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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狮(84)

    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咱妈的手艺臻至化境。俞汉广吞了糖块药片,彩虹屁吹得丝滑,哎,吃完忒有劲儿了,有点想下地干活儿。
    在凌水待的这段日子,他天天和医生护士们插科打诨,入乡随俗,也学了一嘴不太标准的儿化音。
    卫波抽空回了几条信息,随即宠溺地望着他,揶揄道:天晴了,雨停了,俞总啊,你又觉得你行了。
    我真的行。手机响个不停,俞汉广晾着没管。他嘴上不饶人的劲儿起来了,分毫不让地回敬卫波,多少人排着队着找你的俞总呢,只有你,得到了就不晓得珍惜。
    喂,魏博。俞汉广接起电话。
    卫波正在收拾剩余的早餐,闻言诧异抬头:嗯?
    嘘俞汉广冲他狡黠地眯了眼,竖起食指放在唇边,魏博,你继续说。
    短暂和魏博交流了出海业务数据后,俞汉广将手机放在床头的小桌板上,手指慢慢敲打起来。动作不像是弹钢琴,更像是拨拉着古筝琵琶之类的弦乐器,击出铮鸣之音。
    工作有问题?卫波问。
    俞汉广摇头:我负责的工作哪能有问题?魏博很能干。话说叫你们这个名儿的,是不是都特别厉害?
    见卫波没听明白,他也不解释,又道:我们项目组一个小姑娘,贼厉害。除了乌顿因为战争出了些不可抗力,其余各项指标,和她做出的拟合数据都很接近。
    就是因为太顺利了,我才不放心。
    这些年,他习惯了当掌舵的船长。
    但若是晴空万里,只凭太阳的位置就能分辨方向时,船长一定是第一个焦虑的人习惯了风浪的人,潜意识里会觉得平静是危险前兆。
    俞总,卫波端了一杯温白开,你当俞总多久了?
    俞汉广被他问得一愣,接过水喝了一口,压住舌根的苦意,凭本能回答:你离职了之后,我一直留在业务群,今年开年后升的VP。
    卫波眉峰皱得紧:你觉得你还能当多久?
    这话似审问,并不好听;俞汉广也从他脸上看出些许严肃,大拇指在杯壁来回摩擦:干嘛问这个?
    卫波继续道:我换个方式问爱梦的出海业务,是不是没有你也行?
    这话切中要害,俞汉广放下水杯,静静地看着他。
    出差去乌顿前,他就说公司的出海业务,没有自己照样能转下去。当时只是活跃气氛的调侃,此刻卫波一提,他才感受到背后冷冽的暗涌。
    一切,只是看起来很美。
    出海,和他以前做的项目都不一样。
    虽说这一年开了挂,半靠摸索半靠手段地把业务模式跑通了,但把游戏推到国外去这件事,天人交战的因素更甚他常调侃,出海就是无数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1)。
    有时候,但凡怎样努力,一个政|策、一场战|争、一次瘟|疫、权|力|博弈、内|乱纷争都有可能让以前的一切付诸东流。
    做了出海业务后,他养成了每天必看国际新闻的习惯,也是这个原因。
    如果远方事关命运,面对新闻里的风云变幻,不可能无动于衷。谁能保证以后都有如今的年景,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更重要的是,在亲身经历了乌顿这一场小小的动荡后,他坚持了九年的游戏理想,在炮火和子弹中,在小男孩那件【LovePeace】的衣服中,摇摇欲坠。
    所谓顺利,不过是真正的不幸没有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俞汉广想起了适才的那场噩梦。
    这是你的顺境,也是你的困境。卫波觉察他的迟疑,证实了心中答案,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困境之中。
    俞汉广眼中戏谑骤散,讷讷不言。
    卫波道:你还记得吗?我曾经问你,有没有想过跳出VR游戏行业,走一条新的路?
    他又补充:是在乌顿的时候问的。
    乌顿。
    他当初再度入职到一家知名的光通信企业,是一门心思奔着乌顿。虽然公司也有其他外派国家可供选择,但他几乎没有考虑过。
    起初去往那里,只是希望能走一走父亲当年经过的地方。他没体会过很深的父子情,想自我救赎,亦想弥补心中遗憾。
    外派待遇优渥,工作也没有以前在游戏公司时那么耗费脑细胞。最初的几周,他在阳光酒吧屋顶望向乌顿静谧的星空,经常会想,为什么当年父亲总是郁郁寡欢,眼中总有失落?
    慢慢地,他觉察出了一种困境。
    困境和人本身有关,即使换个环境,也无法改变。
    人类好像就是这样一种进化得不够完善的奇怪动物适应能力极强,满足于日复一日又浅尝辄止的欢愉,可回过头来却并不开心。在人生路上争先恐后、俗务缠身,可回过头来,却发现两手空空又精疲力尽。
    哲学家们说人生像西西弗斯推石上山,他觉得这是美化。
    其实,人生有时和小白鼠的一生没有什么不同,困在玻璃罩中不断跑动。跑得久了,有人会渐渐认命,并觉得日复一日的命运理所应当,如果玻璃罩被移开,他们或许还会埋怨外面天冷风大,跪求着玻璃罩的保护。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2)
    但他不愿意做这样的人。
    他笃定,俞汉广也不愿做这样的人。
    顿了许久,俞汉广才恢复笑容,下垂的眼尾挑出一道弧度:卫老师,别这么上纲上线啊!你也别光说我,你现在是从困境中跳出来了,又不愿意跟我回爱梦,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和俞汉广在一起久了,洞幽察微的本事,卫波能感受个囫囵。听到这一声卫老师,他便知道了俞汉广应该想好了男朋友在动情时、抑或着急之际,会喊他亲爱的;而一旦心里有了主意,这声亲爱的,就会转换成语调沉稳的卫老师。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
    连畅早上给我发了信息,卫波举起手机,琥珀色瞳仁在灯光照耀下透出澄明,我打算还一年前欠下的债。
    去参加他的新综艺。
    (1)出自鲁迅《这也是生活》。
    (2)出自万青《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一年前的连畅:我再也不用素人演员了!
    一年后的连畅:卫老师,真香~
    第120章 山人自有妙计。
    ======
    真的想好了?俞汉广拿着饭盒晃晃悠悠来到餐桌旁,据我所知,连畅还什么都没准备。别人拍综艺,是八字没一撇;连畅这小子拍综艺,是龘字没一撇。
    俞汉广尚未完全恢复,但假期短暂,二人便提前两天登上了回宜州的高铁。
    高铁偶有晃动,卫波伸手在俞汉广的肩臂和车厢中间做了个缓冲带,防止碰撞。
    卫波道:嗯。昨天已经发信息和连畅确认了,电子合同也已经签好了。
    俞汉广刚刷了社交网络,【连畅】发的最新动态是:【Begin Again】。
    他于是故作埋怨:都怪粒粒这个大嘴巴,不然那啄木鸟怎么能第一时间知道你回来了。
    卫波笑着打开饭盒,望着沾着豆瓣酱和辣油的小龙虾:你身体没好透,还嘴馋。
    闻言,俞汉广拆开筷子咬在嘴边,无辜地眨着眼小声道:我早就没事了,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现在不是饭点,只有小龙虾套餐卖,不然我们就要吃泡面了。卫老师,你不舍得让你的俞总挨打,就舍得让你的俞总吃泡面?
    餐车供应的盒饭又贵又难吃,此刻又是下午两点半,因而车厢里除了躲在吧台底下昏昏欲睡的乘务员,只有他们二人俞汉广特意选在这里,就是为了放心大胆地和男朋友调情。
    俞汉广又问:别转移话题啊!你为什么要参加连畅的综艺?
    卫波笑道:我没工作,要出去做事。
    又不是养不起你,俞汉广也开他玩笑,难不成怕自己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
    我想尝试些新的东西。卫波套上一次性手套,细致地剥出雪白又透出丝缕红的虾尾,送到俞汉广嘴边,也给我的俞总做些表率。
    有些应该瞒着俞汉广的话,他没说出口:去年他默默离开宜州,放了连畅的鸽子,今年无条件答应参加综艺,自然也有还连畅人情的意思。
    俞汉广闻言不语,只伸头含过虾肉,默默咀嚼。
    虾壳锋利,很快把手套划破,俞汉广便去翻背包找纸巾。手指摸索之际,心上有暖流涌入一个红包静静地躺在背包夹层中。
    能悄悄塞红包的人,想来只有咱妈。
    列车穿过山洞,四周轰然之声伴随气流回撞玻璃,让二人难受耳鸣。卫波趁俞汉广闭眼张嘴之际,将虾肉和扑尔敏混到一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送进俞汉广嘴中。
    咳咳俞汉广苦得龇牙咧嘴,手却趁机摸了一把卫波的腕骨。
    还有一粒。卫波摊开手心,乘胜追击。
    俞汉广如被黄雀摁住的蝉,口中的药片想吐又不敢吐,憋闷地看向卫波:卫老师,你不讲武德!
    不吃也可以,但有个条件。卫波收手,笑得温柔,俞总,我在凌水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的想法是什么?展开讲讲。
    俞汉广看着车厢屏幕上【前方到站:宜州西】的字样,突然问:卫老师,到宜州之后,你最想做什么?
    卫波的思绪被他带偏了,想了须臾,道:我想爬山。
    重游定情之地。
    俞汉广靠在椅背上,双手枕上脑后:那今晚我们好好睡一觉,明天下午就去玉湖爬山。到时候告诉你。
    山人自有妙计。
    *
    一年足以改变许多事,可玉湖后山看起来仍是青翠相接,勃勃生机在疏枝密条间蔓延。
    自然界的时间度量单位,难免和凡俗尘世不同,否则又怎会有天若有情天亦老的感叹。想来也是有趣,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困苦,野心和失落,竞争与厮杀,离合和悲欢,却都被一派清静自在的山水,默默看在眼里。
    林间一时又有凉风和鸟鸣,给这份无情的悲悯,增添了一些不服气的活泼气息。
    在接天连叶的碧绿中,卫波心头却是此前从未有过的雀跃京州,凌水,津海,乌顿他这三十年生活过的地方不少,但没有一个地方像宜州这般。
    像他和俞汉广间的情意一般,务实,又浪漫。
    卫老师,出海业务跑得不错,我最多再带三个月。告一段落后,我准备在爱梦搞个微创业。已行之陡峭处,俞汉广登着台阶,向蜿蜒的石板路上方看去,这就是我的妙计。
    卫波跟在他后方:微创业?
    俞汉广三步并做两步跨到休息石旁,从运动背包里掏出纸巾和瓶装水:是,微创业。不离开爱梦,但我会说服老孟和老邹给我一支团队,做些新的尝试。
    搞个大的。他一口气把整瓶水全部饮尽。
    望着山下这座偌大的宜州城,俞汉广听到自己太阳穴旁笃笃的跳动声。
    一如他身体里奔流的热血。
    微创业,算是第二曲线的变体,也是近几年大型科技公司流行的做法现有的业务在上升期时,科技公司就会投入大笔人力财力,寻觅新的机会。
    微创业的成功案例,俞汉广在圈子里听了不少。就在去年,一家做无人驾驶的车企联合宜州大学计信院,成功研发出了商用飞行汽车样车;而如今势头欣欣向荣的电动车和无人驾驶行业,也是当年不少智能手机企业入局竞争,共同将蛋糕做大;再往前,智能手机的崛起,是一批功能机和硬件工厂努力的结果
    虽说这其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可观的收益和巨大的成就感摆在前方,因而仍是吸引了许多人前赴后继。
    你之前不是就负责过爱梦的New Lab?New Lab和微创业有什么不同?卫波终于赶到休息石旁边,略提裤腿准备坐下。
    别坐。俞汉广道,路不好爬,一旦坐下,再想起来就很难了。
    他望向卫波微红的脸颊,摇头道:不一样,以前做New Lab时,一切还不成熟,这次我打算在爱梦下面的子公司搞微创业。做头显项目的时候,老孟不是成立了一个子公司嘛,项目黄了,这个公司其实还没注销。
    他幽深的黑眸愈发亮晶晶,语气有隐约期待:现在看来,它是在等我呢!
    还用那个子公司,卫波从他手中接过瓶装水,准备做什么?
    太阳已渐向地平线下坠,一阵风拂过,俞汉广眯眼享受凉爽的馈赠:还做硬件。
    卫波闻言,拿瓶子的手一抖。
    俞汉广看在眼里,道:别激动,今时不同往日,图纸一直攥在我手上,供应链今年稍微有了些富余,你还别说,ToF模块都更新了两代了,这么多因素加在一起,我找找钱,今年重新做硬件,说不定能成功。
    世上能跑得过时间的东西不多,但技术和运气至少是其中的两样。
    去年爱梦和宜大实验室联合研发的头显样品,其实已经过了终试,只差临门一脚。若非当时爱梦资金捉襟见肘,这个项目早来一年,也未可知。
    在做出海的同时,他其实一直无声地关注着硬件的发展,这个想法虽然经卫波提出,但早已变成了他的不安之意和不死之心。
    他有信心。
    现在横亘在眼前的最大问题,只剩一个。
    找钱。
    山风轻柔,似水波漾过。
    卫波乖乖听话地站在树下,任混合着草木香气的微风穿T恤而过,带走汗意。
    如果风能听懂人心,想必早已把他的佩服送到了俞汉广身边男朋友这乐观的心态,在他认识的人里是王者级别。
    难怪无论山路多么难走,他总能步履不停。
    想当年,自己只是被硬件项目绊了一小下,只是被俞汉广的父亲怀疑了一小下,就带着满心绝望落荒而逃。
    相比之下,俞汉广才是、也应该是那个真正能攀到峰顶的人。
    欸?
    卫波还在脑补男朋友不忘初心,勇攀高峰的高大形象,却听俞汉广忽然一声惊呼。
    你看那边他揉了揉眼,指向台阶旁的小野路,是孟孟探骊吗?
    卫波循声望去,只见几十米外一抹身着青灰色僧袍的背影。僧袍宽大,更显影子极细极瘦,只是背后一根粗长的麻花辫,分外惹眼。
    俞汉广双手扩在嘴边大喊:小姐姐,小路危险,快过来!
    影子回头看了二人的方位一眼,不为所动,依旧轻而稳地行在小野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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