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兄弟活着,大家冲
嗖!
这时,却只见一只箭矢正中老兵心脏,老兵身子后仰,战旗随着他一起倒下,他只留下一个孤单的影子,在初雪中显得苍老且凄凉。
愤怒的狂吼声响彻全场,兴安军中不少人都流下泪来,握着刀剑的虎口生了疼。
只是,那面战旗还未落在地上时,忽然有另一只手将它接住了。
那人已身中十几刀,浑身鲜血淋漓,却奋力地站了起来,双臂握紧旗杆,奋力地摇动,大吼道:大燕军魂永存!
敌军大哗,有敌军在大喊:射死他!射死他!
那是蒋青!是六皇子的副将!
兴安军中忽然有人惊喊道。
秦世泽一直静静的听着,突然摊手对旁边的士兵说道:弓。
士兵也不说话,立马递给秦世泽一只弓弩。
马蹄仍在飞快前行,秦世泽弯弓搭箭,箭矢顿时如闪电般呼啸而去,如鬼魅一般瞬息而至,一箭射中一名拉弓指着蒋青的夏兵,直接从后脑穿了过来。
全军冲击
秦世泽一把扔掉弓弩,顿时下达了攻击命令,一时间箭矢排空,黑压压如山海般射去,兴安军的冲锋声响彻天地。
与此同时,大夏的帝都城外,殿辰骑在马上,白亮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消瘦孤独,他冷冷地抬手一挥,只见无数支火箭顿时向着尚在沉睡中的帝都而去!
北风呼号的吹着,漫天鹅毛般的大雪纷扬而下,四周白茫茫一片,连东南西北都辨不清。
顾桥站在幕府的院中,抬头看着漫天雪花,一手轻轻抚着腹部,一手轻轻伸出,接住了一片雪花。
只片刻,那雪花就在他掌心融化了。
他静静地闭上眼睛,心里默念:殿辰,挺住,挺住,粮草就快到了
第八十九章 默契
他们似乎一直都是一对不够坦诚的夫妻,互相怀揣着自己的心事,各自沉寂,各自为营。
这一次,他瞒着他大着肚子去了青渊,而没过几天,他也托人给平顺送来了口信:你是个懂事的,速带皇妃南下,他若要来见我,你就替我拦住他,知道吗
他们仿佛有种默契,就连词措都是相差无几。
青渊那是什么地方?顾桥离开后,平顺每天已经十分不安了,如今连殿辰也开始这样,这一刻,平顺是真的害怕了,连外套都没穿,就像是不管不顾的疯子一样冲向门口。
长街被无数死尸堆积,四处都是血腥味,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军营,推开士兵就开始大喊:我有急事找六爷!十万火急!
可不过片刻后,却只有蒋青一人从议事厅走出来,告知道:将军走了,昨夜已经出发去大夏了。
平顺愣在了原地:大夏?
连日的征战已经让蒋青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嗯,你抓紧时间南下吧,安胜已经很不安全了。
平顺向来是个小呆瓜,他也许还不能明白很不安全这句话的含义,只是反应过来后,突然冲上前,死死揪住蒋青的衣领,嘶声大吼道:大夏那是什么地方?你身为他的副将,怎能让他去大夏?他若有个好歹,你担当得起,你担当得起吗
蒋青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是说不让殿辰去?还是说该放弃安胜?
心里的难过那么深那么深,他却只能看着平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但当不起,但你放心,我会用我的命替他守好这座城,如果一定要有个好歹的话,我蒋青,一定会死在他前面
平顺即将要锤在他身上的拳头,就那么突兀地停下了。
那些未说出口的责怪,再也没有机会从他口中吐出,他吐不出来
在家国破碎、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十月十日,殿辰做出了一个在军事上堪称找死但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惊人之举。
面对着大夏与临丹四十万大军的重兵压境,他竟然分出了一只先头部队,并亲自带领他们前往东北与贝南王的部队会和,随后集结两军,徒步跃过了北凌高原,由海拔五千多米的雪峰迂回进入大夏境内,于十一月初三,突然袭击了大夏仅剩残余兵力镇守的帝都,从而为大燕争取了一口喘息的机会
这在兵法上,是不可想象的冒险。
但后世的人们也能看出来,这也是当时大燕六皇子最后的孤注一掷,他赌大夏不敢与他赌
究竟谁的帝都会更快被攻破?
你我试一试?
即使在很多年之后,人们提起大燕时代的著名战役,殿辰当日的分兵之战也是首屈一指的当世名战。
男人千里匿藏,行动迅猛,上万军队统一调动而不曾走漏一丝风声,其手段之准,眼光之利,胆量之大,堪称当世第一等将才!
可以想象,当大燕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出现在夏国面前的时候,那些高枕无忧、松散无防的夏国官员会是怎样的一幅表情?
那绝对是一个很精彩的画面。
面对史书,人们不得不承认,殿辰之所以能从最不受宠的皇子而突然发迹,成为太子的有力竞争者,绝不是因为偶然和侥幸。前有北地盗贼外加富云港大案,后有安胜与青源的内外夹击,男人用沉默的语言向历史诉说了,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军事上,他都是一个具有创造力和想象力的天才!
然而,在当时的情况下,谁也无法预料事态的走向,包括殿辰本人。
他想过会失败,想过安胜会抵挡不住,甚至想过会战死他乡,可却从未想过,最终他的成功背后,竟会是那两个男人对他伸出了援手
十一月初三,就在殿辰发动对大燕的攻击之时,同天夜里子时,安胜也败了。
蒋青是极有才能的军事指挥官,他遵循殿辰的战略部署,依靠城池优势已经竭尽全力地拖了夏军两旬之多,可这几月以来,士兵没有粮食,没有药品,没有武器,没有铠甲,后期就连箭矢都是从尸体上拔下来的残次品
茫茫初雪落下,城破,人亡。
漫天疯狂绝望的嘶吼中,留守安胜的最后四万士兵,几近全军覆没。
经历了四月之久的攻城战终于落下帷幕,无数大夏和临丹的士兵疯狂地涌入城池,四处搜刮完,然后就准备朝着向往了几十年花花世界奔涌而去!
可谁都没想到,就在当晚,皇后的外甥秦世泽竟然率领了麾下十万兴安军支援而来,经历一夜恶战后,在晨时逼退了狼狈不堪的夏兵!
次日,一条横幅挂在了刚刚修复的西城门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此,是我大燕的城!!
而在中部地区,人们更没想到,李胖儿更是一个多月前就出现在了那里。
他手持李家的印信,四处奔走,几番求援不成,竟然干脆动手抢官府的粮仓和当地富商,更借其父的声势设下战台,专门接纳那些自愿从军的难民。
不过几日,就有长串的名字密密麻麻的写在军榜上,每个名字之后都是一枚血指印,就那么大张旗鼓的燙淉张贴在衙门对面,像是一种莫名的讽刺。
不去平叛那些造反的贱民,反倒公然招纳,这不是赤裸裸的打官家脸面!?
官府对他喊话,然而李胖儿却反口问道:造反?帝国四海升平,各地百姓才刚刚进献了万民功德伞给皇帝,怎会大逆不道的造反?
这!!
官员和富商们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能愤怒地派人入京告到李家去。
李父一听,气得拍桌直呼孽障,当即应允定要将这个不成器的玩意儿捉拿回家。可说来也怪,那些派去捉拿的士兵总是会慢一步,每到一处都会扑空,处处都抓不住那泥鳅一样滑溜的自家公子。
十月下旬等他们追到金州时,李胖儿已经带着一堆新征的后勤民兵,拉着一车车粮草,风风火火地跑到北地了数量虽然不多,但已够安胜再坚持一段时间。
让李胖儿带来的粮草做备选保障,这是顾桥在离开前就考虑到的一点:倘若他失败,至少,殿辰还能多撑一段时间
此刻,这已是他们最后能为彼此做的了。
殿辰为大燕和他们的以后做好了客死异乡的准备,而他,也为殿辰做好了走不出青渊的准备。
天地间一片凄迷,冷风透骨地吹着,让人脊背发寒。
秦世泽坐在议事厅中,听完士兵通报完李胖儿即将到达的消息之后,轻轻皱了皱眉。
其实士兵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闻所见:那个被称为帝都两害之一的纨绔?来送粮草?真是开了眼界了
但不管怎样,此刻敢来安胜的就是朋友,更称得上是真男人,于是,士兵连忙传秦世泽的令,敞开城门,将这臭名昭著的纨绔迎进了城。
连日的奔波竟让李胖儿瘦了一些,议事厅外,他跨下马来,圆滚滚地走到秦世泽面前,说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小秦将军。
其中的调侃味BaN道,不言而喻。
在些许的惊愕过去之后,秦世泽看着他身上的风尘,微微一笑,反讥道:我也没想过,居然在这里看见了帝都头号纨绔。
哈哈哈哈哈~
李胖儿也不生气,反倒自来熟地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虽然你之前封了将军就和咱这群人划了界限,可咱就知道,这关键时候到了,纨绔协会终究还是一家人!
秦世泽眉头一蹙,顿时收了笑容:任何人胆敢侵犯我国土一寸,都必将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你搞清楚,我来安胜是因为大燕,而非南肃。
李胖儿笑嘻嘻地点点头,表示理解:哈哈,他又没说南肃,这不打自招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世泽嘴角抽了抽,实在不想再面对这猥琐笑容,转身就上了城墙。
哎?等等我!
李胖上连忙跟上,一边伸手摸着男人的大麾,一边道:你瞅瞅这刺绣,多漂亮!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大麾穿在你和六皇子身上,显得那腿又长又直
他顿了顿,笑容更甚:好哥哥,如今咱俩也算共事了,你行行好,借一件给我穿穿呗,我寻思着定然是我的大麾不对,不然怎么能穿不出这效果
秦世泽一把将大麾从他手中扯过来,面无表情地道:谁让你来安胜的,你就管谁要去。
哎呀,南肃他在青渊,这不远着呢嘛?你就借我一件嘛,哥哥你借嘛
远?
闻言,秦世泽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冷笑一声:他就在百里外,你不知道?
李胖儿一怔:啊?
他的消息终究是没有秦世泽灵通,既不知前些日子军粮被置换一事,也不知秦世泽抵达安胜时,这座城池已经被南肃折腾成了什么模样
黑夜像是浓浓的潮水蔓延开来,有尖锐的鸣金声刮过清冷的夜空,那是万千杀戮的味道,无数灵魂死亡的味道。
在简单叙述完安胜之况后,秦世泽面色渐渐沉了下去:我到达此处时,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已死光,除了被敌军杀死的,还有被活生生饿死的,南肃一力承担军粮一事,却发生了如此惨绝人寰之事,他该当何罪
身为大燕年轻一辈中的翘楚,秦世泽忠君爱国之心比之旁人更甚。
如今看着满目疮痍的关城,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平缓了一下情绪,才又道:有些话,往日大家都藏着掖着不肯明说,可其实谁不明?南肃与皇上积怨已久,他如今羽翼丰满,就算要使些绊子,我也勉强可以理解但唯一有一点让我想不通的是,他既然毫不在意安胜和殿辰的死活,又为何要求援于你我?
李胖儿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就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放小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不觉得他前后的行为十分矛盾?
黑甲战士们站在秦世泽的左右,他的目光那样冷,牢牢的注视着天地的尽头,那边,是极遥远的西北方: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昨日,有一只青渊发来的粮草军抵达了安胜,他们从南城门而进,路线不仅避开了南肃的驻扎地,领头的军需官还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奉南肃之命来此的
啊?等等等等
李胖儿真的被绕糊涂了:他到底在哪儿?一会儿在青渊,一会儿在城外,一会儿要置殿辰于死地,一会儿又发信求援于你我,这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这答案,也许只有南肃本人才知晓吧?
秦世泽眼睛渐渐眯起,冷声说道:我前几日一直抽不开身,正好你来了,不如你我直接去见见他?
【作话】
久等。
这段时间一直写了删,删了写,想了好几种结局,最终还是决定这样呈现,总之,感谢大家的陪伴,么么哒。
第九十章 是亲人吗
夜风呼啸,一片寒冷,这样冷冽的夜晚,却有一只兴安军小队避开了大夏的斥候悄悄出了城,直往南肃之前的驻扎地而去。
可刚踏进军营,一个爽朗的声音就远远地传了出来:有失远迎
秦世泽顿时驻足,眉头轻轻一皱,李胖儿转过头来看向他,虽然有些疑惑,却也跟着没有继续往前走。
就在此时,一名中年军官穿着一身铠甲,一边向两人走来,一边拱手朗声说道:小秦将军,李公子,下属乃托臻王的前军参将陈自德,久仰二位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幸会幸会!
秦世泽略略点头:原来是陈将军。
中年军官笑着伸出手,说道:外面天冷,二位快请进帐。
不了,秦世泽周围打量一圈,不咸不淡地问道:我们是来见拓臻王的,他人呢?
二位若是来见王爷的,那可来晚一步了,王爷他日前便已经回青渊。
这?
秦世泽和李胖儿对视了一眼:难道粮草真是南肃送来的?
陈自德似乎是知道他俩的疑问,不由叹息一声,解释道:二位,虽然我们王爷已与六皇子和离,可这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我虽不知他之前与六皇子置了什么气,可终究还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们带来的粮草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根本不够守城军的用度,他不辞辛苦回了青渊,总归是见不得六皇子受罪的
一番解释后,陈自德摇了摇头,似乎还有些感慨这对夫妻的爱恨情仇,猛然反应过来天气寒冷,这又再次邀请两人进帐。
只是秦世泽拒绝了,他向来是个直接的人,在明白见不到南肃之后,扭头就跨上了马背。
李胖儿倒是愣了一会儿,随后突然匆忙跟去,急喊道:等等我,你等等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小队离去之后,营地里渐渐冷寂下来,只有天上的乌鸦哇哇叫着,黑色的翅膀好似死亡的灵幡。
熏着上好沉香的帐篷中,男子坐在烛台旁,一圈光晕晃在他英俊的脸上,有着淡金色的光芒。
陈自德撩开帐帘,小心地走进来,低声说道:王爷,我把他们打发走了。
南肃没有说话,好像没听到一样,就那么静静地望着桌前的灯火,眼睛发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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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锤子-(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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