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岫垫脚瞧远处望去,期盼道:“本公爷的马呢?”
顾小瑞将牵绳放进他手心,道:“王爷,这是您的马。”
老黄牛适时地“哞”了一声,来显示它的存在。
云楚岫提起顾小瑞的耳朵,顾小瑞疼得连连喊“小的错了”。
无清在一旁劝和,“我看牛车也不错。马车过于颠簸,不如牛车稳。”
云楚岫指着那头年纪和荣平居差不多的老黄牛,咬牙切齿道:“就这?本公爷堂堂一等忠勇公,让本公爷就坐这连篷都没有的牛车?!”
他松开顾小瑞,气道:“本公爷让你去买辆马车,你这厮倒好,来了个‘指牛为马’。等到牛车将本公爷和无清载到盲山,这太阳都下山了!”
顾小瑞揉揉被拽红的耳朵,委屈道:“牛贩子说了,盲山山势险峻,树木茂盛,尤其是岔道极其多,一不小心便陷入了鬼打墙,在原地兜圈子,让人眼盲找不清路,所以才称其为盲山。牛车虽慢,可在沿途做标记,不容易迷路。”
老黄牛仿佛通人性般,再次“哞哞”一叫,以示认同顾小瑞所言。
云楚岫摆摆手,道:“罢了罢了,牛车便牛车吧。”
二人乘上牛车,如老翁般朝盲山方向而去。
由扬州城东去二十里,便是重峦叠嶂的大盲山。
路上,无清并未瞧见云影的踪迹。往常,云影不会放任自己的少主出入险境,定会在暗处跟随保护,于是问道:“云影呢?”
云楚岫回:“昨夜遇到刺客偷袭,我派他去追踪刺客。”
“昨夜宅院来了刺客?”无清下意识反问。
遭了,昨夜自己瞒着他去了藏春阁找云峥,这事可千万不能让他得知。
云楚岫支吾道:“是……是啊……刺客轻功一绝,你睡得熟并未听到……”
无清并未生疑。
云楚岫驾着老牛车,一路向东。别说顾小瑞这小厮还真办了件人事——除了正午日头毒点,牛车没篷,这舒适感绝不亚于马车。
刚踏入盲山的地界儿,忽而大地一阵晃动,老黄牛不安地一直在叫,似要挣脱云楚岫的束缚。
不过须臾,天地间又乍然回归平静。
老黄牛在无清的抚摸下,才逐渐消去烦躁的情绪。
无清望向四周遮云蔽日的林木,半天连个鸟叫声都没听到,仿佛生灵皆无,透露着一股子诡异的宁静。
他下意识抓紧知还的袖角,有些畏惧道:“方才是发生了何事?”
云楚岫握住他的手,道:“应是发生了大地动。幸好是在这无人居住的大盲山中,想来应无人受伤。”
无清曾在知还的书房中一本佚名游客编纂的《蜀地游记》中读到过关于大地动的记载:“蜀地多发地动,或地坼裂,坏城郭室屋,压杀人①。”
他晓得地动所带来的一系列灾害,只是未曾料到在距离扬州不远的盲山之中也会发生。
云楚岫观察着周遭的环境,扬州地势开阔,不似艰难险阻的蜀地,鲜少发生地动。而自扬州发出的折子,亦从未提及此地发生过地动。
如此想来,这场地动来得蹊跷。究竟是有人蓄意隐瞒,还是这地动的发生另有隐情?
他挥挥鞭子,继续向前行。
二人在盲山中渐渐失了方向。
云楚岫再一次经过他做标记的歪脖子树,倏尔停下,道:“我们迷路了。”
无清看着前后,皆是高耸入云的树木,根本辨不得方向。
正在他焦急之时,前方丛林中突然蹿出一个虬髯大汉,身上披着兽皮缝制的衣物,肩头扛着大刀,凶神恶煞,俨然一副山大王的模样。
云楚岫眉峰一凛,立时将手覆在腰间的羽扇之上,做好准备。
只是将要入夏的时节,这兽皮披在身上,他热得满头大汗。只听这大汉清清嗓,结巴道:“此……此此路是我……我我开,此树树树……是我栽,若……若想从从……从这走,留……留下买路财!”
最后五个字一口气吐出时,大汉面露骄傲的笑容。
云楚岫哭笑不得——他们这是遇上了劫匪,一个话都讲不利索,业务相当不熟练全靠兽皮撑场子的劫匪。
无清低头抿唇,尽量掩住笑意。
大汉见自己因口吃被人耻笑,怒道:“你……你们笑……笑个屁!”
“等把你们抓紧洞里,竖子们便知道厉害了!”二人身后突然冒出一个瘦弱书生模样的劫匪,沉甸甸的兽皮大衣披在身上似乎能将他的小身子骨压垮,显得与劫匪气质格格不入。
他扬着小脑袋,那段流利的话自然是他讲出。
书生连刀都提不动,只能在地上拖行,走到虬髯大汉身旁。
大汉同他对视一眼,书生便明白他要讲什么,代替发言道:“别废话!快将银子掏出来。”
云楚岫忽而联想起前些日子,扬州上折称如今匪患纵横,接连扰乱民生。看来便是他们这群人了,只是魏国安奉命剿匪,这几个歪瓜裂枣应不在话下,怎地还令他们为非作歹?
他略作沉思,便计上心来。
他悠哉地朝后一仰,后脑搭在无清的双腿之上,自己翘着二郎腿自在道:“要钱没有,要命两条!”
无清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他不相信这人连这两个宵小之徒都对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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