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宫抱着孩子过来,窦玉则是带着门外的消息而来。
崔尚宫将孩子小心的捧上前,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她和窦玉都是明白的。纵使血脉不明,但是司晏想留下他来,为自己和魏侯博一个将来。
“好小一团!”司晏看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孩子,低声说道。
“陛下,孩子不足月,孱弱的很。看着是小一些。”崔尚宫捧着孩子轻声说道。
“知道的,听天由命吧!以后叫他小团子,由崔尚宫你照料。”司晏又看了一眼孩子,懒懒的挥手,示意崔尚宫把孩子抱下去。
崔尚宫明白,福了福身,带着小团子下去了。
“魏侯,把守了宫门,群臣前来求见陛下都让魏侯挡了回去,说是陛下在修养谁都不见。”窦玉有些着急,照魏淳这个架势是要软禁陛下。
司晏摇了摇头,沉默不言,昨天晚上魏淳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就去处理剩下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来找他,他的心很慌!
窦玉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退了出去。
朝中局势还是复杂,冯相落败被囚禁。冯党立刻就慌了神,想自救的,见不到陛下。已经自救无望的,被魏淳直接下狱了。
魏淳简单处理好一切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司晏这期间就一直安静的待在兆和殿。
魏淳推开殿门,司晏坐在靠窗的小几,以手支额正在小憩。
推门的响动惊醒了司晏,司晏抬头就看见魏淳一身黑色侯爵服制走进来,手里提着食盒。
“魏淳!”司晏抬眸。
魏淳走近,将食盒放到司晏面前,然后把食盒里的粥和小食一一取出来放到司晏面前。
“听说陛下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担心了,担心臣不会如往常一样,为陛下做完事情以后,默默的退下去。”魏淳抬眸看着司晏,眸子有一团星火。
司晏喉头哽了一下,想张嘴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能平静的看着魏淳,他更加的慌乱了,袖中手都抖了起来。
“陛下以朝堂诸公为局,下了一盘大棋,算尽人心,谋尽世事。可有算到过,臣也会有反心的一天。”魏淳见司晏不动碗筷,亲自捧起碗盏拿住勺子,盛粥喂到司晏嘴边。
司晏木然的张嘴喝粥,眸子一直随着魏淳的动作而动。
“魏淳,不是的!”司晏喝了几口魏淳喂来的粥,薄唇启启合合数次,艰难的吐出“不是的”三个字。
“陛下,臣永远只能做你手中的一颗棋子吗?仗着龙床上恩情,陛下就真的以为,臣不会如季家和冯提一样。臣永远都会做陛下手里那把刀,为陛下所向披靡吗?那么陛下借冯提之手除掉蔡家,又借臣的手除掉冯家,下一个陛下又要用谁除掉臣!”魏淳把手里的拿药粥喂完,重重的搁下碗,然后转身离开。
“魏淳!”司晏伸手抓住魏淳的衣角。
“司晏,我父亲的死,你是知道吧!”魏淳身子微微侧回。
司晏手指猛的僵硬起来,任由魏淳将衣角从他手中扯回。
看着司晏举起的手,半握的手指:“那我在你这又算得了什么,随时都可以牺牲的棋子,还是一把好用的刀。”
“魏淳,不是……!没有……!”司晏又赶紧重新抓住魏淳的衣角。
“司晏,就在兆和殿待着吧!得不到你的心,那么我就要留下你的人。既然已经纠缠不清,那边这样一直走下去。你豁的出去,拿你自己来稳住我。我也可以豁的出去,挟天子以令群臣。”魏淳猛得扯出衣角,然后捏住司晏的下巴,迫使司晏仰起头一直看着他。
司晏举在半空的手,终是无力的垂下。
魏淳又出去了,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是晚上。兆和殿没有点烛火,司晏不让。
魏淳在门口没有看见灯火,疑惑的看向守在门口的司寄和窦玉。
窦玉躬身:“陛下不让点灯,魏侯出去之后,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
“宫中已经清理干净了,死伤人数已经登记在册,你和崔尚宫去看看。长公主那边也需要你亲自去一趟,好好安抚几句。”魏淳看了一眼窦玉,缓缓开口。
窦玉听完,点头应下。这些事确实是他的事,只是现在他只想守着司晏。
眼下司晏和魏淳的关系闹的很僵,万一出什么事,他好周旋一二。
见到窦玉不想离开,魏淳又轻哼一下:“放心,我不会把你家陛下如何!”
窦玉被一声哼,吓得缩了一下脖子,想了想还是退了下去。魏淳是司晏亲笔写到皇室宗谱上的人,怎么着也不会出太大的事。
窦玉离开以后,魏淳又撇了一眼司寄。司寄识趣的躲远,把门口守卫当值的人也带走了。
魏淳走进去第一件事,就是点灯。司晏怕黑,有的时候睡觉都会留灯。
“魏淳!”灯火亮起的时候,司晏抬眸看了过来。
“臣回来,陛下有想知道事吗?”魏淳走近。
司晏摇头,伸手抓住魏淳的衣摆。
“陛下,想做什么?”魏淳疑惑。
司晏不答,只是死死抓住魏淳的衣角。
“臣去见过那个孩子了,一点都不像陛下!小小的一团,皱巴巴的。不过还是要恭喜陛下!”魏淳见司晏不说话,突然想起今日去崔尚宫处看到的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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