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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青拿天鹅(117)

    胡思乱想什么?漪如推推他,陈阿姆方才不是要你去帮她梳头么?还不快去。
    此番凯旋,是京中的大事。
    崔珩等一干将官受诏入朝,在宫中觐见皇帝,接受封赏。
    严楷没有封爵,不过得了个羽林将军。这职位,是皇帝身边的近侍,能当上的都是受皇帝器重的年轻子弟,可谓前途无量。
    崔珩已经有了爵位,授衔冠军大将军。这个结果,众人并不觉意外。
    而李霁的封赏,则颇为耐人寻味。皇帝授其为宣威将军,并让他入兵部,做了个兵部员外郎。
    严祺和容氏在宫中谢恩回来,漪如听严祺提起,皱了皱眉,问道:兵部员外郎?圣上莫非要王世子入官署做事?
    严祺道:员外郎有虚职有实职,入不入官府做事是其次,我看圣上的用意,恐怕是要将他留在京城。
    漪如明白过来。
    李霁在京中得了官职,便不能再回广州去。在当下,谁人不知道长沙王有多倚重李霁?将李霁留在京城,一可断长沙王臂膀,二则是实际上将他押为了质子,长沙王就算想不安分也要投鼠忌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其实是一石二鸟。
    漪如想着,心头不由沉下,又埋怨起李霁来。
    事情走到这地步,猜也猜得到。她早就说过,他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无异于羊入虎口,现在竟是应验了。
    说别人家的事做什么。容氏笑盈盈道,阿楷就快回来了,还不准备迎接。
    提到严楷,严祺红光满面,随即让府里的人摆好宴席,为严楷接风洗尘。
    没多久,只听外头鼓乐齐鸣,严楷果然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锃亮的铠甲,俊气的面容,愈加显得英姿勃发。众人喜气洋洋将他簇拥进来,见到严祺和容氏,他脸上露出笑容,快步上前,朗声道: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说罢,便要行大礼。
    容氏忙将他扶起,看着他,两眼通红,又哭又笑。
    严祺的脸上尽量维持威严之色,却也藏不笑意。
    嘘寒问暖一番之后,严祺拍拍他肩头,道:回来便好,到了家里便不必讲究许多。且回房更衣,出来用膳。
    严楷应下,转身回房。
    看着他的背影,容氏不住拭泪,神色欣慰。
    方才他进来之时,我才觉得,他竟是真长大了。她轻声叹道。
    严祺颔首,神色间亦是感慨。
    当日,严家上下好好热闹了一番。所有的家人都得了酒肉和赏钱,欢声笑语不断。
    将近日暮之时,严楷忽而来到漪如房里。他的脸色颇为神秘,对漪如道:姊姊,阿霁来了。
    这话简直突入起来,漪如愣住。
    她看着他:什么他来了?他在何处?
    在后门。严祺笑了笑,道,他有话要跟姊姊说。
    眼前倏而浮起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漪如的心像是被推了一下,没来由地撞起来。
    他有什么话,跟你说了,你转告我便是。漪如道,怎总要去后门,偷偷摸摸的
    严楷却道:我们家不好跟他来往,姊姊是知道的,故而他也不会光明正大登门。他说,这些日子姊姊必是担心了,既然是他将我带走的,他便要亲口向姊姊交代交代。
    鬼扯。漪如心道。有什么可交代的,无非又是要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可她越想镇定,心头就越乱,脸上隐隐发热,竟是辣了起来。
    我不去。漪如犹豫片刻,答道,你让他回去吧。
    严楷愣住。
    为何不去?他问,姊姊莫非真的恼他?
    不去就是不去。漪如瞪他一眼,你明知我们家跟他不来往,还让我见他做甚?若是被父亲母亲知道了,当心让你领家法。
    严楷挠挠头,哦一声。
    那我如何回答?他有些委屈,我先前可是答应过要将姊姊带出去的。
    就说我身体不适,躺下睡了。漪如道。
    严楷点头,却道:这样如何?他有什么话,我就让他写下来装在信封里,交给姊姊。
    漪如没好气:写什么信,让他有什么话就对你说。
    严楷见她板着脸的样子,只得应下,起身离开。
    门关上之后,屋子里一片寂静。
    漪如坐在榻上,却是怔怔的。
    旁边的灯台上,烛火微微动着,仿佛热得很,漪如的脸仍在烧灼。
    今晚,自己大概又要睡不着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推拒(下)
    就像漪如自己预料的一样,当天晚上,她果然睡不着。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想着李霁的事。
    严楷告诉李霁,自己不想见他的时候,他作何反应?脸上是什么表情?
    是若无其事,还是失望?
    莫名地,漪如想到他离开的身影,总会有一丝落寞的意味,心头仿佛被什么抓着。
    她又忍不住琢磨,他来找她,究竟想说什么?
    脑子里冒出来的答案,可谓千奇百怪。
    或许,他是想来找她解释,他上次做那事的缘由。
    这念头才出来,漪如即刻否了。
    你不是总觉我会倒霉么?既然如此,我不过把想做的事先做了,免得后悔。
    他说的话,漪如仍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他就已经说清了缘由。
    狂徒。漪如心里骂了一声。
    或许,他是来得意洋洋地宣布,自己并没有倒霉,也说到做到,严楷和崔珩当真平安回来了。
    那又如何?心中的声音反驳,无论他们能不能回来,他亲都亲了
    想到此处,热气再度翻涌,嘴唇上又泛起那若有若无的感觉,漪如忙用力擦了擦。
    或许,他是为了道歉。
    漪如睁着眼,黑漆漆的屋子里,似乎能看到李霁站在她面前的样子。他对她说,当时他是一时糊涂,做下错事。日后,他不会在这么做,让她原谅他。
    不过想象着这些话的时候,漪如死活无法把愧疚二字用在李霁的脸上。他说任何的话,纵然最随和的时候也有三分傲气在里面,昂首挺胸,理直气壮。
    那叫什么道歉,那叫始乱终弃。
    这般胡思乱想着,漪如愈加觉得很生气。
    她不光是怪李霁,更怪自己。
    是你不愿意见他的。心道,你不见他,不就是为了避免自寻烦恼么?那现在这寝食难安的模样又是为了什么?岂有此理!
    严楷立功受封,虽然官职并不算大,但这件事在贵胄们之中引起的轰动却是不小。
    在所有临时从军的贵胄子弟之中,严楷的功劳无疑是最大的,封赏也是最丰厚的。且因得此事,许多人察觉到了皇帝对严楷的赏识,猜测严家恐怕很快就要重新回到从前的地位。
    于是接连几日,登门贺喜的人络绎不绝。各种各样的故旧,自严祺回京之后从不见登门,现在倒是一股脑地都来了,贺礼在堂上摆得满满当当。
    严祺自是来者不拒,每个人都招待得好好的,看赏给回礼,可谓春风得意。
    你说得对,此番当真是花钱如流水。说起这事时,容氏叹道,若非你给家中垫了钱财,你父亲少不得还要再去典当些。
    漪如听着,却是心不在焉。
    那天的隔日,漪如忍不住去找严楷,问他李霁怎么说。
    严楷说他什么话也没留下,只跟他谈论了一下朝廷里的事,就回去了。
    虽然不出所料。
    他什么也没说,那大抵并没什么要紧,按道理,自己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但她发现,自己并没有高兴一点。
    什么话也没留下。是他亲了她,凭什么觉得不要紧,并且什么话也没留下?
    祸水!漪如心中气闷。
    热闹持续了多日之后,严楷终于入宫赴任,宾客也渐渐少了,严家恢复了平静的日子。
    这日夜里,漪如才要就寝,小娟走进来说,西市那经营书肆的孔掌柜,白日里送来了些新书,让漪如过目。
    孔掌柜是漪如的老主顾,他总能搞到最新的书送到漪如手里,漪如相中之后,跟他订货,再送到扬州闲心阁去。
    自漪如来到京城,事情多得很,这事倒是忘了。
    她让小娟把书拿进来,只见并不算多,都装在一个包袱里。
    漪如拿出来,大致翻了翻。她如今看书的功力颇有长进,只消细看前面几页,然后在往后翻检几页看一看,就能知道这书写得如何,自己喜不喜欢,以及书肆里的那些顾客喜不喜欢。
    翻过之后,她发现,有几本倒是很对李霁的胃口,他应该会喜欢。如今他正好在京城里,给他送过去也方便。
    要送么?漪如有些踌躇。
    以前你都是送的,现在不送,倒仿佛你心里有鬼。心道,你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何要瞻前顾后,畏畏缩缩?
    漪如定了定心神,正是此理。
    她将那几本书抱起来,交给小娟:明日一早,你过长沙王府一趟,将这个交给汪内侍,让他转交阿霁。
    从前,漪如从不曾让小娟帮忙送过书。她看着漪如,有些讶异。
    就送这书过去?她问,可要说什么?
    什么也不必说,他们见了自然会明白。
    小娟应下。
    第二日一早,小娟按照漪如的吩咐,带着书走出门去。
    漪如正在房里等她回来禀报,不料,容氏忽而走了来。
    小娟怎么不见?让她给你打扮打扮,换身衣服。她说,陪我到灵犀寺去。
    漪如有些错愕。
    怎突然要去灵犀寺?
    我久了不曾礼佛,今日是个好日子,合该去一去。容氏道,先前你和阿楷离家之时,我曾去许愿,如今你们都平安回来了,可要及时还愿的。
    容氏一向诚心礼佛,漪如也不多言,只推说小娟也一早到附近寺院里拜神起了,还不曾回来。而后,她自己简单地打扮一番,换一身衣裳,便要出门。
    怎这么素净?容氏看着她,却不大满意,你不是从扬州带了许多漂亮饰物回来,怎不用一用?
    说罢,看了看妆台,挑了步摇和宫花,簪在她的头上。
    年轻女儿家,要打扮得喜气些,不但应景,菩萨也爱看。她微笑着,拉起漪如的手,出门而去。
    灵犀寺里,梨花虽然已经谢了,别的花却开得满满当当,缤纷多姿。
    漪如跟着容氏在大殿上拜了佛,又陪她到后面的斋舍里去品茶。
    寺院里的僧人是识得容氏的,客气地行礼,而后,引着她们走到一处花园里。
    此处专门用来招待贵宾,此时清静无人。漪如跟着容氏才进去,忽而见前方亭子里,坐着一名妇人和一个年轻男子。
    看清那男子面容的时候,漪如愣了愣。
    竟是崔珩。
    那妇人约摸四十多岁,珠圆玉润,看到容氏和漪如,露出笑容。
    容夫人,她说,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容氏也笑道:冯夫人别来无恙,不想今日竟是这般巧。
    漪如看着她们,心中已经明了。
    什么拜佛还愿,原来是早有预谋。
    第二百八十九章 离京(上)
    既然已经到了面前,漪如别无他法,只得跟着母亲见礼。
    崔珩也跟着冯氏上前,向容氏母女见礼。
    冯夫人笑盈盈地看着她,道:早闻严女君端庄孝顺,今日得见,果不其然。这么一大早的,就陪着容夫人进香来了?
    漪如答道:夫人谬赞。家中二弟出征之前,母亲曾到这灵犀寺里为他祈福。如今他平安归来,母亲还愿,我合该陪伴。
    她说话时,温声细语,却是落落大方。冯氏微笑地打量着她,颔首,似颇为满意。
    容氏对冯氏道:我们家还未及登门道谢。若非北宁侯当初举荐小儿到后军去做军司马,小儿也不得那施展的时机。
    举手之劳,应该的。冯氏笑着,转头对崔珩道,你从前也见过严女君,本非生人。今日进香恰巧遇到,也不必回避了,坐下来用用茶也好。
    崔珩应下。
    漪如看着容氏和冯氏,只觉汗颜。再看向崔珩,抬眸的一瞬间,四目相对。
    他脸上带着淡笑,漪如也抿抿唇角,转开眼睛。
    容氏和冯氏却是自然,在花园里边说话边散步,聊起了天来。
    漪如乘着间隙,将容氏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母亲这是做什么?前番说好了不见,怎今日又见了?
    容氏那描画得精致的眉毛微微一抬,道:什么叫说好了不见又见了,我们来礼佛,他们也来礼佛,此乃巧遇。
    见漪如瞪起眼睛,容氏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轻声道:既来之则安之,碰个面说说话有什么要紧?你不是拿我和你父亲举例,说北宁侯随看着不错,但到底不熟,所以还不能谈婚论嫁么?如今便是好机会,既然遇上了,你便抓紧北宁侯熟悉熟悉,岂非大善?
    漪如结舌。
    容氏却意味深长地抚了抚她的手,而后,继续与冯氏走到一起去。
    两边都没有带仆人婢女,院子里只有四人,除了容氏和冯氏,便只有漪如和崔珩。
    她们在前面说话赏花,漪如和崔珩则稍稍落后些,跟在后面。
    这般安排的目的,简直就是写在了脸上。崔珩倒并无异色,与漪如隔着几尺的距离,慢慢走着,似乎也对赏花颇有兴致。
    严公子说,女君曾去秦州?只听崔珩开口问道。
    阿楷那大嘴巴。漪如心想。
    正是。
    是不放心严公子?
    他头一回独自出门,又是入了行伍。漪如道,我父母忧心他在军中有什么事,寝食难安。我看着不忍,便打听到了舍弟那从军之所,跟去了秦州。
    崔珩颔首。
    我出征之后就去了前方,却是无暇照拂严公子。崔珩道,也是严公子跟着王世子在羌地做出了一番大事之后,我才得了消息。
    蓦地听他提到李霁,漪如的心仿佛在水面上浮了一下。
    如此说来,他们要做的事,连君侯也不知道?她问。
    崔珩道:正是。出征之前,王世子来找到我,说羌地有些一动,他须得秘密去打探一番。我是主帅,见他说得严重,便许了。不曾想,羌地竟与北匈奴勾结。他们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我行军的去向,与北匈奴联手设下埋伏。若非王世子破解,我此番未必能回来。
    这话,漪如倒是不意外。
    上辈子,他大约就是死在了这件事上。
    崔珩的心情,她大约能理解。当初,她在秦州苦等了许久,连只言片语的音讯都没有。后来终于得了消息,便是这二人做成了大事。
    漪如看向崔珩,笑了笑:想来,君侯当时也定然疑惑得很,王世子明明是个参军,自己这主帅却连他的去向也不知道。
    崔珩看着她,亦是一笑。
    他没有答话,却忽而道:女君赠我的衣袍,此番亦是立了大功。
    衣袍?漪如这才想起来,他指的是容氏给他的那身衣裳,还说什么是漪如亲手做的。
    是么,漪如有些讪讪,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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