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陈九坤虽然对宁良美不怎么的,但是对这个儿子是十分上心,哪怕是要对付符南雀他们也小心避开陈可彬。陈可彬眼里流露出一丝纠结,而后深呼吸更加冷静坚定要继续去见陈九坤。
说着三人拧头看向同一方向,小纸鹤从方才血蝙蝠出来的地方颤颤巍巍飞过来,血色沾染在纸鹤上,后头又再度冒出大批血蝙蝠,陈可彬毅然决然挡在二人面前。
符哥,你们快走!
陈可彬!
放心吧,它们不敢伤害我,你们先走。
陈可彬见他们不愿走,转身一头扎进蝙蝠堆里轰赶,符南雀无法只得埋头往里跑,郑开屏在前头开路。不算长的小走廊里绿火升腾,影影绰绰的鬼影一撮撮冒头扒拉想要阻拦他们,郑开屏抬手被不耐烦的符南雀伸手拦下,这些家伙接二连三的阻挡彻底磨光了他的耐性。
你们符南雀圆溜的眸里全是被这些烦人家伙惹起的怒火:关公面前耍大刀,你们嫌死的不够透。
随即薄唇轻启:北阴。
红光一闪,立即镇住一干张牙舞爪想要上前的鬼魂,下一秒符南雀掏出提前备好的包撑开口子将他们统统收进锁魂包里头。全部动作不超过三十秒,帅气的让郑开屏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厉害,我的宝。
厉害的是三公。那些玩意儿怕的也是三公的力量,符南雀没心思再跟魂们拖延时间,背起包再度往里跑,终于见到黔驴技穷的陈九坤。
对方一如既往的优雅,哪怕才从重围中逃脱,哪怕是躲在这么肮脏阴暗的废弃工厂内,哪怕盘坐在废墟之中他也不落颓相。陈九坤先嗤笑开口:我倒是小瞧了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居然轻易将我千辛万苦才炼制的傀儡都给解决了。
末了刺激符南雀评价道:你是比你父亲有前途。
你没资格提我父亲。
果然是一点就炸,符南雀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自己父母的名字从眼前这个有血海深仇的人嘴里说出来,事到如今他还敢提自己父母,符南雀眼都气红了,身旁人影立动,郑开屏先行发难放弃了自己惯用的长鞭,打算采取近身攻击。
掌力绵柔,柔中带劲划着风奋力打过去,凭空对上结实的一掌。
两掌相对,暗中带着劲的力道瞬间被冲击四散,符南雀都能感觉到似有什么无形的波动从耳旁擦过留下轻微刺痛,他感觉不到疼痛,眼睛盯住忽然出现的身影,喘着粗气想要走过去。郑开屏似有所觉,长腿虚晃一脚,险险挥退对手退回到符南雀身边。
别过去。郑开屏摁住符南雀。
符南雀抽回手,想要过去又被拖住腰,无法只能喊道:爸!
爸!我是南雀,你看看我,别被陈九坤骗了!
符善民一甩袍尾,眯起眼警惕盯着他们,面对符南雀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看起来比起先前还有自己的思维,眼下的符善民更加像个木讷傀儡。
他很听话。陈九坤低声哼笑,除了我,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符南雀闻言愤愤瞪向陈九坤,郑开屏让他冷静:他在续命的紧要关头。
说完,所有人皆顿住,陈九坤显然被戳中心事脸色都为之一变。
德冰说过她在迷糊的时候闻到过一阵似香似草木灰的怪香,直到南雀你刚才说这外头曾种过大片的金黄种植物,我才敢确定。说着郑开屏顺带向符南雀科普:陈九坤在种续魂草,只有燃烧续魂草才会产生这种特殊怪香,独一无二没有别的可替代。
续魂草?
一种炼制魂魄的草,陈九坤这是收集魂魄提炼想要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郑开屏说:想要长命想疯了,所以谁敢坏他好事,他就害谁,姚瑶、欧长茗、符善民夫妇甚至包括你的爱人宁良美。
最后一句是冲陈九坤说的,郑开屏挑眉反问:我说的对吗?陈九坤。
当年姚瑶想方设法逃出来正好遇上归国的宁良美,宁良美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帮助姚瑶脱离魔爪,并向社会宣扬关注此事的举动而被陈九坤所害,那个善良温婉的女子,哪怕对方刚为他生下孩子也没能令陈九坤心软放手。
宁良美。陈九坤喃喃叫出她的名字,语调婉转像是舌尖细细品味着流露出怀念意味:她是我最爱的女人。
他陈九坤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那个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曾经说要携手走过一生的人,是宁良美陪自己挺过静夏的难关。即便后来她背叛自己,陈九坤也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她,哪怕是灵魂也要留在身边。
我打算的很好,百年之后我们连魂魄都会一直纠缠下去,可是她被你们给送走了。陈九坤恶狠狠瞪向符南雀二人,此番话恶心的符南雀头一次放弃自己的修养,骂出句脏话。
你放屁!符南雀啐他一口:别在我面前卖弄深情人设,你把她关在骨盅里令她灵体记忆颠倒错乱,不是因为你的话,宁良美母子也不会被迫分离。不会连自己儿子站在面前都认不得,连最后离开都没能跟陈可彬好好道别,这都是你害的!
宁良美为陈可彬精心准备百日礼,她那么爱她的孩子,本来应该更早些在二十多年前就送到陈可彬手里的。就因为你的贪婪而错失多年的陪伴,你拿什么来赔?
陈九坤歪着头没有半丝悔改:我也爱我儿子,这些年我连同小美的份一起养育铃铛,既当爹又当妈的,我做错了吗?
符南雀眯起眼:你还挺自豪。
对此,陈九坤抿嘴扬眉,的确对自己的多年付出一副自得样儿。符南雀还欲张嘴说些什么,身后传来脚步声把他想要说的话给打断,先前垫后的陈可彬不知何时已经解决那群蝙蝠走了进来,也不知他听到什么,都听了多少,整个人脸上已经满布悲痛。
铃铛
陈九坤对这个儿子的确是很疼的,忽见他来脸色骤然化作春风,柔声呼唤:铃铛,到爸爸身边来,别跟坏人一块。
他们都是坏人,想拆散我们父子,离间咱们的感情。来~到爸爸这儿。
陈可彬死死盯住陈九坤满脸纠结痛苦,但不愿往前再走一步,他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父亲此刻看起来是那么陌生。
我不过去。陈可彬颤声弱弱道:你教我要做个好人,可你害人无数,连妈妈都不放过。
那是不得已!陈九坤解释:爸爸就要大功告成,到时候我可以匹敌阴帝!上天下地唯我独尊,再没有人能够伤得了我,届时我可以将你妈妈召回来,咱们就能一家团聚啦。铃铛
你别再叫他!
陈九坤欲要再劝,哄骗他的亲儿子,符南雀再看不下去拉过陈可彬到身后嗤笑:就凭你想在这种破地方当阴帝,简直是痴心妄想的疯子。
陈九坤顿时阴下脸,眼神不善地凝视符南雀如毒蛇吐信,郑开屏默默伸出手挡在符南雀前面。
我是该早些收拾你,你太多嘴了。陈九坤命令说:黑袍。
符善民闻令而动,像是要下死手般五指成爪,行动快如风不一会儿就出现在符南雀身旁,骇得符南雀躲闪不及,郑开屏从后蛟龙出海般迅速出手,和符善民再度打成一团。
符南雀又让郑开屏小心,又要下手轻不要伤害到他父亲,可是让郑开屏头疼一阵。
狗咬狗一嘴毛,难得让我在修炼最后关头还能看到精彩画面。他已被我下了命令不战死不罢休,你们就自相残杀下去,也顺便见证我隐忍多年的成功。陈九坤说着闭目沉息,蓄力完成自己将才吃下去的续魂丹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忽而耳尖的听到细微动静,陈九坤眉宇皱起,一把抓住悄然走到跟前的来人,睁眼狞笑掐住陈可彬:铃铛,你真是爸爸的好儿子,背后耍阴招跟你妈学得透透的,但终究是嫩了点。
呃、爸你收手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陪你一起忏悔做善事弥补。
他痛苦挣扎中希望劝服陈九坤的样子,让陈九坤想起当年无意得知真相的宁良美,也如陈可彬这般劝他自首,劝他回头是岸。她怎么不为他想想,他们怎么都不为他想一想!他花那么多心思才走到今天,只差一步他就能长生不老,他们为什么不理解自己?!
坤啊,自首吧。我陪着你,不管怎么样我都陪你。
这边郑开屏瞅准机会,虚晃一招蓦地回首扣住符善民:对不住岳父,我这么做也是想你恢复的,你忍一忍。
说着取出一道黄符就要贴到符善民的天灵盖上:天清地灵,神清
啊
疼痛令符善民剧烈挣扎,郑开屏险些抓不住他连符纸都撕烂去,符南雀听着那惨叫虽心里不忍但也知道这是为符善民好,见郑开屏制止的有些费力便想上前帮忙。
我帮你。
别过来!郑开屏粗声阻止,他在替符善民强行醒神,这个过程十分疼痛,他怕符南雀过来会被符善民无意伤到。自己用力扣住符善民,触碰的感觉像是箍住块石头僵硬无比,稍不留神就会被挣脱开。
那头陈可彬忽然惨叫一声,二人循声望去,符南雀大骇赶忙奔向陈可彬。之后的情况发生的实在太快,符南雀只记得自己看到陈可彬被陈九坤掐住欲上前救人,耳边是郑开屏念天清地灵,神清复明的声音,忽然剧烈的炸裂声带着灼热刺痛的烟熏在眼前炸开。
符南雀倒头摔去,映入眼帘的是郑开屏紧紧抓住脱力垂头的符善民,不知从几时起他的身旁多了位帮他一同联手制服符善民的虚影,那道未凝实的倩影令他眼眶湿润。
妈符南雀才叫出声,就被更加惨烈的尖叫引去注意力,这才想起方才自己是被阵突如其来的爆破而冲击倒地,那爆破源头是陈九坤
只见陈可彬被甩到一旁呛咳不止,而陈九坤再维持不住盘坐姿势在地上翻来滚去,浑身破裂开的衣服露出身子下藏匿的真相。
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块完好的皮肤,裸露出来的地方,肉眼可见全是一坨坨堆积的怪肉,仔细辨认还能看得出来全是狰狞的面孔,似动非动在陈九坤身上扭曲着,胸口部位镶嵌着块他们找寻许久的黑金圆牌。
是人面疮。
符南雀在郑开屏的搀扶下起身,指着陈九坤大骇:他
续魂的代价。郑开屏淡淡看一眼道:我破除了你爸身上禁锢的咒法,连带着反噬到陈九坤身上,他现在已经无力再压制身上的恶。
难怪这么多年我们都察觉不到他的气息,原是被这块邪气的圆牌阻隔住。
陈九坤被反噬所扰,疼得他双目发红,见郑开屏将符善民夫妇唤醒,不再为自己所用。陈九坤眼珠子转溜转而盯上身侧满脸担忧恐惧的陈可彬,在众人反应不及时挣扎起身一把薅过陈可彬威胁道:都给我滚!
陈可彬被陈九坤死死箍在怀里,整个人满脸扭曲放声大叫。符南雀分明看到,陈九坤身上的人脸在咬陈可彬,咬他的儿子。
气得符南雀把这辈子的咒骂都贡献出来:陈九坤!你个王八蛋,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
呵,正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我那么疼他,儿子还要反老子,我自然要管教他。陈九坤狞笑:我连宁良美都可以舍去,儿子算什么?
真是冥顽不灵。
符南雀想着,余光一道身影快速略过,郑开屏虚晃一招迫使陈九坤无法再拿捏陈可彬,符南雀见机配合郑开屏想要过去将陈可彬拉扯回来,有个人比自己动作还快。
是符善民。他踉跄地抢先一步将陈可彬从陈九坤的怀里扯出,丢到符南雀怀里。
圆牌是弱位,攻击它。符善民化身为索束缚住陈九坤:快点!
郑开屏也不犹豫,捻指结印在陈九坤胸膛的心脏位置轻轻一敲,随着玉石碎裂的清脆,镇压多时怨气倾泻而出,陈九坤身上的人面似乎更加活灵活现,无数尖叫汇成一道重重叠叠的鬼哭狼嚎,仿佛要从陈九坤身上扭动挣脱下来。
没有了黑金圆牌,陈九坤失去护体法宝,整个人痛苦扭曲到如同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人面疮般悲痛嚎叫,却再无法阻挡强烈的反噬。
你们这些杂碎也敢反我,我才是赢的那个,我是王啊
无能的狂怒在风中凌乱,符南雀抱住想要挣扎上前的陈可彬,眼睁睁看着无数灰色暗影从陈九坤体内散出,而后这些幽魂迫不及待回首扑向陈九坤,遭到强烈反噬的陈九坤被他镇压多年的幽魂们分食殆尽。
一星期后。
二十多年的旧事终于尘埃落定,陈九坤贪婪作恶最终也败在自己的恶里,连渣渣都不剩。符南雀向三公复命后,有去见过陈可彬,他看起来比之前都要更成熟稳重些,聊天的时候他告诉符南雀自己还是选择继续西区里当渡魂师。
我已经把静夏交给可信赖的人打理,至于我。陈可彬浅笑道:我喜欢这里,我想留在这应该能帮到更多像我妈那样有未了心愿的灵体。
我很抱歉,陈可彬。抱歉打破他的平静生活,还让他看到最后残忍的画面。
陈可彬闻言朗声大笑,表示自己根本没有怪过他:真要说的话,我该向你道歉。因为我爸我们都经历了痛苦过去。尤其是叔叔阿姨的事,让我更加觉得抱歉。
如果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是一样的话。符南雀道:我从未因此而迁怒过你。
两人相视一笑,与过去的所有痛苦和解。
大笑过后,陈可彬见他身着便服拎着两袋菜不像要复工的模样,问道:这是准备回家亲自做晚饭?
符南雀点点头,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吃也没计较过好不好吃,手艺也就是能煮熟的水平,现在想要做顿满汉全席不可能,但至少给父母做餐饭菜还是可以的。
他终于有机会能跟父母一起坐下来吃顿饭,符南雀很珍惜这个机会,为了能跟父母多待些时日,已经从郑开屏的公寓搬回了自己的小宿舍,和符善民夫妇一同每日聊自己的过往,哪怕是很无趣的事,他们也听得津津有味。
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一人二魂围坐桌前相视无言,也没有动筷。他们都心知肚明,吃完今晚这餐特殊的团圆饭,就是符南雀亲自送他们离开的时刻,这次离开就是真正的分别。
是以,符南雀很珍惜这餐晚饭。
南雀,我的孩子。
符南雀的手覆上冰凉,一只半透的手搭在他的手上,连礼芝温柔注视着他:快吃饭吧,都要凉了。
符南雀闻言,点头端起碗:爸妈也一起吃。
我们闻闻就好。符善民说,他看起来还是很憔悴,魂体也隐隐有不稳之势:闻着就很香,你知道我们吃不了。
我在你们的酒杯中加了点料,你们可以吃。他这么多年就为这顿饭,才特地去西区开些能够令魂者也可食人间饭菜的药,以前看别人一家吃团圆饭特别羡慕,今晚我也可以不用羡慕别人,我有爸妈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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