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时候,他不可能把苏扬舲一个人留在危险里。
正在此刻,一只灰黑色的鸟飞了过来,它的脚上绑着个小纸桶,这只鸟直直扑进了曹沫的怀里,扑棱着翅膀。
怎么看都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曹沫这个终日待在码头边的粗汉子,倒是对这只灰鸟很温柔,他摸了摸鸟的头顶,接下它脚上的小纸条,又拿起旁边的鸟食盒给小鸟喂食。
卫南寻忽然有了主意。
他指了指那只鸟,道:“你就用它给我传递消息即可。”
曹沫怔了怔,这只鸟是他用于给家人亲眷传递消息,互报平安的,他知道卫南寻要去的地方一定是充满了危险的。
有些舍不得,他也只好点点头。
曹沫将鸟儿贴着他的头蹭了蹭,又附在鸟耳说了几句话,便将鸟儿递给卫南寻,道:“殿下有消息只管放在它的腿上桶里,它认得我这里,自会带着消息来找我。”
说完,又从一个精致的木箱子里拿出了一袋鸟食,道:“这是我为灰儿特质的食物,殿下到了地点,便寻一处隐秘地方,将此食物喂给灰儿,灰儿便会记住此地。”
卫南寻将灰儿放在曹沫给的一个粗布袋子里,戴好兜帽拉下幕离,离开了。
他还有个地方要去。
第79章
◇
囚禁
姜帝火急火燎的来到后殿, 屏退了旁人,宫女、内侍官都退了出去。
姜帝脸色黑沉,坐在宝座上,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当真是丢人现眼!”
珹王闭口不言, 跪于地板上, 已然没了刚才的势气。
淳华则瘫坐在地上, 不说话也不抬头。
姜帝胸中一口怒气往上涌, 走了下去, 一脚踹在珹王的肩膀上, 道:“不上进的东西!烂了心肝的玩意!”
骂完,他还是不解气, 左寻右看后从床榻边上抄起一摞奏折, 就往珹王脑袋上砸。
“色令智昏!”他气的直发抖, 就连皇后上来劝诫, 也被他一巴掌推开,“你做这等现眼事时, 就没想过你的王妃吗?”
其实以珹王的身份地位, 纳个侧妃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坏就坏在现在是姜国与北辽结盟的关键时刻,淳华的身份非常敏感。
所以姜帝才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 将她嫁给没有权势的三皇子, 即给了她应有的尊宠, 又不会落下北辽人的口实。
可偏偏这个不争气的老大,将他好好地一盘棋给下乱了。
而且,珹王妃是开国元老淮阳侯的嫡孙女, 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如今这局面, 除非是淳华郡主自愿做个侧妃, 再给北辽送一些金银珍宝当做彩礼。
淳华郡主大约是衣衫太薄,又在地上跪得久了,身子一直颤抖,珹王看见了,赶忙解下自己的外衫,跪着爬过去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父皇,儿臣对淳华郡主,确实出于一片真心,儿臣愿意娶淳华为妻,绝不愿委屈了她。”
珹王直挺挺的将头贴在地上。
“你倒是想得美。”姜帝心里的火几乎是一瞬间就被他引爆了,他脸色发青,叱骂道:“你早已娶妻,王妃如今虽尚无子嗣,但她的祖父是淮阳侯啊!当年帮皇帝打下半壁江山的人,你敢动她吗?”
珹王自知理亏,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抖抖索索的小声道:“儿臣……想和离。”
仿佛一道惊雷劈开了整个大殿,姜帝气得浑身发抖,“休妻……好好,与其让淮阳侯打死你,还不如朕先把你打死,也好跟他有个交代……”
他一边说,一边颤抖着冲外头喊:“来人……”
半天没说话的淳华立马扑了上来,拽着姜帝的裤腿,哀声道:“陛下!”
“父皇,儿臣倒有一策。”苏扬舲拍拍衣袖,站了起来,走到姜帝面前。
看了半天热闹,终于到最关键的地方,该他出场了。
姜帝转而看向苏扬舲的视线,温和了许多,道:“老四,你有何办法?”
“淳华郡主怀了大哥的孩子,那是大哥的血脉,本该娶回府里的,可是大哥已经有了王妃嫂嫂,而且淳华郡主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不让王妃嫂嫂知道,怕是不合适。”苏扬舲轻轻扫了眼苏宁宴,继续道:“但今日是父皇的千秋宴,不该让父皇因为这些小事而生气,我看不如先将大哥和淳华郡主关起来,等到千秋宴结束后,再让王妃嫂嫂来一同过问此事,可好?”
苏宁宴暗暗咬牙,他气愤不已但此刻他若再多说什么,怕是引得姜帝更不悦,只好闷着头不说话,心里却又急又燥又生气。
姜帝转身向后走,坐到宝座之上,良久长长叹息道:“罢了,就按老四说的,先把他俩软禁起来。”
他刚要叫禁军来,却又被苏扬舲阻止了。
“不可,父皇。”苏扬舲刚要说话,却忽然咳嗽了起来,后背上脊骨都隐隐能看出了轮廓,咳了许久,他才觉得好了一些,继续说道:“父皇,若是突然软禁他二人在行宫里,怕是北辽使团那些人不肯轻易作罢,到时候闹起来就麻烦了,不如就关在母后的寝殿里,由母后亲自看守,北辽使团的人问起来,便说是淳华身体不适,有小产迹象,需要静养,就在母后殿内静养,谁不敢硬闯母后的寝殿。”
姜帝点点头,对任皇后道:“老四确实想得周到,那便委屈皇后代为看管,等待千秋宴结束后,朕再来亲自审理这桩家事。”
任皇后一向温和有礼,她笑笑道:“哪里就委屈了,臣妾心甘情愿的,不觉得委屈。”
苏宁宴猛地抬起头,双目瞪大,恶狠狠的看着苏扬舲。
苏扬舲却淡淡的笑了。
他弯下腰,贴在珹王的耳侧,低声轻语:“大哥,我都知道了。”
然后,他转过头,盯着苏宁宴,用唇语说:你、想、逼、宫。
苏宁宴小腿一软,跪坐到了地板上,脸色惨白如纸。
他不信,这事他与魏宋仁筹谋已久,等到魏宋仁的援兵一来,他们便里应外合,里面用禁军围堵,外面用援军围个水泄不通。
到时候,他们会让姜帝写下禅位书,将皇位传与自己,如此一来,也算是名正言顺的登基继位。
至于行宫里的文武百官,识相的便继续留用,那些不识相的就统统赶尽杀绝!
然而这一切,都是苏扬舲逼他做的!
这皇位,本就该是他的!
苏宁宴抬起头时,眼中血红一片。
珹王被囚禁起来,苏扬舲倒是稍稍松了口气,就算魏宋仁最终带了援兵来围堵,至少行宫内的禁军没有首领,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如果此时此刻,秦绍要在行宫就更好了。
虽然魏宋仁忌讳秦绍,此次行宫内的禁军皆是他的手下亲信,但毕竟群龙无首,秦绍若是在这里,说不定就能让那些禁军自乱了方寸。
但不得不说,魏宋仁老谋深算,他早早便将秦绍安排在今日值守皇宫。
姜帝觉得此事解决的颇为满意,又愉悦的回到了宴席上,还在欣赏完歌舞后夸赞了兰卿,说他不仅字写得好,眼界也很高,将乐府的歌姬训教的也十分优秀。
苏扬舲也回到了宴席上,但他却显得有几分心神不宁。
卫南寻还没回来,看不见他的人,苏扬舲的心就一刻也安定不下来。
什么歌舞表演他几乎头都不想抬,只时不时的往殿外张望,寻找那个高大的身影。
“他去哪了?”
直到苏云杪坐在了他的身边,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苏扬舲现在对这个二哥感情很复杂,很多事情他开始想不明白,也开始不太理解,明明一开始,这个人的人设就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歪成这个模样呢?
苏扬舲收回张望的目光,轻笑:“二哥说得是谁?”
苏云杪捏着手中的酒杯,转了转,“他啊,是你从我手里抢走的人,四弟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
苏扬舲是真的搞不懂了,眉头揪了起来:“二哥,与他成亲的人是我,怎么就是从你手里抢走了呢?”
苏云杪咯咯的笑了起来,酒杯贴着唇,酒水顺着唇缝空隙缓缓流了进去,他还是在笑着,只是眼底却映出一片寒霜,“你早就知道移木桥有问题,所以你把它炸了是吗?”
“我不知。”苏扬舲压住内心的讶异,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你早就知道淳华郡主有孕,也知道那孩子是大哥的,所以刚刚你去拆穿了他们,是吗?”
苏云杪声音轻飘飘的,犹如踩在云端一般。
但他的每一句话,都仿佛一记闷棍,砸在苏扬舲的心里。
苏扬舲转过头,直直的盯着他,良久他才仿佛猜透了这一切,“你不是我二哥,你到底是谁?”
既然他能穿书进来,那说不定就有人也能如他一般穿书进来,所以这个人也是如他一般占着别人的身体,然而灵魂却早就已经换了。
可是,苏扬舲的原身本就是该早死的,他进来这里是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他一直以为这正是他能穿书的原因,拯救这个早死的炮灰。
苏云杪却不一样,他是原书的男主,他有主角光环的,他本就不会死,而且还会寿终正寝、幸福一生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
苏云杪看着苏扬舲,那眼神中有质问,也有恨意,最终他沉声问道:“你,难道真的是我的四弟吗?”
“我的四弟,自小便不愿意读书,莫说是四书五经了,即便是街头巷尾的话本子,他也懒得看一眼,而你呢,常常在书房里一呆就是数个时辰,听闻你颇为喜爱那些话本子,还让下人们买了不少回来,不是吗?”
苏扬舲笑了,道:“所以因为这个原因,二哥就觉得我不是你四弟了吗?”
“不止如此,你会吹笛子,我四弟原本就极为讨厌摆弄乐器,还因此在南斋里被老师训斥过数次,别说吹笛子,他怕是笛子哪头能吹都分不清的。”苏云杪面容依旧温和,但语气却咄咄逼人。
苏扬舲根本不吃他这套,笑着回答:“以前我确实不爱读书,可是生病的时候闲来无事,随手拿了话本子,看过之后便不能自拔,这没犯什么错吧?”
“自然。”
“那笛子,是卫某教舲儿的。”
苏扬舲惊喜,抬眼时便看见卫南寻就站在他们身后,红色衣衫映衬是瓷白如雪的肌肤,美的像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君一般。
卫南寻弯下腰,握住苏扬舲的手心,冲他笑。
那一刻,仿佛天地间都失了颜色,唯有这一抹殷红是黑暗里的唯一色彩。
也是他生命里的唯一色彩。
“舲儿,我们出去透透气吧,这里太憋闷了。”
卫南寻轻轻贴着苏扬舲的额心,亲了亲。
他伸手去拉苏扬舲,一把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喧闹的昭阳殿。
穿书后我娶了敌国质子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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