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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党(11)

    他经过时,尤溪撇了撇嘴,有些丧地低下头,但很快因为腌菜鲜嫩的滋味转移了注意力,直到走出饭堂还在跟谢霖说,让谢霖下回拔野菜的时候叫上他一起。
    叫你干嘛?
    我想认认样子,尤溪嘿嘿笑,这个看着不难,我想自己学着做,不然总问你讨吃的。
    行吧。
    在教学这方面,谢霖并不吝啬,他自认不是什么大厨,只是一个来自美食国度的降维打击者,琢磨出来的做法都是前世有的,不能算秘方。
    尤瑜不等他俩吃完就提前离开了饭堂,最后还是只有他们二人去上课。一路上谢霖跟尤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走到经堂前他才发现,这里的房子建得跟梦中几乎一样。
    为什么说是「几乎」一样呢?
    大概是因为左右多了几间屋子。
    但从前他并没有来过这里,昨天管事师兄也只是给他们指明了方向,没带人过来。
    这事实在难以解释,谢霖想来想去,只能归结到他昨天在命魂灯塔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感染的缘故。
    第一天上课,主要以熟悉环境为主。上课时段,经堂会同时有好几个班在上课,各弟子可以根据自己的进境和薄弱的部分到不同的班级听取相应课程。
    不过「引气入体」这部分的内容,只在有新弟子入门时才会开设,因此新弟子还是留在这里听讲。
    作为唯一的炼气三重天,尤瑜听完简介就离开了。谢霖虽说早就学会了「引气入体」,但他想找找灵气入体后消失的原因,便跟尤溪一块儿坐了下来。
    午间也是四菜一汤,菜色干净又丰富。尤溪没能说动尤瑜出马,于是他们仍未知道饭堂气氛古怪的原因。
    直到下午课后,他们再次走进饭堂,两人才隐约意识到哪里不对。
    同样是四菜一汤。
    但问题就出在「同样」上。
    见过今天的菜色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食堂的吗?
    谢霖现在见到了。
    看着眼前这份,和昨日晚间一模一样的盒饭,他甚至怀疑自己数错了日期。
    第15章
    他们的预感没有错,三天后,谢霖终于确定,天星仙门只有三种菜单,名字分别叫早餐、午餐,和晚餐,而且口味就像这个世界所有人做的那样单薄且无聊,一股子「灵气味」。
    能吃,但又不是完全能吃。
    这天早上过来的时候,尤溪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兴奋,和诸位先入门的师兄一样戴上了痛苦面具:你的腌菜还有吗?能不能多切一点?我觉得那个还挺下饭的。
    有。谢霖过去开菜坛子。
    他带的这个菜坛子不算很大,腌不了多少菜,这已经是他前一天做的第二坛了。可见重复的饭食的确让人倒胃口,以至于开胃小菜都吃得特别快。
    门内弟子是不是可以去工房定制些东西啊?切菜的时候,谢霖问了句,我那天好像听管事师兄提过。
    是能订,不过需要付工钱。屋里的那个枕头睡得不舒服,我昨天去订了个鹤尾雀羽填充的高枕头,给了一百颗下品灵石。尤溪比划着说。
    只能付灵石吗?
    好像还能付别的,看你要做什么。工房的师兄说,灵植妖兽来者不拒,他们估价童叟无欺,总归不会坑自家师兄弟。
    谢霖把切好的腌菜装进一个能随身携带的小盒子里,摇摇头:算了,我只有银子,下品灵石没几颗,这儿还没地方兑换,将就着用吧。
    怎么,你要做什么?
    想做个大点腌菜坛子。谢霖指给他看,我出来的时候状况紧急,我叔就给我装了这么个小坛子,一共腌不了多少菜。
    尤溪看了一眼:是小了点,你想做个多大的?
    这么大吧。谢霖用双手比了个轮廓。
    他甚至想去捡些石头在小院子里垒个灶台,反正屋门口这半片小院子是他和尤瑜共有的,而尤瑜整天一副白眼翻到头顶、不惹尘埃的世外高人样,大概不屑于管这种事,应该不会反对。
    那个梦他没再做,摘过的野菜倒还记得,只是山里的植株似乎和梦里有所区别,这两天他趁课间在宿舍区到经堂一带找了找,只找到额外的一种,其他的可能要等时间充裕的时候往远一些的地方找。
    试着尝了下生的,有股清甜味,也没吃出什么问题。他想按梦到的方式烹饪试试,需要开火。
    拓展食谱迫在眉睫,不然天天吃这腌菜很快就会腻。
    之前尤溪说,很多修士从筑基期开始练习辟谷,学成都已是金丹期了。
    可这两天谢霖发现,天星仙门的弟子基本都能在筑基期内学会辟谷,他合理怀疑这和饭堂内总也不变的菜色有关。
    我记得你说那种野菜这附近挺多?尤溪眼珠子转了半圈,你要是没钱,我倒是有个主意!
    嗯?谢霖看清他表情,警惕起来,你不会想卖给师兄弟们吧?
    他一个客栈东家,能从尤溪眼睛里看出金钱的光。
    尤溪听完大喜:霖哥,你果然好聪明!
    谢霖:
    不,是你太明显。
    但谢霖反对这个想法,他觉得在仙门里做自己的生意有点离谱。
    天星仙门福利还挺好的,不收束脩,但包吃包住,若是有个头痛脑热意外受伤的,也可以自行去领药,据说没有额外费用。
    至于工房收费,谢霖也能理解,做东西毕竟有个材料成本,像尤溪订的枕头就是如此。鹤尾雀是一种很常见的兽类,换羽之后绒毛丰盈,常被人拿来做床上用品填充物,不仅凡人有饲养,修士也喜欢抓有修为的鹤尾雀来用。若是后者的羽毛,一个枕头一百下品灵石只能算白给。
    再说天星仙门还招待他养了伤,谢霖觉得自己赚师兄弟们的钱没什么道理。
    野菜都是山间随便拔的,他充其量出了点盐钱。
    这年头盐不便宜,但也不算贵,凡人有晒盐的传统,修仙者也可以用法器炼盐。谢霖听说过那些出产盐的城镇里,一些大商户会重金请低阶丹修坐镇的故事。
    其实我倒觉得,师兄弟们未必不乐意,饭堂的菜色那么无聊,能增加点味道多好呀!尤溪吐了吐舌,不过也不反驳谢霖的意见。
    他有种简单的慕强心理,觉得谢霖懂得多,厨艺也强,就真把谢霖当大佬供着。既然霖哥不同意,尤溪也不纠结,只说:那今日午休时我陪你去工房问问价,订一个菜坛,灵石我帮你出好了!
    这怎么行?说了不赚钱的,赚你的钱不是赚?谢霖拒绝道,问了价若是做不起,那我就不做了,这个小的也将就用。
    那不行,我要吃的啊!当我自己出的伙食费也不可以吗?
    你知道这点野菜在凡人城镇里能卖多少银两吗?我卖上一年,都不一定够换一块下品灵石的。
    那不是物以稀为贵么,咱们又不能下山?尤溪说得理所当然,反正我又不缺钱不是?
    谢霖:
    啊,这可恶的世家弟子。
    他也好想做这样凡尔赛的人。
    不过谢霖还是觉得,一个菜坛子没必要花别人的钱,他支支吾吾地应了,打算等中午再说。
    工房在另一座山头,因此为了方便境界低微自己过不去索桥的外门弟子,他们在经堂附近设了个小小的接待处。有时候是工房弟子来值班,有时候就放个纸人在这儿。
    今天是位师兄在,他俩过来的时候,那位师兄正东倒西歪地睡着。
    两人小心地将人叫醒。
    菜坛?睡眼惺忪的管事师兄愣了愣,瞌睡都醒了,怎么想起做这种东西?
    那不是饭堂的饭菜每天都那个样子尤溪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想改善下口味么。
    他脸圆,笑起来一脸福相,但这句话一点都不讨喜,因为这让值班的师兄想起了某些痛苦的回忆,一张俊脸扭曲片刻,才说:但是饭堂的那些菜就算腌了能好吃么?而且他们能答应让你们带生的菜回去?
    是自己在山间拔的野菜。谢霖接了话。
    那弟子瞪圆了眼睛:山间还有菜呢?
    就宿舍区前后的杂草丛里,有一些能吃。谢霖友好地笑了一下,我从一个干旱的镇子过来,我们那里地不好种,所以经常去野地里找东西吃,认得那菜。
    厉害。对方赞了句,翻开面前的登记簿,凡人的菜坛,工房的诸位师兄不一定会做,不过可以试一试,就先收你们五块下品灵石的材料费,到时候多退少补吧。
    多谢师兄!
    听说能做,尤溪大喜过望,正要掏钱,却被谢霖拦住。
    五块下品灵石谢霖还是有的,因为紫霄门引流的缘故,他确实收了不少修士客人给的小费,于是自己出了这笔钱。
    那位师兄收下灵石,登记好他们的需求后,将准备离开的二人拦住。
    等一等,我另外有一个要求。
    尤溪一愣。谢霖抬眼看过去。
    对方神色太严肃,他俩以为有变故,喜悦的心情被冲淡一半。谢霖比较淡定,冷静问道:什么?
    要是实在做不了
    他想了想,觉得也能接受,或者以后有机会可以自力更生学一学。
    谁料师兄说:那菜腌完了,能不能给我装一点尝尝?
    谢霖感觉自己被闪了下腰:
    尤溪懵了:师兄,您没有辟谷啊?他还从来没在饭堂见过这位师兄呢。
    工房弟子看起来更严肃了:你知道修士为什么要辟谷吗?
    他目光悠远地望向远处,语气沧桑,尤溪还以为他要讲什么修炼秘辛,忙支起耳朵听。
    修炼到一定境界后,食物中的灵气已经不能满足修炼需要,反而因为其中有杂质,会妨碍修炼。对方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但这不代表,修士不可以吃饭。
    谢霖尤溪:
    他俩被这突如其来的转进闪了下腰。
    但这不代表,修士不可以吃饭。
    云雾中的小楼内,也在发生一样的对话。言平然奇道:你哪里想不明白?
    师父,我脑子笨,您别打趣我。易贺洲无奈道,弟子哪里都想不明白辟谷分明是修炼到一定境界后身体自发的选择,小师叔那境界哪里需要吃饭?您这一天天的往北辰峰送饭食,究竟是为什么?
    那你看那些饭,有人动过吗?
    易贺洲:
    这就是他觉得最奇怪的一点,北辰峰轮值的杂役弟子有两个,平时的饭食都是让饭堂的人直接送到北辰峰去的,这段时间额外多送过去的那一份也不知道是谁吃的,吃得还特别干净。
    往日也没见您差人往北辰峰送过饭。易贺洲说,何况您不是说小师叔下山了吗?新弟子入门测验那天我就想问了,他到底下山没有啊?
    他们师徒二人间没什么秘密,云念尘下山当天,易贺洲就被告知了这个消息。
    结果当日,他在「心想事成林」追踪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其实易贺洲鲜少有机会见到云念尘,奈何小师叔那一身寒霜似的剑意实在太好认。
    这就更让他困惑了。
    他是和我说过他要下山。
    那
    别看我,我也不清楚。言平然一哂,你小师叔的事,是我们能揣摩的?下山是他跟我说的,送饭也是他跟我说的。他说,一日三餐按时送到北辰峰,若是那饭食有人动过,后山那边就不必担心。
    易贺洲:
    这也行?!
    毕竟事关后山易贺洲为难道,您这样会不会太草率?
    你倒是不草率,要不你去守后山?
    师父,都说不要打趣我了。
    你不能我也不能,那只能由着能的那个了。言平然有点没好气,不然是我想这么草率的?
    呃是他话多,他马上住嘴。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恳,易贺洲甚至迅速在空气中画了个禁言符拍到自己嘴上。
    言平然点了点他的脑门:少打听你小师叔的事。师近日似有所感,或许有所提升,诸师弟无心杂务,门中之事,还得你多看着点。昨儿个北境雪雾峰的施宗主送了信过来,你可知晓?
    易贺洲只好又把禁言符给解了,说:您早该专心修炼了,咱们都多久没去上古秘境争取过资源了?昨儿个库房的师弟还跟我说,蕴灵草的数量不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新弟子筑基话说施宗主说了什么?
    咳,筑基丹不够也不是不能筑基嘛!我天星仙门穿成千百年,有几个前辈是靠丹药筑基的?言平然扯开话题,仙风道骨地拖了个长音,往门口走了几步,施宗主说
    他对着远处天星仙门地界绵延的山脉看了许久,最后微微一笑。
    易贺洲被自家师父诡异的微笑弄得毛骨悚然,喊了声:师父?
    紫霄门那边吵起来了,好得很。言平然收回视线,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这封回信,连同为师院子里那具兽尸一起,你替我送到紫霄门去,交到施宗主手里。
    是,易贺洲应了声,又问,那我还是扮作普通内门弟子?
    当然。言平然殷殷地看着自己上道的徒儿,虽说咱们不能去上古秘境,但有你小师叔在一天,我们就能在其他仙门面前把这个逼装下去。
    作者有话说:
    我以前看仙侠文都有个疑惑,至今没懂;
    如果人修仙就不能吃东西的话,那就算能活几千年,又有什么意义!
    推个基友的文
    《死了的假道侣怎么又活了》by寄星寒;
    落雪是只普通狐狸,意外得了仙逝多年的玄徽真人的一滴血,一口气成仙,被捡回了道宗。
    听说人类最爱杀狐取丹,为自保,落雪急中生智说他和玄徽以前是道侣,可惜后来被甩了,这滴血是分手费。
    道宗众人自认理亏,恭恭敬敬喊落雪一声师叔祖,再不找他麻烦,落雪每天在院子里悠哉游哉的吃鸡打滚好不快活。
    直到有一天,玄徽活了。
    落雪:。
    落雪:我可以解释!真的!
    三千年前,玄徽真人在仙魔大战中以身殉道,只剩一缕意识流浪于归墟。
    三千年后,突然多了个声音每天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我可是玄徽的道侣,再啄我我就拔了你鸡毛烤了吃!
    我可是玄徽真人的道侣!你是哪来的杂碎敢打他名号招摇撞骗。
    我可是玄徽真人的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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