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一步步诱他入名利场,怂恿他拥揽实权,目的就是牵制楚晏亲政。
可笑,他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棋子,却不自知。
楚玉言笑晏晏,丝毫不受罗成影响,
“无妨,本宫知道罗大人是怎么死的就好。”
愤怒是滋生邪恶最好的养料。
既然入了这局,就再无可退。
要么奉她为主,要么留下性命。
“如果阁老嘴巴乖一点,本宫可以考虑放罗府一条生路。”
楚玉俯身附耳。
萧彻耳力惊人,剑眉一凛,
“陛下还未定罪,殿下这是要越俎代庖吗?”
楚玉起身,似笑非笑,
“想不到太师还会武啊。”
她对他,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从楚玉传信给自己,再到鄞州皇贡,每一步棋,都隐隐牵动着罗府。
她是要自己死啊。
“殿下这步棋着实是高啊,看来我的位置,是后继有人了。”
将自己拉下马,换一个更好拿捏的新人。
楚玉的心狠手辣,还真不输于先皇后。
听此,楚玉也不恼。
罗成又不是傻的,自己做的局,再怎么着他也都该看明白了。
“还不算老糊涂。”
楚玉嗤笑。
看明白了又能怎样,罗成的把柄和全罗府人的性命,可都在她手心里。
谅他也没胆子挣扎,楚玉放心离去。
临走时,特地瞥了眼墙壁上,用来施以墨刑的刻刀。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楚晏背后刻得是啥?
第23章 云汲
清心香溢满太极殿,萧彻自打从昭狱回来后,静坐在团蒲,嘴中念着梵文。
男子身形纤细挺拔,如玉的面庞圣洁、不染纤尘。
似是不愿看到世俗恶意,萧彻紧闭眼眸,像是那清心寡欲的活佛圣祖。
楚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把气憋在心里,只会自己难受,若换作他,直接就把罗成拉出去砍了泄愤。
楚晏与萧彻最大的区别,就是萧彻能够控制自己的杀戮。
但楚晏不行,宁可我负天下人,也绝不能让天下人负我。
“阿彻啊,你要实在不开心,我就把罗成那头拧下来给你当皮球踢。”
怎样都好,就是别像现在这样,一副随时要羽化登仙的模样。
梵文止,恨意平。
萧彻再次睁眼,缓缓吐了口浊气,
“萧家一事尚未有最终定论,陛下就这么杀了他,置国法于何地?”
楚晏委屈撇嘴,低声道,
“可是阿彻你不开心嘛,我想让你开心……”
楚晏垂着脑袋,鬓间须发落在肩头。
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萧彻在朱霞峰养的兔子。
心头一软,萧彻伸手,替楚晏将那缕调皮的须发拢入耳后。
鼻尖檀香清雅,耳尖传来温热触感,窸窸窣窣,挠得他心痒。
楚晏抬头,撞进一双幽如深潭的眼眸。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些事没有想明白。”
萧彻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收回手,端坐着。
又恢复他清心寡欲的模样。
楚晏:他家阿彻好难撩啊。
“是罗成的事?”
照他性子,一刀砍了,一了百了,省得还要让阿彻费心。
“我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长公主的到来,更是加深了我的猜测。”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方才在昭狱,罗成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眸中悔恨绝非做戏。
仅是选择袖手旁观,还不足以让他这般愧疚。
“你离那个疯女人远点,她不是什么好人。”
一提到楚玉,楚晏脸色发黑,像头随时呲牙、扑咬敌人的凶兽。
萧彻语滞。
他明明是在说罗成啊。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语气不好,楚晏挠头,“对不起啊阿彻,我就是见不得她看你那眼神……”
阿彻是自己的,容不得任何人觊觎!
萧彻喉头滚动,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陛下多虑了。”
楚晏对他,似乎产生了些身为帝王不该有的依赖。
“我没有多想,阿彻,我就是……”
想跟你在一起啊。
楚晏着急解释,拉着萧彻的衣袖,可到底也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怕,阿彻知道自己的心思后,会远离他、厌恶他。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
他会把阿彻锁在太极殿,让他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
哪怕他恨他、怨他,也在所不惜!
“好了陛下,我们该谈正事了。”
唯恐他说出什么惊骇世俗的话,萧彻及时将话题掰正。
楚晏耸着肩膀,兴致缺缺。
“如果臣猜得没错,楚玉手中应该有罗成把柄。”
楚晏顿时来了精神。
罗成的把柄?说起这个,他可就不困了。
“掌握他的把柄,就能知道罗成隐瞒那部分的内容。”
当年萧家灭门真相,才能水落石出。
这么多年,萧彻惶惶不可终日,陷于心魔。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他绝不会放弃!
日上竿头,楚晏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声响,“查案也要吃饭啊,阿彻,我们先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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