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可别这么急。”杨筱喝了两大杯水,总算堪堪找回点精神,“这事儿恐怕得再议。”
他皮笑肉不笑,对晏时清已经半点好感都没了:“您要不先把自己艺人带回去,等人清醒了再谈这回事?”
周青先:“我倒是想带,你得看他愿不愿意走。”
杨筱:“我要不联系一下小区保安,你看他会不会压走?”
他这话自己说出来都是虚的,祁九这小区物业约等于没有,找保安不如直接现在联系片警,但事情闹得更复杂对双方都有好处。
况且他话一说完,在沙发上闹脾气的晏时清突然有了动作。
他面色很难看,周身泛着一股子低气压,牙关磨得咔咔响,直勾勾地盯着杨筱瞧。
杨筱又怂了,钻到祁九身后躲着,语气还硬邦邦的:“而且让晏老师和我们小九在一块我也不放心,万一出点事——哎!”
他话没说完,用来当挡箭牌的祁九被拉走了。
晏时清表情很臭,眼神阴翳晦涩,掌心的温度却很高。
他不喜欢杨筱,不喜欢他叫祁九的名字,不喜欢他和祁九挨这么近,还总是想把祁九和自己分开。
他简单的大脑里,把对方划为最恶劣的讨厌鬼。
晏时清把祁九捏得紧紧的,谁来都不放开,锲而不舍地想把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
但察觉到祁九挣脱的动作后,他只感觉到一盆冷水充填而降。
晏时清难以置信,慢吞吞地回头。
他不知道祁九怎么总是想离开自己,整只兔沮丧且落魄,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老是得不到祁九的信任。
“您先放开。”祁九颇为无奈晃晃手。
“......不。”晏兔子难过极了,眼尾耷拉着,手指一直下滑拽住祁九的小指,“我不。”
他的眼睛像一块玻璃,蒙了一层轻盈的雾,在等不到祁九回音的过程中越来越委屈,嗫嚅到最后一刻才恋恋不舍地把他放了。
祁九手腕上留了一圈暧昧的痕迹,红得格外扎眼。
晏时清就盯着那一块皮肤看,后知后觉到自己好像又弄疼他了,默认为这就是祁九生气的原因。
他要难过死了,想起很小很小时刚买了亮晶晶的糖画就掉在了地上,比起一口都没有吃到的伤心,心里面更多的是破坏了美好事物的内疚感。
晏时清低着头捏起自己的耳朵,举起放在眼眶盖住眼睛,难受得话都说不出,只在喉咙中发出两声悲鸣。
祁九就趁着时间找出件衣服给他套上,将就用自己的抑制环扣在他腺体,找来两瓶不知道过期没有的阻断剂,免得他再放出信息素出来肆虐。
他做完这一切,还能正常地朝杨筱点点头:“你看,好像也没有很危险。”
“怪听话的。”他评价道,“好像只要不和他分开就不会发脾气。”
杨筱目瞪口呆,寻思这晏时清怎么跟带小孩儿一样,只要不抢他玩具就不会又哭又闹的。
祁九揉揉头发,转过来告诉周青先:“......之前其实和晏老师聊过这回事,但是我想这几天再仔细想想。”
“我和晏老师已经分手了,这么纠缠不清的......对双方都不大好。”祁九已经小心斟酌了言辞,但还是注意到话音刚落晏时清就抖了抖。
没等到周青先说话,他便继续开口:“但是我也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他不管。”
*
“就算您说这不是我的责任,但是我还是没办法做到坐视不理。”他挠挠脸,半晌才像骂自己一样做出一个评价,“我狠不下心。”
祁九说话时一直瞥着正在哭的兔子。
如果他能无情一点,就该直接拒绝这一项提议,秉持老死不相往来的原则,不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但是祁九一垂头,只看见晏时清揪住自己的衣摆,褶皱起起伏伏,一直延伸到心口去。
......对没有omega信息素安慰的alpha而言,易感期就是一场不会有终结的噩梦。
不安、焦虑、寂寞会因得不到伴侣而指数增长,拖得时间越长,越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他身上带着祁九的标记,虽然永久标记去除比较困难,但于易感期直击灵魂、身体里像被掏了个无止境流血的洞的痛相比较,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祁九都知晓这些结果,他不知道为什么晏时清不去洗掉他的标记,但也没敢在此刻问出口。
他想要知道这些答案,至少得等晏时清清醒,得再照顾他两天。
祁九看着面色凝重的两人,又急忙补充:“啊,筱筱哥你也别太担心,我会努力保护好自己的。”
杨筱欲言又止,眉毛皱了又皱,终于放弃一样狠狠咂舌:“你电话一定要保持畅通,隔段时间和我报平安。”
“那你有需要时及时联系我,这两天的报酬我们这边肯定会给到,我相信等晏时清清醒之后也会亲自和你聊。”周青先挂着礼貌的笑,“我们就到时候再谈营业的事儿也不迟。”
他没和祁九多寒暄,最后说了点注意事项,临走前想起来叮嘱:“你这两天就别出门了,小区治安也不好,楼下媒体也多的。”
“你们俩两次闹上热搜,也确实有一段经历,被扒到了拿出来说事也挺麻烦......至少得等到团队确定好你们对外到底什么关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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