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都是薛闻笛的求饶声。
文恪提着剑从东边追到西边,薛闻笛边跑边劝:“誉之,誉之!你冷静啊!现在特殊时期,你不能对我痛下杀手啊誉之!”
“我今天就先拿你祭天!”文恪的剑很快,出鞘即为杀招,因他体力不好,所以很少出剑,薛闻笛是知道的,就打算先跑一两个时辰,耗一耗他。
没成想,前边就撞见了回来的孙雪华。
对方正和几位长老边走边商议战局,薛闻笛眼看躲不过,闭着眼就钻到了他背后。孙雪华只是站住脚,回头再看,文恪也气喘吁吁地过来了。
“怎么了这是?你俩平常不是感情挺好的吗?今天就要死要活了?”问话的是孙重浪,那时候,他比孙雪华要话多一些,除了顾青,大约是与文恪关系最好的了。
“我俩切磋呢!”文恪咬牙切齿,提剑指着孙雪华背后的薛闻笛,“出来!躲我师兄后边几个意思?”
薛闻笛憨笑:“誉之,别这样,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行不行?”
文恪瞪他,孙雪华却突然开了口:“切磋是件好事,你俩练练,我看看你们到底进步多少。”
“啊?”
薛闻笛和文恪都愣在了原地。
完蛋了,俩人不约而同地想。
一个在想,自己肯定打不过对方,到时候就是纯粹丢脸,另一个在想,要怎么让着对方,才不至于让孙雪华脸上无光。
俩人磨磨蹭蹭出了剑。
薛闻笛打得小心,文恪倒是使了吃奶的劲儿,只堪堪过了对方十五招。俩人同时收剑,文恪赧然:“师兄,我打不过他。”
“没关系。”孙雪华垂眸,“我年轻的时候,也输过。”
“啊?”文恪一怔,“输给谁了?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大师兄所向披靡,世无敌手,是临渊乃至整个正道百年难遇的天才,孙雪华的强大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文恪都不会去想,这样的大师兄会输剑。
孙雪华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的薛闻笛。有那么一瞬间,薛闻笛好像看见他微微一笑,那从来冰冷的眼里泛起了些许暖意。
“输给过我最好的朋友。”
孙雪华坦然说道。
薛闻笛心有感触,问道:“前辈是不是看我跟誉之切磋,回忆起从前了?”
孙雪华默然,像是认可了他这个说法。
薛闻笛又道:“前辈想他了吗?那怎么不去找他呢?”
孙雪华却道:“他与我一向很有默契,如今世道多艰,他也在尽自己所能。”
他抿了下唇,“平安就好。”
剩下的你不必知道。
薛闻笛觉得这话很耳熟,师父也曾这样说过,又道:“我师父说要常写信,前辈你不如也时常与你的好友通信,这样的话——”
孙雪华默默走远了。
山风路过,薛闻笛望向那个负剑离去的背影,莫名惆怅:“誉之,你师兄看上去,好孤独啊。”
文恪也陷入沉思:“我从来没听说过大师兄有这样一个朋友。”
那一刻,山风似乎钻入了眼底,干涩不已,薛闻笛揉了揉眼睛,不知怎地,他仿佛能清晰地感知到孙雪华的孤独,心头闷重。
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好像有千千万万次,呼之欲出的话被他遗忘在脑后。
他那天,到底想和孙掌门说什么呢?
薛闻笛前去苍州的路上,仍是想不明白。他给师父写了很长很长的一封信,事无巨细地写下了他这段时间的经历,还有困惑和迷茫。
“师父,孙掌门托我问您安,近来可好?院中梨花可好?新栽的红药可好?徒儿已离开临渊,前往苍州,若是诸事顺利,秋末便可归山。望您莫要太过挂怀,”
薛闻笛写着写着,忽又想起那年仲夏,薛思散着一头墨发,站在月光下,静静地看他。师父心思重,也不知梦见了什么,总睡不好,眼睑下边多了一丝乌青。他接过那两支红药的时候,蒲扇似的眼睫轻颤,薄唇微启,比那沾了水的花蕊还要脆弱,还要艳丽。
薛闻笛咬了下笔杆,继续写道:“师父,徒儿想您。白日不得见,梦中再相会。”
他放出自己的雨燕,眺望着月色下此起彼伏的高山,黑影憧憧,隔绝了他殷切的目光。
薛闻笛心尖涌上无限思念,他发觉师父长得很美,比他在这红尘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薛闻笛摊开掌心,轻轻嗅了嗅,似乎还能感知到师父身上的浅香。
是了,师父也很好闻,他很喜欢待在师父身边。
薛闻笛想回去了。
他要好好活着,安全回到师父那里。
他在苍州遇到了一个人。
那人和师父有着很相似的一颗浅痣,薛闻笛见他第一眼就颇感亲切。
薛闻笛有时候都会在想,他怎么看谁都亲切?上次文恪还说他记性真好,临渊大大小小的山路他走一遍就记得住,薛闻笛就笑着说,看着亲切,好像以前就走过一样。文恪笑而不言。
所以薛闻笛见到钟有期的时候,没有任何怀疑。
只是这个人,总是有意无意地问他锁春谷的事情,包括他的师父,甚至于更多。钟有期会问他,你师父多大年纪?你师父性格好不好?你师父有没有别的亲人?
薛闻笛刚开始还出于礼貌地回答他几句,但后边就避而不谈。钟有期像是在打趣他:“怎么,问都不能问?你这么喜欢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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