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掐着他脸颊的手,变成了掐着他的脖颈,好似以这种碾压的方式就可以让陆怯彻底的臣服下来。
陆怯紧紧闭着眼,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死了也不错。
过了一会,新鲜感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陆怯这才睁开眼,眼底的复杂一闪而过。
承德帝踢了他一脚,这一脚直直的把人踹到了门槛处,他冷声道:“要是在让朕发现你的小心思你就等死吧!给朕滚!”
陆怯道谢,格外狼狈的爬了出去。
一路悠悠回了府,比起江北府,炩王府简直清冷的可怜。
一个阮刀,一个驾车的,一个后厨的,两个外院洒扫的。
就是连个简单的巡护卫队也没有。
陆怯回了书房,和整座宅邸一样,书房也透露着一股阴森的冷气,他又从一个盒子里面拿出了一张陈罪书,改用砚台压在上面。
晚膳吃的十分简陋,清粥小菜完全不像是一个王府应有的规格,陆怯挑挑拣拣吃了一些,剩下的就给撤了。
他这一天心力交瘁,等吃完饭就坐在厅内架着腿,他面前摊着一本书连页面都是倒着的,他扫了一眼后就把他盖在了脸上,隔着书页都感觉到了一阵闷热感,浑身有些滚烫。
他发烧了。
门外传来了动静,连个通报也没有傅呈辞就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不下十来个人,粗衣麻布都是一些干粗活的下人。
陆怯挑眉,依旧抱着着这个架腿的姿势,格外嚣张,他炩王府何时变成了菜市场?来来去去这么自由。
傅呈辞把一叠卖身契丢到了陆怯怀里,“给你买了几个粗使下人,收着。”
陆怯懒洋洋的掀了眼帘,“不用,养不起。”
他的确养不起,月钱连两贴药都快买不起了,哪来的闲钱养人。
这一张嘴一口饭,他自个吃空气去吧!
傅呈辞道:“我付过钱了,日后俸禄到我那领,吃饭我叫卫野差人送米。”
陆怯坐了起来,把身上的一摞卖身契收好,叫来阮刀,“这人我们炩王府收下了,把这些人带去安排安排!”
他连查证也没有,就这样爽快反倒惹来傅呈辞侧目。
陆怯笑眯眯道:“王爷这是派了几个人跟踪我?”
傅呈辞被一语道破,面色一僵,他只是想着派人先看着陆怯以为他会去东宫没想到是回府了。
卫野到炩王府上方溜了一圈,一个院子人际凋零,如果不是那院子尚且整齐,他都要以为是什么无人居住的荒宅了。
傅呈辞听他提了一嘴,就记下了。
于是,便有了送人这一幕。
陆怯的衣领裹的很高,暗色的衣服将他的腰身勒了出来,从他这个自上而下的角度看去更显得那个腰身格外细。
傅呈辞挪开视线,道:“太子那边你打算怎么做?”
陆怯把书合上,丢到了一边,冷漠道:“按流程走。”把严刑逼供的法子全用一套。
承德帝兜底,这个时候可不就是报仇的好时机。
傅呈辞不大赞同,未论罪之前陆玉终归是太子,陆怯去审问本就是僭越的行为,况且圣心难测。
这不就是在拿一时快意,报仇雪恨吗。
陆怯和他讲不通,往日里两人见面就向来不能好好交流,不是动手就是动口,总之没有好收场。
往日如此,今日同理。
他不认为傅呈辞在这两人还能聊出一个天花来,答完话,就下了逐客令。
“寒舍简陋,王爷慢走不送?”
昔日的笼中鸟如脱笼之鹄,羽翼难藏,傅呈辞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离开了。
看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心头的压迫猛然一松,他眼神深邃幽暗,舌尖刮过整洁的牙齿,笑容阴鸷。
他同阮刀交待了明日的安排。
“东宫。”
气派奢华,雕梁画栋,下人们都是受训有速的宫人,一大排人走过去,发出的动静微乎其微。
陆怯听到下人的回话,嘴角泛起了冷笑。
昨天一个在练字,今天一个在作画。
这俩人存心膈应谁呢。
他的面上依旧保持着从容,手中的陈罪书隐隐发烫。
陆玉的面色萧条了许多,被禁闭多日,与外界断绝来往,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
看到陆怯他眼里的波澜不大,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只是冷漠道:“七弟有事?”
陆怯把陈罪书呈给了他,眉目顺垂,没有说话。
承德帝给了他调动大理寺的权利,按理现在的氛围应该是剑拔弩张的,而非这么彬彬有礼。
但是陆怯不想,看在了昨天那几个粗使下人份上,他把这份献给他的情谊归结成为了傅呈辞在为陆玉赎罪。
感觉这样就能为他换来更轻一点的责罚。
陆怯自己找着借口,想着就这么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陆玉识相的话,他们可以以柔和点态度解决这件事。
但是很显然,久居高位的人不懂得什么叫局势大变。
陈罪书被泡在了上画的墨里面,没了。
陆怯看着那几个粗使下人的情谊就这样被轻飘飘的一泡,有点可惜。
居然一点儿机会也不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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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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