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胆子还算大。”
    白黎顺着议论说的那个结界望去，好巧不巧，正是老熟人。
    “那人你认识？”寂不恹注意到白黎眼里一闪而逝的戾气。
    白黎点头，“我之前在杂役所的时候，没少被他欺负。”
    白黎语气平平，但是在寂不恹听来就是带着委屈，他道，“你想他怎么死。”
    白黎想了想，“生不如死？”
    那些记忆久远，灰扑扑的；他此时再回忆，内心波澜也只是一闪而逝便归于平静。
    白黎道，“不用你出手，我自己来。”
    寂不恹无奈点头，“行。”
    他见白黎转身飞去结界后，面无表情地盯着那杂役张师兄。
    那张师兄最开始还想持剑反抗，但是很快便被结界威压震慑住了；
    此时也如同其他人一般，盲眼摸怪物，勾出心里的恐惧怪物。
    怪物声逐渐停止了，他只感觉身上皮肉逐渐裂开，寒风如利刺在骨肉里穿梭，又痛又怕，仿佛下一刻寒风将会把他冻成干尸。
    恍恍惚惚中，一把利剑比在了他脖子上，一道幽灵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张继，还记得我吗？”
    张继如头皮上爬满了毒虫，战战兢兢道：“你是谁？”
    他仔细想了下，觉得这声音熟悉又陌生，试探道：“是王师兄吗？”
    那声音不答，但是脖子上的剑却撤了。
    张继道：“王师兄果然好修为，如果你将我救出，我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你。”
    那声音道，“你没有这个资格。”
    张继掩下内心恨意，他连忙点头称是。
    他就知道这些内门出身的弟子瞧不上他杂役出身。
    「王师兄」也没出声了，但是怪物又开始捉弄张继了。
    张继只觉得他此时就站在怪物鲜红的嘴边巨齿上，只要巨兽眨眼片刻，他便被撕咬而死。
    果然，黑暗中闪过猩红的兽眼，吓得他连摔带爬地逃跑。
    “啊！王师兄就命了啊。”
    随着他惊恐声，瞬间黑暗结界破开，刺眼的日光直晃晃地射了下来。
    张继如鼓的心跳逐渐平静，他慢慢地睁开眼，哐当一声，手中的剑都惊吓掉了。
    只见他这边站了二三十个人，另一边站了十几个人，他们都神色惊恐又迷茫地打量着周围。
    “胆小的人类，这是吓傻了吗？”
    一道声音如惊雷滚下，众人才惊回了神，瞬间被千层石阶上，密密麻麻的妖兽给吓到了。
    此时他们是如此的渺小。
    一双双猩红的兽眼，正冷厉地望着他们，空气中传来口水吞咽声。
    张继吓得缩脖子回神，发现白黎正站在自己身旁。
    他想起白黎的原身，吓得后缩，瞬间战战兢兢地朝白黎跪下：
    “求您别杀我，我愿意忠于秘境，我愿意做任何事！”
    白黎莞尔，“那可不是简单说说的。”
    “属下定能做到！”张继道。
    “好，那你杀一个同门，让我看见你的决心。”
    张继毫不犹豫地将目光移向了王师兄。
    那王师兄目光一冷，两人瞬间气势紧张。
    白黎道：“他刚才救了你，你还打算杀了他？”
    “这才看得出来属下的决心。”张继道。
    白黎点头，“好，这关就算通过了。”
    张继眼神还有些遗憾地看了王师兄一眼，只听白黎道：“最后一关，你能通过就能留在这里了。”
    “能问是什么考验吗？”
    白黎看着看台上虎视眈眈的妖兽们道：“简单，把他们逗笑就可以了。”
    张继脸上顿时露出恐惧，下一刻却被白黎踢了出去。
    他像一颗石子一般，砸向了兽潮中央，望着飞奔而来的妖兽们，只觉得恐惧震碎了经脉寸。
    白黎听着身后的绝望嘶吼声，视线又看向了王师兄，他笑了笑，“王师兄好久不见。”
    那王师兄见张继的下场，惊恐道，“我不认识你。”
    但随即被白黎的笑容蛊惑了，看着白黎熟稔的神色，刚才又阻止张继杀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旧识？
    之前他变成妖兽的模样莫非是幻术？
    对，美人怎么可能是可怕丑陋的凶兽，一定是中了幻术。
    美人一直说与自己熟悉，莫不是他年轻时的哪个暗恋追求者？
    王师兄神色逐渐放松，谨慎又讨好道：“谢过白兄救了我一命。”
    白黎温和道：“不用谢，因为你的命和张继的一样，”白黎声音顿时冷了下来，盯着他道：“由我亲自取。”
    王师兄嘴巴惊恐还来不及成形，又是被白黎一脚提向了兽潮中。
    在被高高抛起的同时，他脑海突然飞入一段画面。
    那是他幼时和一群师兄弟将一个小杂役关在山洞的画面。
    待他看清那小杂役脏兮兮的五官，那绝望祈求的眼神与此时白黎冰冷的眼神竟然重合了。
    原来是他！
    他报仇来了！
    王师兄望着下方兴奋龇牙的妖兽们，仿佛灵魂被撕裂一般剧痛惊恐。
    白黎看见王师兄最后望向自己的眼神，震惊又恐惧，想必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了吧。
    随后白黎又将十几人一一踢走，妖兽潮中响起一阵阵欢呼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