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谷生颤抖着说道:“他……他们没有脚……”
众人这才发现这些“人”皆离地面有二尺。
有人结巴道:“这是鬼门关大开……百鬼夜行……”
他们再度朝城门上方望去,清晰可见的扬州二字不知何时变成了鬼门关三个大字!
李谷生瘫软在地,吓得七魂没了六魄。
直至最后一个鬼从城门中进来,城门才渐渐关上。
然而薛廉道却对最后一个鬼记忆犹新,他身着青灰色麻布衣衫,那双如铜铃般的眼睛他永生不忘。
那鬼……正是他白日在停尸房见过的年轻男尸!
此刻他的记忆全部涌上脑海,前面的那些鬼,分明便是白日里被丢到乱葬岗的无名尸首!
薛廉道登时坐倒在冰凉的石板地上,“是……是在矿洞遇难的百姓们,他们化作厉鬼来找我们了……”
“最后一个穿青灰色麻布衣衫的,我白日在停尸房见过,衙役们明明将他丢在乱葬岗了……”
薛廉道面如死灰,断断续续地讲出这一段话。
章庆亦结巴道:“诈……诈尸了……”
那列鬼仿佛嗅到了生人的气息,为首打白纸灯笼的迅速改变前进方向,朝他们躲藏的地方飘来。
李谷生看到了他们的脸,狰狞的面孔上全是血泪,吓哭道:“他们朝我们来了……”赵大嵘与梁才立觉诡异,所有人纷纷向后逃着。
可怖的是,那幽怨的女声再次响起,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们的头顶,拦住去路。
一阵风刮来,将她遮住脸的头发吹起,烧掉半边而血肉模糊的脸活生生地映入所有人眼眸中。
有胆小的山匪即刻吓晕在原地,还有的裆里向外冒着尚散发着热气的尿……
赵大嵘见势不妙,迅速朝反方向跑,可身后那一列鬼已然一字排开,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打白纸灯笼的那人抬起头颅,显露出庐山真面目。
薛廉道更是大骇:“杨……杨仁!”
赵大嵘与梁才在京城与其打过交道,对他的相貌自是熟悉。
明明死去的杨仁,此刻却以恶鬼的面目回来复仇。
二人在墙角缩成一团,上下牙因为恐惧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清晰可闻。
杨仁居高临下地望着三人,吊诡地笑道:“尔等,偿命来……”
前有红衣女鬼,后有恶鬼堵路,简直毫无生还的可能!
章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石板上重重磕头,一个接一个不停,从娘胎里带来的口吃毛病仿佛瞬间被治愈了,流利地求饶道:“爷爷们,小人不认识诸位爷爷,烦请爷爷们饶了小人一命,等小人阳寿尽了,到下面定给爷爷们端茶倒水,搓衣洗澡,爷爷们吩咐向东绝不往西……”
其余山匪亦纷纷在地上叩起了响头,哭嚎着求饶。
只听那青灰色布衫男尸一字一句道:“你们,做了伪供,害得我们不能沉冤得雪。所以,要死。”
在地上拼命磕头的李谷生恍然大悟,他立时分辩道:“求爷爷们明察……不是我们要诬陷的……”
他突然指向在一旁畏首畏尾的薛廉道,言之凿凿道:“是他!扬州刺史薛廉道,逼迫我们写下那份供词,倘若不签字画押,他便要派人杀了我们的父母妻儿!”
其余山匪附和道:“爷爷们,小人也被他威胁了,不是故意要做伪证的,求求爷爷放过小人吧!”
男尸犀利的目光倏尔落到薛廉道身上,后者吓得屁滚尿流,“嘭”地一声膝盖着了地,推脱道:“爷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他们!京城京兆府尹梁才与光禄寺大夫赵大嵘指使我的!”
薛廉道为了活命干脆一股脑将真相吐了个一干二净:“我奉荣平居之命,在扬州私营铁矿,为其打造兵器,没想到出了矿难。事情败露,朝廷也派了亲王前来查察。我们只好散布谣言,毒杀杨仁,将一切推脱到他身上。此等阴狠的毒计便是赵大嵘所出,自始至终,我都是受他二人指使,求爷爷明察……”
薛廉道旋即对着杨仁使劲磕头,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杨爷爷,下官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求您放过我……”
一旁的赵大嵘见薛廉道竟然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将所有罪责推到他身上,怒上心来,道:“谋杀小公爷一事你就能置身事外了?你我二人商议利用当地迷信阴兵借道的传说,暗地里派出宗渊一行人,令其在盲山做出阴兵借道的动静,让山匪深信不疑,对小公爷进行刺杀……”
二人将所做的全部恶事完完整整地交待出来,一个赛一个的磕头,额头满是血也不停,乞求这些鬼爷爷们能够网开一面。
杨仁倏尔从袖口中扔出几张供词,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了他们所犯下的罪行。
章庆等人找到属于自己的那张,毫不犹豫地将大拇指咬出血,在上面签字画押。
薛廉道也签上,只剩赵大嵘与梁才。
杨仁飘到他们面前,七窍流血的脸还对他们毒杀自己一事耿耿于怀,将供词摆在他们眼前。
赵大嵘吓都吓傻了,他颤抖着手,正要按上拇指印时,空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大人,千万不要签!”
来者正是宗渊。
紧随其后的是云影,他同宗渊落在房顶上,不分上下地打斗着。
二人的出现,猛然将吓愣的赵大嵘唤醒,他立即明白了如今的局面——什么百鬼夜行,都他妈是在放屁!这定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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