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皮皱了下眉: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你要地盘,给你就是了,能让我们走了么。
哟呵!看看!做了老板的人,讲话就是大气!光头鼓了鼓掌,対他带来的人说,咱们皮爷现在不在乎这些东西啦!让给咱们也没关系!
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光头冷笑一声,蛇皮,我在里面待了这么些年,你现在问我想怎么样?
蛇皮的一个小弟忍不住了:那你进去了也不是因为皮爷啊!
小四。蛇皮淡声说了句,闭嘴。
另一个小弟过来拉了拉程灼的衣袖,在他耳边低声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你就先跑。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劳驾去龙虾店里给他报个信你知道龙虾的店在哪儿吧?
龙虾也是蛇皮的小弟之一,在镇上开了家洗车店,兼职维修汽车。
知道是知道,程灼说着指了指身后,就是跑不了。
他们来的方向不知何时也走进来四五个人,数量不多,但问题是他们这儿总共四个人,还有个不能算作战力的程灼,情况就很糟糕了。
小弟忙提醒了蛇皮,蛇皮回头一看,低头想了想,片刻后,看向光头。
开个条件吧。蛇皮说,我这就这么几个人,打起来我也不讨好,再说这些年我确实不怎么跟人干架了,不想动手。你要想揍我一顿出气,那咱俩约个时间地点一対一,我任你打一顿都行;或者换个方式,我知道你刚出狱,日子肯定难过,我这几年是赚了点钱,不算多,你可以开个价让我出点血,这样你也能捞点好处。你看呢?
光头短促地哈了一声:没开打先求饶?行啊蛇皮,你现在都成软骨头了。可惜了,我今天就想让你出点血,别的什么都不想选。
随着这句话落下,他带来的人纷纷掏出了家伙什,什么钢管、长棍蛇皮见状冷笑道:你现在连江湖规矩都不讲了啊,我这边手无寸铁,你跟我玩械斗?
我都是进去过一回的人了,你觉得我还在乎这个?
呵,蛇皮点点头,行吧。
刚刚小声和程灼说过话的小弟又挪了过来:一会儿你尽量躲好,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动手啊!千、万。
程灼:?
你没有案底,就别染上事。那个小弟拍拍他,听话。
怎么说呢,那时候程灼的心情就挺复杂,第一个复杂的点是一直以为蛇皮是个嚣张的人,没想到今天服软这么快;第二个就是现在,他真没想到一群看着跟混混一样的人能跟他说出脑袋这么清醒的话。
第一反应是,这群朋友他交了。
是朋友,不是酒肉朋友,不是玩伴。
眼角余光瞥见一道朝着蛇皮走去的身影,手中寒光一闪,程灼当时没太过脑子,从旁边的废楼墙洞边摸到个什么东西随手就砸了过去
砰!砰砰!
拦住他!十几个人呼啦啦地围了上来。
程灼打完就钻进了废楼,有几个対面的人想进来追他,被蛇皮的小弟堵了。程灼这时候才明白蛇皮这个老大怎么当的他明明看着瘦弱,身形却很灵活,躲过了两三个人甩过来的铁棍,反身踹过去一脚,踩着人家的手腕把铁棍夺了,随后一转一挥,又伤一个,再夺一根。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因为见了血,双方打起来都凶。程灼头一回见到这种现场,怕倒是不怕,就是后来他才意识到他刚把人脑袋打出血了。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地上落着一柄小臂长的□□,一脚被蛇皮踢进了废楼里。不多时,程灼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传来的警笛的声音。
统统不许动!
第34章
来杨槐镇的第三个月月末, 程灼第二次进了局子。
上次是受害者转加害者,这回好像也差不多。
真是神奇的人生经历,他坐进派出所的时候人还有点懵。
光头那伙人里有好几个都被送进医院了,剩下的一进局里就被分头带去审讯。程灼是其中唯一的未成年, 而且看着就比较像正经人, 因此得到的待遇比较好。
一个女警还记得他, 给他倒了杯水,笑着坐在他面前:你怎么又进来了啊。
程灼其实自己也挺想问这句的。
你别紧张, 就做个笔录。发生了什么你如实说就是了。
事情其实挺简单的,唯一的问题就是程灼没听那个劝他的哥们儿的,还是动了下手。
我看到他手上拿了把刀, 朝蛇皮程灼有些犹豫,当时他没多想,但他不确定这么说自己的责任会不会比较大。
蛇皮是谁?女警打断他。
程灼愣了一下,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周向前?
他在一回吃饭的时候听某个小弟提起过蛇皮的大名, 也就那一回,因为他们告诉他蛇皮之所以叫蛇皮,是因为他手臂上刺了满臂的蛇纹。程灼当时还开玩笑说, 那不该叫皮爷,该叫蛇哥, 就是听起来更中二一点。
因为这个插曲,他勉强想起了蛇皮的名字。
女警点点头:好,你继续说。
他朝周向前走过去, 没惊动别人,我当时本能觉得他是要偷袭, 想着得阻止他。程灼慢吞吞地说着,我随手摸了个东西就砸过去了, 没注意拿的是啥,也没注意砸到哪儿了
其实他看见了,后来躲进废楼后看见了伤口的位置,大概是在那人后脑勺左边靠上的地方。
他有点烦,他想说他可以负担医疗费用,但这样一来势必要惊动他爸,又是一连串的破事。他还想问那大哥怎么样了,程灼很希望对方没事,这样他就可以说自己没有多少责任,毕竟当时那情况,他总不可能看着人去砍蛇皮,真袖手旁观的话,蛇皮这会儿怕是得直接抬进殡仪馆火化了。
那把□□可是开了刃的。
可他不敢问,怕人真出了事,自己承受不住,也承担不起。
除了这些,程灼身上就问不到多少东西了,再怎么说,今天的事跟程灼也没多大关系。
女警安抚了他几句,跟同事去了其他审讯室。程灼被安排在派出所里休息。
不久之后,有几个光头那一伙的年轻人包扎完伤口从医院过来,程灼抬头看了看,没发现蛇皮他们。
各方面的不确定感都让他焦躁,他想了想,从兜里摸出手机,给蛇皮发了条消息。
程灼:伤得很重吗?
蛇皮回得挺快,简洁明了。
蛇皮:没事。在处理事,别急。
程灼只好等着。
又过半小时,他深吸口气,身体前倾,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膝盖。
长长的胳膊失落地垂到地上。
他想见原雨了,现在,可惜不能。
蛇皮又过了一个小时才跟他两个小弟过来,进门先给几个警察赔笑递烟。
那几个警察一看见他就没什么好脸色,厉声道:你少来这套啊。
这怎么说,几位哥,今天不是我主动惹事。我早就洗手不干了,现在是个正经人。蛇皮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要不是他们今天十几个人堵我,还带了刀,我也不想动手的。可当时那情况,我不动手不就是等死么?
听起来你还挺委屈?
可不是嘛。蛇皮又给里面走出来的警察递烟,他们的人,我打的医药费我都交过了,伤得最重的那个,叫卓虎的,我也去看过了,医生说他没事,估计晚上就能醒。我往医院交了三天的床位费,让人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刚才朱立国非说让我给额外赔偿,这我可不能认啊!怎么讲我今天都是受害者吧?
警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两眼,挥了挥手:话都让你说完了,我们还说什么?行了行了,流程走一遍,先进去做笔录吧。
从蛇皮过来,事情就被他接了过去,程灼没再被什么人问话。天色渐暗的时候,蛇皮把他从派出所提了出去。
都搞定了。忙活了一整天,蛇皮也挺累的,伸手从他小弟的上衣口袋里掏出烟和火,给自己点了一支。
程灼朝他伸手:给我一根。
哟,转性了今天?平时让你抽都不抽。蛇皮说归说,还是给了他一根,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压压惊吧。
今天带武器的不是他们,硬要说的话算是个防卫过当。杨槐镇上十天半个月就要出一起类似的械斗事件,蛇皮愿意把所有人的医药费都出了,对面那群小弟理亏在先,也同意私了,所以这事就算过去了。
至于带了刀的那几个哥们儿就没那么好过了,携带管制刀具,又有案底,抓到就得掉层皮。更别说前科累累的光头,蛇皮估计这次得有好一阵子看不见他了。
所以你说这群人图啥呢,争一时之气,把自己搞进去那么久。蛇皮叼着烟感叹道,回头又赖我身上,说是我害的,德行。讲真,我要是能在江城把店开起来,肯定把这儿的父母兄弟带过去。杨槐这破地方,不待也罢。
程灼笑了笑:你今天破费了那么多,离开店的梦想岂不是远了不少?
不至于,就是肯定得再辛苦些。蛇皮语气轻松,没事,差个半年一年的也没太大区别。
我给你投资算了,你不是说过做生意的时间就是金钱么?
蛇皮笑得伤口都有点痛,嘴角直抽抽:那行啊,哥哥等你的投资款。
几个人都笑起来,但很快就突然沉默。
今天这事实在是太没劲了,搞得大家乐呵都不能乐呵个痛快。
都叫什么事啊。
程灼猛地吸了半支烟,才抬起头,语气有点淡:话说哥,那个人真没事么。
嗯?蛇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说那个被你打的?没事,就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医生说养两天就好了。今天这事哥得谢谢你,没你来的那一下子,我现在不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不过以后,还是别那么冲动了。
轻微脑震荡。
程灼松了口气,同时,困扰了他一下午的某种莫名的感觉更强烈了。
知道了。他说完看了眼天色,那我先回了?
回吧。蛇皮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哥过几天就要走了,等我走以后,你最好少来镇上。
嗯?
皮爷是怕那群人再找你麻烦。旁边一个叫小四的小弟嘻嘻哈哈地说,今天的人里就你看着最好欺负,皮爷在还好,皮爷不在,万一你出点事,我们恐怕来不及救你。
有时候等赶到已经晚了。另一个小弟补充。
程灼的表情忽然一扭:啊。
蛇皮了然道:你是不是在家没事做?
嗯
那你明天过来,我带个笔记本给你,你拿回家玩吧。蛇皮说,家里有网没有?
没有。没事,我可以开手机热点。程灼说,谢了哥。
蛇皮挥手赶人。
直到走出好远,程灼那颗有点懵了的大脑才渐渐回神,他一下午都很难受,因为他刚刚做笔录的时候,一直想要逃避。
那个卓虎没事,皆大欢喜,可要是他真出点事呢?
程灼低头揉了揉脸,他今天怂了,他太挫了。
可要不然怎么办,他才17岁,真能背得起一条人命吗?
背不起你倒是别动手啊怂逼!
有勇无谋!敢动手不敢认!废物!
咔鞋底在粗粝的沥青路面上狠狠摩擦过一道,刺耳的声音惊醒了他。
操!程灼骂了句,他今天说好要去接原雨放学的,现在这都5点多了!
心里估计原雨已经回家了,但程灼还是调转方向,往镇一中那边走过去。没曾想走到校门口,他居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抱膝坐在校门口附近的花坛边沿上。
听见脚步声,原雨抬起头来,有气无力的脸上一下爆发出光彩。
他整个人跳起来:你到哪里去了?
程灼一怔:你怎么没先回家?不是说放学要赶回去干活的么。
我们说好了的啊!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去网吧找你,柜台那个姐姐跟我说你们中午出去吃饭以后就一直没回去。原雨看了看他,敏锐地察觉到程灼心情不好,欢快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担忧,你怎么了?下午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事。程灼顿了顿,终究还是没说。
他伸手薅了把原雨头发,温声说:下次我没来你就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原雨很固执,我们说好了的啊!
其实程灼刚刚都快走到公交站了,这个不是承诺的承诺或许只有原雨一个人在意。
程灼动了动嘴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扬了扬下巴:走吧。
原雨乖乖地跟上了他。
他看得出程灼心情不好,一路上都没敢大喘气。今天运气好,公交车后排有双人连座空着,程灼抢了靠窗的位置,看着渐暗的天色里渐渐模糊的村落。
快到家的时候,程灼才扭过了头,跟原雨说了句话。
原雨,他说,你今晚能溜出来么?
原雨忽然有点慌:啊?溜出来你要干嘛?
想弄你了。程灼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音量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渣男
第35章
绯红色瞬间烧遍了原雨的耳根。
弄你是他俩之间的小暗号, 程灼还额外教过原雨一个课本上没有的字。
挊,音同弄,字形拆开分别是手、上、下,意思极其不纯洁。
自从回家住了以后, 原雨其实没太多时间跟程灼亲亲我我, 最多周末打着帮程奶奶干活的名义抽出两小时去程灼那里交流一下感情。上回互相帮助已经是好几天以前的事了。
听起来好像时隔不久, 但年轻男生欲/求重,这个频率可以说是憋坏了。
可晚上从家里溜出来, 风险真的很大。
如果是平时,原雨多半不会答应,但今天, 程灼心情不好。
程灼心情不好。
这六个字仿佛带蛊,原雨默念了一遍,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就是可能会晚一点。
没事,程灼笑了, 我等你过来。
深夜,连乱叫唤的狗都躺下的时间段,原雨悄悄从家里溜了出来。
他一口气跑到程奶奶家外面, 正在思索要怎么叫开这扇门,就见程灼的头从窗口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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