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小王爷强了那佛家子弟,和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到头来,佛祖跟前也容不下这种六根不净的人,小和尚除了念经敲木鱼也什么都不会,只能任由自己差遣,最终还是她王鸨坐收渔翁之利。
一想到这,王鸨忍不住为自己打得精妙算盘拍手称快。
小竹可没王鸨思虑得长远,他听到了龟公的话,双手环胸,埋怨道:“妈妈,您什么意思,嫌我没本事了所以才让新人伺候王爷吗?”
王鸨鄙夷地看向只会争风吃醋的小竹,“你个没脑子的东西!你见哪个达官贵人向来只宠一人了?妈妈找个生面孔,方能衬托你的好,你的恩才能细水长流!”
小竹是熏风馆头牌,向来不惧她,讽刺道:“我看是您的银子才能细水长流!”
他扔下这句话,潇洒地离开。
可把王鸨气得不轻,在背后谩骂道:“等我把那小和尚捧起来,看你还怎么横!”
无清只觉自己的脑袋晕晕沉沉,浑身酥软无力,连手指也抬不起。
他记得午后和无尘师兄等诸位师兄奉皇帝旨意,风尘仆仆地从慧山寺赶来京城,要为皇宫祈福祝祷。
无清自小身子羸弱,脚程要比其他师兄慢一些,所以走在最后面。
一入京城,热闹的人流便将他们挤散。
他看见街边的风车甚是好看,想起来某次一位女施主带着她的儿子前来烧香,那位小施主便是手持类似的风车玩耍。
从口中呼气,它便会转动。
寺中仅有六岁的无霜小师弟盯着小施主手中的风车,看了好久。
无清知道他也想要,便驻足在摊前,欲为无霜带回去一个。
正与摊主搭话的时间,无尘师兄等人便已消失在无清的视线之中。他也顾不上风车,在原地焦灼难安。
此时恰好有一位善心的施主,言知晓无尘师兄,要带他去寻无尘师兄。
无清便心存感激地跟着那位善心施主同去。
随那位善心施主越走,离热闹街道便越远。
直至来到一处深巷,他被人从后用手绢捂住口鼻,手绢上也不知道涂抹了什么香料,比寺内礼佛常用的檀香更好闻,紧接着他便困了,沉沉睡了过去。
无清终于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竟躺在温暖的被褥中。
还真是连累那位善心的施主了。
自己昏睡过去,劳烦施主为他寻床被。
他探出头,看向眼前的床被,颜色奢靡。房间中还弥漫着不知名的香气。
不愧是京城!
床帘上似乎有什么图案,单纯的无清以为是梵文,因为师兄们背不下来时,常写在床头处,以便时时记忆。
他想看清是哪本经文,努力眦目。
床帘上画着的明明是两位男子不着丝缕,一上一下地坐着。
下方的施主竟然还把那物,放在了上方施主的……
无清倏地脸如火烧,体内一股热流自下而上涌动。
这这这……成何体统?
他究竟被那位善心施主带到了何处?无尘师兄也住在有这种床帘的房间吗?
无清深觉已给他人造成诸多烦扰,应学会自力更生。
他想要下床去找无尘师兄。
可身子酥软得很,不仅一点力气也没有,反而越来越热。
是又感染了风寒吗?
他转过头,双目朦胧地看到一位施主正对着他脱掉上衣,去除胸前染血的白布,忍痛上药。
施主身材伟岸,肤色如古铜般亮丽,略微隆起的胸膛处有一道深深的伤疤,尚在流血。
无清只觉身子愈发滚烫,脑海中竟全是床帘上那不堪入目的图案。
他闭上眼默念着心经,以求平心静气。
云楚岫将伤口重新包扎好,猛然间听到床那方似是传来呢喃。
他立即打起精神,蹑手蹑脚地向床走去。
如流水般潺潺的悦耳声越来越清晰。
云楚岫听着,犹如梵语。
难不成这王鸨改信佛赎自己的罪孽了?
他猝不及防地挑开床被,无清顿觉一股清凉之意涌来,诵经声也戛然而止,睁开眼和他对视上。
无清自小在慧山寺长大,尽管较少踏出寺门,可来慧山寺烧香祈福的施主并不少。
但从未有如面前这位施主好看的。
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乌黑的长发略微拢起,潇洒地散在肩上,眉梢处两缕发丝肆意飘荡,唇角一抹放纵不羁的笑。
无清一时看呆,忘了言语。
云楚岫在挑开床被的那一刻也愣住了。
床上躺着的,分明是位不谙世事的小和尚。
只是他为何着熏风馆小倌儿常穿的轻纱?
轻纱乃熏风馆的特色。恩客点了哪位小倌儿,哪位小倌儿便会换上能使肌肤若隐若现的轻纱,增添房中情趣。
云楚岫颔首,看向小和尚——通体洁白犹胜雪,粉面如桃似娇嗔。
他明了这样形容有失尊敬,可他仍旧忍不住赞叹美貌——哪家的花娘和小倌儿也比不上小和尚的容颜。
无清被这位好看施主盯得有些慌乱,可他又动不了,垂眸颤巍巍地问道:“施主可……可曾见过小僧的无尘师兄……”
这京城想要算计云楚岫的人多了去了!
他的床上平白无故地出现一位小和尚,还是在此等烟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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