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你似乎忘了这句话是有个前提的。”
    “前提……我二人对得起我们之间的感情。”
    “曾经的我做到了，可是，你呢？”
    宁墨身形一震，半晌没说话。
    一旁的宁碧着急，小声同他咬着耳朵，让他赶紧照着先前商量好的言论做解释。
    但宁墨看着燕惊双冷然的眸子，他那些言不由衷的话语全然卡在嗓子眼，好似一句也说不出来。
    宁碧赶紧掐了宁墨胳膊一下，才让他稍有回神，不知为何，宁墨心下彻底有些慌乱，他张了张口。
    可就在这时，燕惊双忽然快速掠过他眼前。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走了。”
    众人遥遥望去，只见那一对容貌交相辉映的男女，男子轻轻扯住了女子的衣袖。
    女子抬首看过去，面容闪过些许愕然。
    颜鹤卿把燕惊双…拽走了。
    留在原地的众人尚未回神，脑海中似有什么思绪破土而出，可就在这时，裴烨带笑的声音却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走了也带我一个啊！”
    “燕大小姐，颜世子等等我呀！”
    ……
    黄字班内。
    赵夫子拿着书本在讲台上摇头晃脑说着之乎者也，只是说着说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冷，赵夫子眸光扫过黄字班的窗户。
    时下正值春暖之时，窗户亦是紧闭，怎还会觉得冷呢。
    赵夫子摸摸鼻子，寻思兴许是自己今日穿少了衣裳。
    别说，赵夫子还真突然觉得自己嗓子有些难受，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
    “接下来这篇，有哪位同学想来朗读一下。”
    “我可以！”裴烨充满活力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他的举手。
    赵夫子眯眼笑笑，暗道今年真是行大运，半路来的插班生裴烨竟也破天荒地想来黄字班就读。
    赵夫子看着坐在最后一排的裴烨点点头。
    等到裴烨读完，赵夫子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
    “读的不错，等下课后，老夫便向山长多申请一张课桌，这节课暂且委屈裴学子了。”
    裴烨摇了摇头，拍了拍身下的凳子。
    “赵夫子言重了，不委屈不委屈，我坐这里挺舒服的。”
    “以后我就坐这里就好。”
    裴烨眼下坐的位置是清了黄字班先前放杂物的方桌，然后并到了最后一排。
    赵夫子看着并行而坐的三人，摸了摸下巴点头，心道。
    倒也颇为赏心悦目。
    也是，颜鹤卿，燕惊双和裴烨的容貌都是世间难得，尤其是前两位，更是可与日月争辉，彼此之间也分不出个高下。
    三人并行而坐，确实是黄字班难得的风景线。
    不少黄字班学子都忍不住偷偷往后瞄。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赏心悦目”。
    颜鹤卿余光瞥见第一日上课，没带全书的裴烨，同燕惊双正共看一本，两人好似就着某个问题小声讨论着。
    裴烨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燕惊双唇角也微有弧度。
    只有颜鹤卿薄唇微抿，嘴角缓缓下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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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067
    早些时候燕守壹的信, 燕惊双也是看过的，她知道裴烨才是大哥原本想给她指定的人选，却不知那一日裴烨为何没来, 反而让她抓到了颜鹤卿。
    不过，燕惊双担心暴露燕守壹的身份, 不好多问询此事。
    但裴烨却是个话篓子, 黑狐的事，他虽不能明说, 可也旁敲侧击提了点。
    “燕大小姐，先前的春景宴, 我没能赶上，还望你勿怪。”
    燕惊双余光瞄了眼颜鹤卿，唇角带出几分笑：“无妨，这件事也算有一个好结果。”
    裴烨拍拍胸，略微松了口气：“是啊, 好在颜世子也去了那场春景宴, 以缓我心里的内疚之情。”
    裴烨看向一旁好似专心致志上课的颜鹤卿, 略微压低了些声，同燕惊双道。
    “燕大小姐, 你是不是也觉得颜世子…是个好人？”
    燕惊双眨眨眼，撇开她二人眼下的关系，颜鹤卿先前帮过她多次，人品自然是好的，只是冷不丁听裴烨挑着这点来说，她有些不解。
    “是倒是是, 但你为何……”
    燕惊双话还未说完, 裴烨眼神却闪过“同道中人”的激动, 拽住燕惊双的衣角。
    “你也这么觉得是吧，我亦是没想到，颜世子看着宛若高岭之花，其实内里古道热肠的紧，早前我从京师来杭州府的路上，还曾有幸得颜世子帮忙，不仅给了银子，还替我指了来杭州府的路。”
    燕惊双听到这，觉得有些不对：“……先前，你不是说，你是因为迷路才没能赶上杭州春景宴的吗？”
    裴烨抬眸看她，目光清澈纯净，他点点头：“是啊，颜世子给我指了路，我竟走到西洲那边去了，明明一个是南方，一个西方，诶……”
    裴烨摸摸后脑勺，面容带上几分憨厚：“可能是我方向感太差了吧。”
    燕惊双却眉梢微挑，好似察觉到了什么。
    直觉性极强的弹幕人儿似乎也同燕惊双想到一处去了。
    【不会吧不会吧！难不成是小鹤腹黑，给裴烨指错了路？！】
    【不会吧不会吧，我们小鹤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人品杠杠的，怎么会做这种事。】
    燕惊双也这么想，颜鹤卿可是芝兰君子，他怎么会做这种事，一定是她想多了。
    燕惊双正想着，余光又不自觉同瞄向颜鹤卿，方才她注意到颜鹤卿好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可这一次，颜鹤卿却未有直视燕惊双，反而有些躲闪。
    燕惊双微怔，瞬间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而至下课时，颜鹤卿拿起书本起身，走到正在交谈的燕惊双和裴烨身后。
    “惊双，下节课，我同你换个位置吧。”
    燕惊双刚想问句为什么，但她眸光在颜鹤卿同裴烨之间来回扫了扫，似有所悟，她认可地点点头。
    起身之时，同颜鹤卿小声道。
    “那你可要好好帮裴烨讲讲课。”
    但燕惊双说完这句，颜鹤卿眉心却更下沉了些。
    “你真如此想？”
    燕惊双偏了偏头，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颜鹤卿想弥补裴烨，自是要好好同人补课的。
    颜鹤卿抬了抬眼睑，他盯着燕惊双看了一会，片刻后，他轻轻颔首。
    “如你所愿。”
    闻言，燕惊双有些不解，明明是你想弥补，关她什么事。
    课间间隙短，燕惊双来不及多询问，第二堂课已然开始。
    换成颜鹤卿坐中间，裴烨倒也没说什么，反倒开心地同颜鹤卿打招呼。
    “颜世子，没想到你也会来归墟学宫。”
    “还同燕大小姐成了同桌。”裴烨压低了声，耳尖起了微红。
    颜鹤卿捏着书本的手好似更用力了些，片刻后，他冷声道。
    “你的心思还是同上一回一样？”
    裴烨正在桌上用毛笔胡乱画着什么，听着颜鹤卿的问询，他眼里更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还不好说，比起容貌，我更看中是否投契。”
    “所以，我觉得得先打一架。”
    颜鹤卿顿了顿，过了会，他握住书本的手稍松，看向裴烨的眼神好似也多了几分温度。
    “你的方式，倒是颇为独特。”
    之后，颜鹤卿还真像是对裴烨上了心般，帮他讲课之时，神情极为专注，饶是裴烨一贯爱玩，不喜读书，也不免专心致志听着颜鹤卿讲课，不然总觉得好似辜负了颜鹤卿一片好心。
    也因此，颜鹤卿在裴烨心中的形象又伟岸了不少。
    他满心感动地想道，颜世子真是个大好人呀。
    课后，裴烨倒还真就直接像燕惊双提出想同她切磋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