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颜问:“你们预估这船什么时候能造好?”
老王儿子在后说道:“至少得半年吧!中途总要休息。”
“半年不行。再等半年过去,我和印斟在岛上都关满一年了。”谢恒颜严肃道,“最多三个月,工期减半,今年夏天一定要出海。”
“别开玩笑了,大家都是白干,又拿不到工钱,还是时刻耗人命的粗活。”老张苦笑道,“你这不是纯压榨吗?”
谢恒颜道:“这不是压榨,是在帮你们。明明可以提早出海,为什么偏要在这鬼地方,时刻损耗自己的性命?”
老张哈哈大笑道:“你说可以出海,这话究竟是真是假,谁又能知道呢?”
谢恒颜动了动唇,还待开口反驳,人群内外忽传来一阵异响,抬头才见是乌纳来了,彼时手里提着鱼肉和酒,大步走到印谢二人身边,扯开嗓子大喊,说是刚好想找他俩喝酒。
印斟与谢恒颜对视一眼,很凑巧的是,他们俩谁也不会喝酒,而且彼此都心照不宣,从来不拿酒量说事。直到当乌纳走近时,方觉他表情似乎有异,怎么看都不大对劲,但就这么瞅来瞅去,又委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乌纳见到他两人,便说:“走了,难得大病初愈,陪我一起喝上几杯。”
谢恒颜心说,这不还没能愈吗?
嘴里却甜甜地喊了声:“乌大哥。”等再过得一阵,又问他:“乌念上哪儿去了,你今天没抱着她呀?”
“还在你们原先那帐里,这会儿睡着了,喊邻居帮忙看着。”乌纳应声道。
谢恒颜对那孩子总是有种莫名的执着。如今好了伤疤忘了疼,大概是又动心思了,搓着小手问乌纳道:“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谢兄弟,还是一起来喝酒吧。”
乌纳居然这样喊他!
看这厮手里提着酒坛晃来晃去,谢恒颜浑身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他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印斟,而印斟却面无表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颜弟,你还是去喝酒吧。”
“为什么?”谢恒颜咬牙抗议道,“你就这么不想我抱孩子吗?”
印斟冷冷道:“你还是抱我比较好。”
于是乎,两人在码头上拉拉扯扯,最后瘸子斗不过两只脚的活人,被印斟打横抱了起来,连着木拐一起打包带走了。
三人选在离龙骨不远的地方,搭起三张凳子,并在中间点燃火堆,围坐在旁边跟着烤鱼烤肉。
如今正值清明前后,寒冬凛冽的风刀正在销声匿迹,随后渐渐替代而来的,即是春日越来越近的回暖气息。
天已不再冷了。
而谢恒颜还裹着他的裘衣,内带一层厚重长袍,怀抱手炉依偎在印斟身边,就像一只时刻黏人的小狗。
乌纳说他堪比女人黏糊……或许,女人都不比他这般黏糊。至少容十涟从来不会这样,就算在以往最亲热的时候,她也只会拉着乌纳的手,轻轻喊出一声“纳哥”而已。
谢恒颜却一本正经道:“我本来就是印斟的媳妇。”
印斟则是沉默寡言,他一向不爱说话,只顾着手头做事。如今就着柴火,给谢恒颜端去煮好的稀粥,随后拈过烤焦的五花肉,挑里边最嫩也最瘦的一层,撕下来,递到傀儡嘴边,说:“你尝尝味就行,别吃多……一会儿又要吐。”
谢恒颜獠牙大张,直接一口包了进去,吃完意犹未尽,还不忘顺势吮吮印斟的手。
乌纳:“……”
“乌大哥这是怎么了,为啥突然想到喝酒?”谢恒颜拿帕子揩了揩嘴,终于道出他心中疑惑,“糖水姐姐没在家陪你吗……你俩难道又吵架了?”
乌纳没有说话,拿来的烈酒他一个人倒,一个人灌,如此循环往复,一杯又一杯,总归是无法形容的古怪异常。
谢恒颜迷茫地睁着两眼,本来还想追着问点什么,印斟却将他悄悄拉住了,并递去一个眼神,示意他先不要多问。
直觉告诉谢恒颜,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秘——也许,乌纳心情不好。但他也只是大口喝酒,在面部表情上并没什么突出的意味。
随后没等多久,他酒喝完了,又开始惯例点燃手边的旱烟。反正孩子不在身边,他可以一次抽得爽快,而每当这种时候,仰头吞云吐雾,就说明他是有话要说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乌纳开口。却是没由来的一句:“你们怎么想到码头上来?”
谢恒颜微微一愣,旋即答道:“本是没想来的。但我打算找陈琅,在他家里没见着人影,就想他会不会到这里来帮忙了。”
“陈琅?”乌纳亦是怔住。之后又皱眉回想了片刻,仿佛很久不曾听到这个名字,“他有一段时间没来码头上帮忙了。前些日子,老王他们还总念叨,说这孩子聪明,做起事来手脚灵活,将来必成大器。”
“诶?有一段时间……是有多长时间?”谢恒颜疑问回头,愣生生地望向印斟,而印斟也是木然摇头,表示对此并不了解。
“你那天从屋顶摔下来之后,陈琅就没再往常去的那些地方跑了。”乌纳道,“我们也没怎么见到。平时都是涟妹,还有村里其他几位姑娘,好心拿家里剩的饭食给他。”
谢恒颜皱眉道:“后来我醒了,大伙儿都陆陆续续来帮忙,他就没在码头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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