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符南雀就职起,曾经带教他的前辈耳提面命的第一件事,就是说西区走廊尽头有座电梯载客只下不上直达地府,真正意义上连通阴阳的地方再马大哈也不能坐错电梯,这是每个西区人都刻在心里的警告。自此,他在这开始了迎来送往的渡魂职业生涯,符南雀都不记得自己在这儿送走了多少雇主,但无论经历多少回,他都一样难过的感受一丝不减。
郑开屏跟在他后头,没看道他的模样,但符南雀也知他在听。原以为对方是在沉思,走着走着身后人就靠上来,附耳笑问:不是说这秘密只有西区的人才可以知道吗?怎么突然想告诉我?
符南雀:
哦!我懂了,雀儿莫不是已经看上哥,打算给哥当媳妇儿?噢!郑开屏吃痛捂着胸口伤处倒退两步。
符南雀凉凉收回手,郑开屏先生,想媳妇儿想疯了麻烦去出门左拐一线牵,再在我这儿胡言乱语,小心下回打掉你的牙。没别的事,你回去睡吧。
唔~那么凶,以后谁要你郑开屏捂着发疼的胸口抬脚要走,符南雀去而复返点着他鼻子道:还有,以后不许叫我那么肉麻!
第23章 做幸福的小孩
整个晚会只有房顶上几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提供照明,灯光错影晃得眼前的人群有些变形扭曲,符南雀捏捏眉心,他被眼前光影重重的画面弄得有些晕眩。这地方他看着眼熟,好像什么时候来过,瞧瞧手里的香槟,再垂眸视线下移看看自己脚下穿的高跟鞋,蕾丝边的裙子。
嗯?
符南雀迟钝而后知后觉的心惊,他这是转性了?!
宁小姐。
宁小姐?宁良美?符南雀转过身去时还未察觉有何不妥,无端知晓这叫得是宁良美,但她不是已经投胎去了么?
摸不着头脑的符南雀回眼看着边出声呼唤,边走到自己面前的一对夫妻,打扮的光鲜亮丽的模样符南雀真感觉自己在哪见过,但视线往上甫一看到他们模糊不清的面孔顿时拉回神智。
符南雀抬眸看看周围整个跟无脸怪聚会般,他总算想起这是什么地方。可不就是在静夏娱乐遭遇的过往重现画面么!
怎么会再次回到这?做梦了?
符南雀仍有些迷糊抬手欲捏捏自己的脸,却是有心无力,自己的身体跟不上心里的想法,抬手半天抬不起来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陷入梦里宁良美的视角中,想不明白但是听眼前人跟他提起关于慈善会的事,符南雀也忍不住仔细听起来。
宁小姐敢于站出来为受害的人发声,这份善心十分宝贵,我听说您和那位受害人很熟?
符南雀听到自己柔柔一笑,银铃悦耳的就是宁良美那把精灵嗓在说:不熟,只是路遇不平能帮一把是一把,谁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或许以后我也有要靠人的时候。
那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那人默默听着忽然说道,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符南雀心神不宁,迷迷糊糊睁开眼时都没分清现实虚幻,窗外照耀进来的阳光洒到床上,晒得半边身子暖烘烘,半边身子凉飕飕。
难得休工伤假睡到天光大亮却是被噩梦吓得浑身无力,想到梦里听那个人最后提到的事,现在想想仍心有余悸。符南雀洗把脸狠狠抹去脸颊流下的水珠,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额上的疤已经完全脱落,留下道浅浅的新生肉粉色的痕迹,符南雀拨拨头发心道,莫不是因为宁良美交代的事未去完成,宁良美以梦警示?
成!今天就去完成!
原想登门拜访才听说老太太身体不好住院了,本来不该打扰的,冒昧前来请见谅。符南雀将路上买的花交给宁老先生,坐到边上的椅子关切问道:老太太身体可好些?
事情过去几天自己也没去关心过后续如何,一打听才知晓宁老太在马太疯掉后去祭拜宁良美没多久就入院住了好一段时间。外界半点消息都没有,瞒得严严实实也是为了宁老太能有安静的休养环境,谁都没告诉。
若不是符南雀登门拜访吃闭门羹,不然也不会知道人就在自己医院休养中。
好很多,都是些老朋友来看,很多年都习惯了。都是这老头,非要我住下好好检查一番才安心。宁老太嗔怪地瞪向身边的宁老先生,脸上却是笑得一派慈祥,慈眉善目的连皱纹都带上暖意,能瞧出年轻时的美人底子在。
也是。符南雀想,能生出宁良美那般优雅贵气女子的父母,又会差到哪去?
对了,不知符先生来是不是符南雀闻声望去不知他是否看错,他似乎在宁老太眼中瞧出一闪而过期待的微芒问:是不是美美她怎么了?
美美是宁家二老对女儿的称呼,自那事过后,二老对符南雀很是信任,女儿还特地托梦说很感激这个青年帮她拆穿坏人的谎言,所以宁家老夫妇见到符南雀第一念头就是想自己闺女莫不是又有什么事?
是与她相关
她又有危险吗?!
符南雀话未说完,宁老太立刻接茬担忧自己女儿有事,他赶忙摇头表示:不,她很好,已经到该去的地方。只是
二老闻言有些失落,一听还有后话复又竖起耳朵,符南雀忙补充道:只是她有东西托我转交给二位。
说着,符南雀随即从包里取出今早去找的两个包装过时的礼盒交给宁老先生和宁老太。幸好,宁良美虽不在多年,但她的公寓仍旧保存良好,里头的东西都没被人动过,符南雀才能顺利找到这件被她藏在保险柜多年的东西。
是那晚宁良美走前曾经交代自己,一定要去她曾住过的公寓里找到这件尘封多年的礼盒。
她说符医生,能拜托你替我给我父母送件礼物吗?
一件好好久以前就该送到二老手里的礼物,在当年他们还很年轻,头发还很乌黑的时候,她答应要送给二老一份纪念结婚三十周年的礼物。
她说她父母的结婚戒指在很久以前就弄不见了,她找人定制花费了很多心思,才设计款独一无二的对戒送给他们。
他们的婚礼纪念我总是赶不上,珍珠婚我没赶上,金婚也是来不及,礼物就当我是祝福他们金婚快乐好啦。
我很喜欢做他们的小孩,这辈子没好好陪在他们身边,如果有来世还要继续做他们的小孩!哈哈哈,到时我要赖在他们身边待个够!
再也不离开。
从宁老太病房出来关上门,眼角被穿堂风吹得有些微微凉,符南雀抬起手指轻摸下鼻梁见一片湿润,也不知自己几时流下的泪,醒神时已经糊了满脸的痕迹。
估摸是方才被宁家二老感动的跟着哭了吧。在听到自己转述宁良美的话,他们二老抱着哭成一团,悲戚而压抑的氛围连见惯离别的符南雀都很难不动容。不由自主想到自己,他没感受过父母之爱,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可见到宁家二老因为宁良美的一番话哭的死去活来,莫名的也从中体会到丝丝来自父母爱的关怀。
大概这就是父母疼的滋味,互相牵挂,互相惦念。
低头背对过往的人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符南雀抬脚欲走,身后突然有人叫住自己。
符南雀。
他回过头见是陈可彬向自己走来,几日不见陈可彬人消瘦许多,本就清瘦的模样现在显得愈发憔悴的有些脱相,但好在精神头还在,眼里的清冷消退增添几分平和。
最近怎么样?还好吗?符南雀问出口都想自打嘴巴,马潇宁是陈可彬的女朋友,马潇宁去世,陈可彬的样子又怎么会好?
陈可彬扯开嘴角想露出笑,试了几回都未成功遂也不勉强自己,招呼符南雀到自己诊室去坐,才问起符南雀过来做什么。
看望宁家老夫妇。符南雀没说的很详细,但陈可彬瞬间秒懂,闻言点点头不再多问。
两人一阵静默,陈可彬忽然开口提起那晚在静夏,他似乎在幻境里看到宁良美的事。
初时符南雀以为是说的幻境里头的画面,因为自己也见到过,不想陈可彬说的是:她一直跟着我,在我们分散的时候她偶尔会提醒我该往哪走找你们。
等等。符南雀蹙眉,出声打断道:你是说,你见到的是宁良美的魂魄?
陈可彬:对啊。
当时的事发生过于突然,陈可彬在符南雀郑开屏都不见后急得团团转,发现自己能够看到个半透明的影子出现在自己面前,陈可彬权衡下没选择说话继续假装自己没看到对方,而对方也没察觉自己已经看到她的事实。
全程陈可彬都没和宁良美交流过半句,仅仅是假装找出路的时候,听着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在自己身边自言自语的提醒着他怎么走出幻境。
他是看过宁良美以前影像的资料,尤其自己女友又是以那样的方式在圈里混,对于宁良美他也算知道其模样,但并没有很了解这个已经不在世上多年的老前辈。对她的印象,仅是停留在她唱歌的声音很好听,好听的想春风微抚很温柔,给陈可彬从未有过的安心感觉。
那晚听到宁良美在耳边絮叨的声音,陈可彬忽然心一下平静许多,想起自己和马潇宁的相识相恋,也是因为这把嗓音而吸引,他似乎天生就喜欢这样的声音,对此十分有好感,不管是马潇宁还是宁良美。
所以,你喜欢宁良美?符南雀斗胆发问。
当然不是!只是有些感慨,我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分得清的。我是喜欢宁良美唱歌的嗓音,但更多是欣赏。潇潇陈可彬否定地摇头,提起女友又失落下来,虽然是被声音所吸引,但相处下来,我和潇潇是真心相爱的。
很神奇的事,明明同样一副嗓音,同样因为这儿而吸引自己,但两人给陈可彬的感觉十分不同。尽管马潇宁有些事做的不妥,但陈可彬所认识的女友是个爱撒娇怕疼怕苦又好热心的爱哭鬼,终究那个粘着他的女孩子已经不在,成为是上一代贪念所害的牺牲品。
符南雀望着消沉下去的陈可彬,寻思会儿抬手搭上陈可彬的眼皮,吓得人仰头往后退去些。
别动。符南雀轻言制止,伸出手指掀开陈可彬眼皮看两眼,见其双目清亮,细看下隐隐泛着莹绿,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方才听陈可彬说的事他还只当是碰巧,幻境还没作用大到能替人开阴阳眼的地步,陈可彬也没运势低到能见鬼,按理说能看到宁良美这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偏偏就让陈可彬瞧见。
符南雀问:除了见到宁良美,最近可有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奇怪的?啊!我这段时间晚上外出会看到一些白白亮亮的小光点,到处飞来飞去跟柳絮似的,我还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呢。检查也没发现出啥毛病陈可彬说着自己嘀咕起来。
絮叨的话语倒是给符南雀提供的关键信息,陈可彬这是后天开的阴阳眼?!
这可不多见,符南雀有些惊奇地松开手,就听陈可彬忙问自己是否有异样。
符南雀摇摇头,你这误打误撞开了眼才会看到,不过不用担心,我可以找人帮你关上它。
这个帮手自然是郑开屏,好朋友自然用人之时得用到极致!
如果你想,我立刻叫他过来。
啊嚏!
郑开屏搓搓鼻子,从山堆似的文件里抬起头暗骂又是哪个鳖孙在背后骂爷爷?!
陈可彬挠挠头,表示这件事他还要再想想。
符南雀也不催促他,这事还得当事人自己同意,笑笑提醒对方这段时间得注意些,路上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千万别对上眼。
话毕,低眉瞧瞧陈可彬身上穿得皱巴巴的白大褂,问: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扯得跟咸菜干似的,跟人打架?
陈可彬随着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看一眼,随口道:啊,是被人拉扯的。
可还记得我说过之前你送来的那位少年?
送来的少年这句话可太令人印象深刻,前几天还曾给他救过魂来着,陈可彬一提符南雀自然想起是谁,脑子转一圈想起个人名。
丁笙?
陈可彬点点头,半晌沉重说:他也没了。
符南雀不语,虽然早知会如此,但听到的时候心里总会揪起来的难受。
他还记得听陈可彬说过,少年父母离婚后孩子就没了住的地方,两家都没人肯接受他,回去也是被打到离家出走,成天在外流浪吃不起饭。符南雀遇到他那日才又被那无良父母驱逐,饿到躲在鬼屋里睡着了,也不知怎么跑进去的。他还记得看到那孩子瘦的皮包骨的模样,不大的年纪就历经沧桑。
他爸妈有段时间来的勤。
符南雀猜,来的勤是被郑开屏弄去的小鬼招待那对父母的时候,估摸被唬得不敢不去照顾小孩。
陈可彬说着嗤笑,还不如不来,来了也不照顾净是推卸责任,白天来待到晚上才走,对着丁笙就是冷嘲热讽。
这种探望反而不利于病人身心,陈可彬想禁止他们来,可人就蛮横的很,嘴上指责陈可彬妨碍他们看自己小孩闹得病房人都不得安宁。
丁笙许是被刺激到,心情不好没埃住,没多久就在睡梦中睡过去。
原以为这令人唏嘘的事就此落幕,谁知事才刚开头,平时见到他们都是在互相推卸责任,可在丁笙的治疗费用上,这两家出奇一致。
这两家没人愿意承担孩子的治疗费用,今天更是过分,直接闹上门说东区害死了他们家孩子,不但不付医疗费,反倒威胁要他们东区赔钱。
符南雀这才恍然想起,自己来的时候见到东区的医务科主任正和几个胡搅蛮缠的人在大楼门前谈话,当时他走得急没留心,隐约听到钱啊孩子什么的,原来那就是丁笙家人。
陈可彬说:现在他们被请到会客室去,也不知谈成什么样儿,简直不可理喻。
敢欠三公医院的钱啊。符南雀摩挲着下巴,闻言若有所思,想得入神连陈可彬伸手在自己眼前晃都没察觉,愣愣地抬起眼见对方担忧地望着自己,忙调整自己表情。
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很久没见过敢欠费不缴的人罢了。对上陈可彬不解的目光,符南雀笑了,解释说:你们怕是没见过三公在阴阳两界可是出名的抠门主儿,不管是现金刷卡线上支付,还是天地银行的钱他都照收不误。
符南雀忍不住咧嘴,三公开医院这么多年益了不少好兄弟,一腔报答心不知往哪泄。遇到欠费不缴不用怕,大把好兄弟上赶着天天梦里现实刷道德经存在感,保佑他们饭香觉甜,不怕这些人不回心转意。
以至于后来符南雀再见到那两家人时,四个中年男女面容憔悴争先恐后赶来抢着要付钱打得不可开交都是后事。
符南雀摊开手,把账单给我。
你是说
找三公!
第24章 生魂
与此同时和符南雀有同样想法的郑开屏一大早杀上院长办公室,绅士地在门上叩三声,紧接着不等里头允许便搭上门把,将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打开。
入目就能看到伏案工作的银发老人缓缓抬起头,望向自顾自推门高挑大个子,抬手推下眼镜边框也不计较年轻人的无礼,慈祥笑道:特安所的小崽,怎么有空上我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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