼神低头看对面的女性,「这些付丧神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你当时的魂体只是因为联系肉躰的因果之锁受损才无法还阳,留在地狱什么都不用做,这里对灵体相当友好的环境自然就能为你修复损伤。但那些付丧神是直接将凭依中的神性全都释放、导致凭依物直接变成空壳变成死物,这是不可逆转的伤害。就算借着这边的环境加速蕴灵,也不见得能修复原本的神性。概率低到可以说没有,你明白吗,星宫。」
被如此告知的女性低头咬着唇,沉默了半晌才哑声回应:「这算如此也请帮帮忙。现世的灵子终究不如这里浓郁,如果环境能对他们好一点,就算希望渺茫也请」
这些髭切是不知道的,或者说家主并不愿意让他知道,所以浅金发的太刀也只是眨眨眼:是吗?是家主的作风呢。就算他当时没被支出去送同僚们进后面的藏刀室听了个现场,也不会有任何异议,对了,你来这里就只为了见我,不想去看看我弟弟吗?哎呀,又想不起弟弟叫什么了。
听到他这么说,源义经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复杂地垂下头:其实刚开始是有这么想过的,薄绿毕竟是我的佩刀。但见到星宫姑娘后,我打消了。
比起为了这些刀四处奔走乃至低声下气求人的星宫姑娘,当年因为心中怯懦以祈福之名将薄绿送进神社直接放弃这把刀的他实在不配。
源氏的一切早就结束了,千年前的那些斗争和爱恨情仇,其实也已经随着时间一并烟消云散。
是吗?髭切又是这么一句,淡然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唯有语调依旧绵软温柔,那就这样吧。
鬼灯君,你刚才可真是严厉又无情,差点就能把郁理酱说哭了啊。阎魔大殿的走廊里,阎魔大王一边走一边数落身旁的辅佐官,明明这个时候她已经很不好受了。
我只是把事实点明而已。抱着一捆卷册文书的辅佐官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抬步向前,把不可能的希望给她当安慰最后破灭了才是真残忍。而且,我没有趁火打劫让她提前签个死后来地狱入职的合同已经很公正了。
那样做了才是真魔鬼吧阎魔大王小声嘀咕,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光是郁理酱惨,这次高天原和尸魂界都不好过。得亏术师兵力不足没向地狱伸手,不然我们也得陷入麻烦。
现在麻烦也不少,事发日当天暴满的亡魂也给地狱增加了不少工作量。提到这个鬼灯的脸就直接阴沉下来,整张脸乌云罩顶,要不是罪魁祸首直接被打得魂飞魄散,我非要亲自抓着他一层层地把地狱全逛遍!
给他增加工作量的家伙,无论是谁都不能饶恕!
鬼灯君,真可怕。
阎魔大王一脸黑线,然后非常生硬地转移话题:对、对了,郁理酱呢?刚才好像还看见她的,怎么人就不见了?
走了。鬼灯回道,现世那边打来电话有事要做,当然得回去。现在的她就算想找个时间躲起来哭,也不会有人给她这个空隙的。
阎魔大王这才想起来郁理酱在现世的工作好像挺忙,不由也是一叹:是啊,坐到那个位置上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哦。越是身居高位,背后的责任就越大,可不像底层时期想干嘛都不用顾虑的时候了。
他只是随口一说,却让旁边的辅佐官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直接将手中的卷册一把塞进阎魔大王的怀里。
鬼灯君,你干什么去!阎魔大王朝着突然就走开的鬼灯呼喊。
去找伊邪那美算账!地狱第一辅佐官阴着脸头也不回,都是这个老太婆喊寂寞无聊非闹着要做手工解闷的错!
而现世,前往芦之湖方向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银灰色轿车飞驰向前。
我没事的,妈妈。那些说我车祸的新闻都是假的啦,真不是故意没说的呀!
略带笑意的女声流淌在安静的车厢里,负责开车的经理人睿山隆智握着方向盘,架着金丝眼镜的脸装做不经意地瞥了一下车内后视镜,能看见后排的人拿着手机与谁通话的画面。
其实就是鉴古会回来的路上车子抛锚了,下来查看的时候发现引擎莫名起火,我立刻吓得躲远了后来就跟您在新闻上看到的那样,车子爆炸,那些人就乱写我出车祸什么的,其实我什么事都没有!都是真的啦!不信过几天等我忙完就回东京给您看看!嗯,我马上要到现场了,这次是为了农场招标的事必须得出席呢,说不定您不用到晚上就能看到我上新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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