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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青拿天鹅(115)

    漪如看上去平静得很,看着他,道:你的行囊都收拾好了?手下也都准备好了?
    严楷似乎有些意外,挠挠头,道:正是。
    漪如颔首,道:如此,我有些话要与阿霁说。
    严楷愣了愣,看向李霁。
    李霁看了看漪如,对严楷道:你且去,我随后就到。
    严楷应下,又心虚地看漪如一眼,转身离开。
    那步子走得极快,仿佛得了解脱。
    漪如在心中冷哼一声,再看向李霁。
    四目相对。
    只见李霁今日也贴了假须。他的技艺已然纯熟,看上去毫无破绽,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
    还不是我给的。漪如的心里又冷哼一声。
    你要说什么?李霁问道。
    你要去羌地?
    正是。
    别去了,好么?
    她的声音竟是有几分软和,李霁的目光定了定。
    为何?
    漪如不看他眼睛,昂着头,道:阿楷是我弟弟,我跟来秦州,就是为了看着他。你将他带走了,音讯全无,我如何回去与我父母交代?
    李霁的眉梢微微扬起。
    你口口声声说着阿楷,却只跟我商量。他说,为何不问问阿楷的意思?
    漪如道:阿楷如今是一腔热血一根筋,满脑子只想着杀敌立功,在这里,他只听你的。再说了,你我不放心北宁侯,那就想办法保护他便是,你又何必非要以身涉险?
    李霁道:我有我的行事之法。我这么做的道理,昨日也已经与你说过。
    漪如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将心一横:那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哦?李霁道,你待如何?
    我跟着你们去。漪如道,我也会骑马,这次带出来的仆人也不乏身手好的,我会跟在你们后面,让你们甩也甩不掉
    话没说完,突然,李霁的身体像墙一样压过来。
    未几,她的话语被灼热的呼吸堵住,唇上压下柔韧的触感,难以言喻。
    顷刻间,漪如睁大眼睛。
    心跳似乎停止,头脑一片空白。
    第二百八十三章 心乱(上)
    李霁的唇并没有停留多久,只一会,他便松开了手。
    漪如望着他,仍觉得不知所措,脑子像灌了浆糊。
    你她听到自己结结巴巴地开口,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总觉我会倒霉么?李霁道,既然如此,我不过把想做的事先做了,免得后悔。
    她瞪着李霁,却彻底说不出话来,怔怔的,只觉心在胸口跳得像要冲出来一样。
    天色似乎亮了一些,他的双眸浓黑,却很是温柔。
    回去吧,莫着凉。李霁道,莫担心,我会回来,也会照顾好阿楷,说到做到。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漪如一眼,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少顷,那身影消失在街口,漪如才终于回过神来。
    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味道和凉意,漪如抬手,摸了摸嘴唇。
    不知是不是错觉,它微微发烫。
    心中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漪如只觉气血翻涌。
    女君,李公子和二公子都走了?这时,小娟从驿馆里走出来,问道。
    漪如没答话,脑子里乱哄哄的,转着许多事,还有李霁的那些话。
    我不过把想做的事先做了,免得后悔。
    女君怎不说话?小娟疑惑地看她。
    我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干。
    想做就做,做了就跑。
    简直岂有此理!
    热气再度翻涌,漪如只觉自己的呼吸都似要烧化了。
    女君的脸怎么这么红?小娟终于发现端倪,连忙伸手探漪如的额头。
    未几,她露出吃惊的神色:女君,你发烧了!
    漪如得了一场风寒。
    郎中来看过之后,说她是劳累多日,又不曾睡好,体虚以致病邪入侵。
    郎中说的倒是实在。小娟端着药碗,一口一口地喂漪如服下,道,前番,女君在那春狩时受了一场惊吓,还未歇上多久,又跑到这秦州来,车马劳顿。如今二公子跟着李公子走了,女君还是养养身体,待好些就回京去吧。
    漪如却摇摇头,道:不回去。
    为何?
    我还有生意要做。
    小娟瘪瘪嘴角,神色却变得狐疑:二公子走的时候,可是对女君说了什么话?女君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这话,让漪如的目光骤然一动。
    谁说我丢了魂?她随即道,我好得很。
    小娟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吃过药之后,小娟收拾了碗盘出去,漪如重新躺回被子里。
    闭上眼睛,漪如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许多想,好好睡觉。
    可睡没多久,她又想起了李霁。
    嘴唇上,似乎一直残存着那触碰的感觉。她忍不住将嘴唇抿了抿,却只余药味。
    心又在隐隐地跳起来,仿佛被火烘着,热气上涌。
    不能这样!心里的声音吼道。你忘了你先前是怎么打算的?母亲是怎么说的?他是皇帝死敌长沙王的儿子,还跟你认过义亲,你想远离朝政,保这一世平安,就不能跟他在一起!
    漪如再度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清醒多了,却又觉得懊恼起来。
    她想到了自己在李霁面前的表现。
    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生死都经历过,自诩心如止水。可李霁做出那等逾越之事的时候,她竟像根木头一样愣着。就算是上辈子跟太子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全然没了方寸。
    越活越回去了。
    漪如的手指绞着被子,心想,自己应该像闲书里那些冰清玉洁的女子一般,聪明又冷静,给他一巴掌,斥他不该无礼。
    或者
    漪如想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本书。
    那里面有一位花仙,虽出身微贱,却极其有见识。她谁也不怕,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她遇到喜欢的人,也颇是爽利,直接向他诉说衷肠,发现那人也喜欢自己,便当日就成了好事
    故而我也是你的亲人,是么?
    在那雨夜的破庙里,李霁问她,双眸映着火光。
    别想了!心里那个声音又在怒吼。亲一个嘴唇罢了,又不是就这么被私定了终身!他乱来是他的事,你切不可被那祸水乱了心智!
    接下来的日子,漪如留在了秦州,没有回京。
    她没有将严楷跟着李霁离开的事告诉家里,想着回去也是心神不宁,不如就在秦州等消息。再者,秦州的主顾确实也要好好走访一番,把容昉那边的生意谈下来。
    于是,漪如在秦州租了一处小院,一边守着前方的消息,一般办自己的事。
    秦州也是个商贾极盛之地,漪如一直想着把脂膏生意做到这边来,每日不是见主顾,就是到各处行市里走访,看上去忙碌十分。
    她几乎从早到晚都在外头,似乎全无闲暇。
    不过她心底明白,这不过是假象。
    她发现人心当真是难以捉摸的东西,越是不要什么,它就越会给她什么。
    这自然仍旧是跟李霁那祸水有关。
    譬如,她看到花瓣从树上飘落,就会想到那日李霁站在树下,肩头上的几点花瓣;
    听到马蹄声传来,她便会转头多看两眼,仿佛那马上的人也会跟他有关;
    甚至当她到市集里闲逛,看到画摊,也总会忍不住凑过去,在小贩们挂出的画里面寻找长沙王世子几个字。
    就连小娟也窥出了些端倪。
    女君这些日子可是有什么心事?小娟道,怎么总是出神?
    谁说我出神。漪如道。
    还说不曾出神。小娟即刻随手抄起一枚小铜镜,摆在漪如面前,女君又在傻笑。
    漪如看着镜中的自己,果然是在傻笑。
    她的脸随即拉下,恢复正色。
    可没过多久,她看到一处小池塘,里面长着些冬天枯萎的荷叶杆子。
    思绪倏而又回到了去年那保障湖上。
    她和李霁坐在画舫上,荷叶田田,微风拂过,香气沁人。李霁伸手,将一支荷花摘下来,递给她。
    碧波荡漾,粼粼的水光照上来,映在李霁俊美的眉目之间。
    而漪如的脸又微微热起来。
    仿佛那时的阳光,仍留在了肌肤上。
    第二百八十四章 心乱(下)
    日子在漪如的牵挂中一日一日过去。
    李霁没有留下任何的传信门路,离开之后,就像消失了一般,杳无音讯。
    漪如在秦州,只能跟别人一样,等着官府的消息。
    不过漪如想办法,在周璟那边找了消息的门路,能比别人知道得更快更多。
    周璟对漪如这事颇为上心,每有消息,便让人送到漪如的住处,让漪如知道。
    但纵然如此,漪如也不曾听到什么与李霁和严楷相关的。倒是前方崔珩那里,零零碎碎的有不少,全是顺利的好消息。
    我听闻严公子调往了前方?周璟微笑道,虽不曾得他消息,不过容娘子可放心,只要不曾听闻伤亡之事,那便是大好。看崔将军这势头,胜利在望,过不久,又是凯旋而归。到时候,严公子也少不得要分一份功劳。
    漪如笑了笑,心中却毫无喜色。
    她知道,这道理,只怕不适用于李霁这头。他不但要对付敌军,恐怕还要对付皇帝的人,不会轻易暴露行踪。
    生死两茫茫。
    这些日子,漪如总会想到这几个字,心神不宁。
    可与此同时,她想到临别时发生的事,又觉得恼火。
    她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清清白白,竟就被人这么亲了。还一句正经交代也没有,只说什么不做会后悔,然后,扭头便走。
    天下竟有这样的人。
    岂有此理!
    漪如想着这些,愈发觉得自己像个怨妇。
    至于家里,漪如也隔三岔五去信,告知这边的消息。信里,她只说听到的好消息,附带撒谎提一嘴严楷,说他一切安好。
    每次写信的时候,漪如都在心里骂李霁。他最好和严楷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不然她上天入地也放不过他们。
    严祺和容氏倒也不曾起疑,只几次派人来,说既然严楷安稳了,她在秦州久留无益,让她回去。
    漪如没有答应。一来是心虚,回去不如留在秦州打听消息安心;二来,则是她手上的生意大有进展。
    周璟此人,虽年纪没有比漪如大许多,经商却是在行。他对容昉的货栈颇是感兴趣,提议两边合伙,在秦州设一处分号。容昉负责将扬州的货物运过来,周璟则负责打通各路关节,专门销往西域。这些日子,二人来往频密,熟悉起来,漪如对他也以兄相称。
    若是从前,漪如对于这事必是热情高涨,全心投入。
    而如今,她却觉得兴致缺缺,仿佛以往的乐趣都消失了一般。
    将近一个月之后,事情突然有了变化。
    这日,漪如正在市中相看货栈的铺面,突然有周璟的仆人来到,说请她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告。
    漪如不敢拖延,即刻来到周璟府上。
    前方刚刚来了消息,周璟喜道,可是了不得,北宁侯大胜了。
    漪如眉间一展:哦?
    不止如此,这大胜,还与严公子颇有关系。他说,那北匈奴与羌人勾结,设下圈套,打算将北宁侯诱敌深入,将他伏击。此事为长沙王世子察觉,便和严公子带着百余人,一路深入羌地,将北匈奴使者斩杀。羌王从前与长沙王有些交情,经长沙王世子劝说,愿意倒戈。故而那圈套,竟成了北匈奴的死地。北宁侯一鼓作气,将北匈奴单于和南匈奴王子一并活捉,再立大功。
    这话虽说得简短,但漪如听着,却是心惊肉跳。
    如此说来,严公子和长沙王世子都安然无恙?她忙问。
    正是。周璟笑道,这严公子果然少年有为,此番回去,少不得加官进爵,在下要向容公贺喜才是!
    漪如深吸一口气,只觉喜出望外,又觉得五味杂陈。
    近一月以来,她头一回觉得这颗心落回了原位,不再高高悬着。
    她忙谢过周璟,又道:关于前方战事,周兄可还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关于严公子的,只有这些。他说,不过除此之外,倒是有一桩大事。北宁侯帐下的副帅,似乎是崇宁侯府的公子,在大战之中伤重不治,殁了。
    漪如看着他,不由怔住。
    周璟的消息,很快在官府得到了印证。
    没过几天,前方战报传来,所有人都知道了李霁和崔珩联手大胜北匈奴以及王竣战死的消息。
    百姓自是欢呼雀跃,无论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议论这些事的话语。
    漪如则惊愕十分。
    没想到这辈子,崔珩好好的,竟换成王竣丢了性命。
    究竟出了什么事?
    她狐疑不已,想不出所以然。
    先前,她曾疑心上辈子崔珩的死跟王竣有关,毕竟是他最终得到了所有的好处。王承业对这个儿子很是器重,她毫不怀疑他会使出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若是这样,那么这辈子王竣的死,又是谁干的?还是说,当真只是巧合?
    漪如皱着眉,只觉当今之事,已经与自己上辈子所经历的相去甚远。从前的经验,只怕是日后再耶难以用上了。
    小娟等一众仆婢听说严楷立了大功,自是欢欣鼓舞。
    女君,李公子果然是本事大!她高兴的对漪如道,谁能想到,他和二公子只带了那么区区一点人马也能立功?此番,主公可是要扬眉吐气,再也不必为二公子的前程发愁了!
    漪如却想了想,道:小娟,你让他们都收拾收拾,我明日就要回长安。
    回长安?小娟讶然,为何?听说大军就快班师了,女君何不留在秦州迎接?
    说着,她目光闪闪,压低声音:女君留在秦州,说不定能借着看二公子的由头,跟北宁侯见上一面,说说话。若回了长安,北宁侯定然要被围得似铁桶一般,女君要见他可难了。
    漪如看着她,颇是无语。
    严祺和容氏看上了北宁侯的事,陈氏、小娟这些近前的人都是知道的。故而每每提到北宁侯,小娟都是一副暧昧的神色,仿佛那已经是漪如正经的夫婿。
    不过正因为在秦州确实方便见人,漪如才想回去。
    因为那凯旋的大军里,不但有崔珩和严楷,还有李霁。
    那日分别时的情形,漪如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想起来,脸颊和耳朵还会跟着发热。
    若真的面对面见到
    心又飞速地蹦起来,一阵发慌,仿佛做出那不轨之事的是漪如自己。
    少胡言乱语。漪如板着脸,把我的话吩咐下去,不得拖延。
    第二百八十五章 逃遁(上)
    第二日一早,漪如就收拾好了东西,登上马车,往长安而去。
    那大军得胜的消息当真传得快,漪如一路走,无论是中途歇脚还是夜里住店,到处都能听到人们在议论,长沙王世子和北宁侯被翻来覆去地提起,漪如不知听了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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