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有为这四个字,似乎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而他认为自己的能力,也确实担得起这四个字。
当天中午下班的时候,严朝刚准备收拾东西,去参加一个饭局,董事长竟然溜溜达达进来了。
着急有事儿?眼前苍老的董事长,平日里完全没有笑模样,总板着那副古板的脸色;但最近这些日子,他跟严朝说话却是和颜悦色。
董事长好,也没急事儿,就是有个合作方中午安排了饭局,不着急的。严朝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好奇地问:董事长您有事儿?
老人也没坐,就站在办公室里,有些拘谨地笑说: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黄龙那边的分厂,进行到哪一步了?
严朝这才舒了口气道:困难有一些,但好在一直按部就班。倒是董事长您,怎么突然问起黄龙的事了?要说那对于明康集团来讲,算不上什么重点大项目,正常董事长是不会过问的。
老人却轻搓着自己苍老的手背,稍显局促道:虽不是重点项目,但总归也是咱集团的业务范围嘛!严朝,你一定要当个事儿来干,虽然一个分公司,放在厦州不算什么;但在人家黄龙那种地方,可能就是重点企业,是人家经济发展的重要助力。
顿了顿,老人继续道:往大了说,咱们这是在践行一个企业家的责任;往小了说,咱们也算积善行德、造福一方。项目的事无小事,你一定要多花些心思,好好帮着人家黄龙县相关的企业发展。
嗯,我一直铭记董事长的教诲,不会有任何懈怠情绪的。严朝面色认真地回道。
老人对严朝一直很看好,年轻有为、做事热情,但终归还是年轻了些,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稍显激进。所以他才时时提点,想让这个年轻人的路,走得更长远。
哦对了严朝,你要是方便的话,我想让你帮我办件私事。老人突然话锋一转,才准备说明这次的来意。
董事长的事情,哪儿有什么私事啊?您直说就行,我保证完成任务。严朝靠在办公桌前,笑着点了一支烟。
就是个私事,跟公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老人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他打开盒盖说:你有时间去黄龙啊,看看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这个扣子主人的下落。能打听到最好,如果打听不到,也不要勉强。说完,他又颤着手,把盒子轻轻放到了办公桌上。
其实老人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还活着。当年自己真的挺不仗义的,人家见义勇为帮自己,可自己却趁乱抓起公文包,逃之夭夭了。而唯一留下的,就是一枚带血的扣子,那还是人家跟歹徒搏斗时,被拽掉的一颗扣子,当时就和公文包一起,被扔在了地上。
这成了老人的心病,后来自己发达了,也不是没想过,要去黄龙寻找恩人。可怎么有脸见人家呀?当时自己做了逃兵,不管不顾,光揣着钱跑了。
这种道德的煎熬,使他在后来的20多年里,从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即便商业上取得了成功,他仍觉得自己是个败类!而这种难以启齿的事,他也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董事长,这扣子有年头了!我要找的这个人叫什么?住在哪儿?严朝捏起盒子里的铜扣,十分疑惑地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那个人的长相,我当时也没看清。就记得他个子很高,后背挺宽的。你就尽量找吧,他当时有没有活下来我都不清楚。找不到也不怪你,毕竟大海捞针。要是真找到了,你也不要唐突地去打扰人家,我会亲自过去。老人情绪纠结地说。
严朝依旧不解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对您很重要吗?
老人当即说:不该问的别多问,把事情做好就行了。还有,这枚铜扣要好好保管,千万别弄丢了。说完老人就离开了办公室,严朝仍一头雾水地靠在桌前。
高原这边之前吃了个暗亏,被厦州的人摆了一道,事后虽然找到了破局的手段,但他还是越琢磨越生气。自己被下了套,最后忙得焦头烂额;可厦州那帮王八蛋,却跟没事的人一样,凭什么?
于是高原下班后,专门去县里约刘建设吃了饭。
领导,我们的新厂区,可马上就要投产了,那些外地企业,项目进行到哪个环节了?饭店餐桌上,高原旁敲侧击地问。
要说还是咱亲儿子办事踏实,每次都能提前完成任务。厦州那边的话,我听负责人邱国昌说,也在稳步推进,厂房什么的不都已经建起来了吗?应该也快了吧?!刘建设端起酒杯,朝高原示意道。
那您这段日子下来,就没去他们的工地视察过?高原反问道。
刘建设愣了一下道:高新区那么多事情要忙,给你们修路、架电网、搞绿化、做配套,房地产又进来插了一脚,你们高王科技的用地,不也是头些日子,刚帮你忙活完吗?哪儿能抽出时间,再去兼顾那些视察的事情?!再说人家外地企业,咱当地的领导不宜过多干涉。
那我要是跟您说,他们目前就只搭了厂房呢?厂区内除了厂房,其余啥都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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