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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青拿天鹅(87)

    比如在水师里练兵。李霁这主帅,不但要操心每部兵马日常操练和调兵遣将,其余大小事务也都要掌握。从大营中的粮饷发放到军士生病受伤,都须得报到李霁面前。光看面上这些林林总总,漪如就感到辛苦,觉得李霁哪里是什么威风八面的谪仙,分明是个操持内外的老妈子。
    但李霁写出来,却颇有意趣,漪如有时甚至会他被逗笑。
    漪如觉得,李霁与自己颇像。他们都在做自己觉得对和喜欢的事,哪怕这事在别人看来又辛苦又枯燥的事,他们仍然能够做得风生水起,津津有味。
    今日,写什么好?
    漪如看着纸,不由叹口气。
    除了告诉他,自己要回京城去,似乎也没有别的可写了。
    第二百二十章 传书(下)
    年节过后,天气开始暖和。
    二月,漪如再度接到严祺的信。漪如看着信,额角跳了一下。
    严祺说这些的目的,自然不是真的不放心漪如上路,而是提点漪如,让她不好意思又找借口拖延。
    说来,严祺和长沙王到底都是跟宫里沾亲带故的,行事的风格也大差不差。
    据李霁的信里说,他回到广州的时候,发现长沙王的头疾又好了。故而据他猜测,长沙王是不放心他出去太久,借故将他召了回去。
    虚惊一场。
    这些日子,漪如已经把扬州的大小事务交割了一遍。
    货栈那边本就是容昉在打理,她不必管许多,要紧的是闲心阁和宝兰坊。漪如不在的时候,闲心阁由吴炳代为照管,宝兰坊则交给了孙勉。若是遇得不决之事,可来找容昉决断。
    这其中,最踌躇不安是,是孙勉。
    娘子要离开扬州?第一次听到此事的时候,他露出错愕之色,问,不知要走多久?
    不知道,少则数月,多则一年。漪如道,这些日子,宝兰坊中的事,便要交给先生了。
    这孙勉有些犹豫,试探道,娘子家中可是出了何事?
    他并不知道漪如的真实身份。和容府之外的其他人一样,他只道漪如是容昉的远房亲戚容娘子。
    漪如道:没有什么事,只是家中长辈身体不适。我多年不曾着家,总要回去尽孝一番。
    孙勉的神色稍稍松下,颔首:原来如此。
    先生可是有什么疑虑?漪如问道。
    孙勉道:这一年来,宝兰坊走到这一步,全靠娘子经营之才。如今娘子突然要离开,在下怕万一出了什么事,难以应付。
    漪如笑了笑。
    跟孙勉共事将近一年,漪如觉得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老实,最大的优点则是清醒。
    说他老实,主要是在经营上。他的手艺都是祖传的,可谓钻研得精进。如手艺一样,在经营上,孙勉也擅长固守着那一亩三分地,精耕细作。说实话,这其实是个旱涝保收的好路子,靠着宝兰坊多年积攒的招牌,他可以过得很不错。如果不是他父亲败光了家财,孙勉也不至于落到将宝兰坊转手的地步。
    至于清醒,在漪如看来,则更为可贵。
    漪如和宝兰坊的关系,明眼人都知道定然不一般。但众人最多觉得,她是出资其中,和孙勉算是合伙。因为宝兰坊明面上还是孙勉在主事,没有人想到,其实这个容娘子才是真正的主人。而因得宝兰坊起死回生,大放异彩,扬州生意场上的人对孙勉刮目相看,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赞美之词,可谓无限风光。宝兰坊之中,最无可替代的,其实是孙勉的手艺。漪如曾揣度,孙勉见得宝兰坊当下的势头,可会心有不甘,觉得他当初又卖产业又卖身,是吃了大亏?
    但长久相处下来,漪如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孙勉似乎十分乐于将经营之事交给别人,自己则只管着每日埋头做脂膏,心无旁骛。
    经营之事,这些日子,先生也已经熟悉。漪如道,先生是本地人,各家主顾比我还熟悉。如今宝兰坊的生意已经是站住了脚,先生只消照料好已有的生意,便不会出什么大岔子。若有不决之事,还有容公,先生找他商议便是。
    孙勉见得她如此说,颔首道:如此,在下明白了。
    对于漪如离开,在容府之中,最为不愉快的人,大约要数容昉。
    平日里,他有漪如帮忙照管生意,过得颇是轻松。什么时候想出门,他只消打个招呼,便可径直离开,而不必操心货栈里会出什么麻烦。
    如今漪如要离开,容昉不但要自己管着货栈,还要连她的书斋和脂膏作坊一起操心,想想就感到辛劳。用林氏的话说,他这些年是被漪如惯坏了,吃惯了细面便再也咽不下糙米。
    你父亲多年不曾回京,如今突然回去,世故人情难免有些生疏之处。你能出力的地方,还是要多多帮着才是。临行前,容昉对漪如道,意味深长,至于那婚事,你也须好好看一看,如你做生意一般,多方打探,看清楚了再做决断,知道么?
    听得这话,林氏念一声佛,瞪了他一眼。
    说得似防贼一般,能入文吉法眼的人,能差到哪里去。说罢,她看向漪如,道,终身大事,自是要仔细。不过你也不可存着那可有可无的心思,父母做事,总是为了你好,你切不可任性忤逆,知道么?
    漪如讪讪。
    从这番话上可知,林氏果然是了解她的,把她的心思都点了出来。
    知道了。她说。
    林氏露出笑意:去吧,莫耽搁了行程。
    漪如应下,转身和小娟一道,登上船去。
    码头上人来人往,她扶着船边的阑干,看着容昉夫妇。
    纵然在林氏看来,漪如回京去是一桩喜事,但见她在船上渐远,也不由生出些伤悲来。
    她望着那远去的船,招着手,忽而哽咽起来。
    容昉发觉,无奈道:非要她回去的是你,现在不舍的又是你。让漪如看见了,她定会觉得你口是心非。
    你知道什么。林氏擦着眼泪,漪如若嫁了人,便留在京城了。你我一日日老去,这一别,何事才能再见?
    容昉也叹口气:我也是此想。漪如这脾性,不嫁人也好
    话才出口,林氏突然瞪来一眼。
    糊涂老叟。她拉下脸,好端端的大家闺秀,不嫁人像什么话?她这般乱使性子,都是跟你学的!
    漪如乘的船,是容昉特地包下的客船,上面的船家都是熟识的。
    这船从扬州启程,顺着运河一路北上,下船之后,换上车马到了洛阳,再到长安。
    月余之后,已是三月。
    漪如坐在马车上,望着远处那暌违已久的长安城墙,心中长叹一口气。
    当年离开的时候,她曾想,自己这一辈子估计都不会再踏进来,但终究是事与愿违。
    还是长安漂亮。小娟也探着头,望着远处,欣喜道,女君你看,连城墙都比扬州的宏伟多了!怪不得主公定要给你在长安觅夫婿,留在长安也定然比扬州好!
    夫婿?
    漪如望着远方,唇边浮起一抹冷笑。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亲事(上)
    这些年,严祺虽然一直待在南阳老家,但京城的高陵侯府仍然留着照看的仆人。
    进入宅前那道大街的时候,漪如望去,只见它的模样与记忆中并无变化。且外墙和大门显然刚刚修葺过,彩画鲜艳,漆光油亮。
    漪如望着,不由苦笑。
    输人不输阵。严祺是个好面子的人,他回京来,就算没有了从前的风光,高陵侯府该有的架势还是要有。这番修葺,想来是花费了不少钱财。
    家中早已得了通报,漪如的马车在门前停下时,乳母陈氏和严楷、玉如都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女君回来了。马车才停稳,陈氏笑吟吟地迎上前,将漪如俯下来,主公和夫人前两日就在念着,说这么些日子,女君也该到了,怎么还不见人?我说必是路上化雪泥泞,走得慢些,迟几日也是有的。
    漪如笑了笑,忙道:许久不见阿姆,不知阿姆身体如何?你上次说腿痛,我在扬州给你捎了药材,也不知用不用得上?
    陈氏欣慰道:用得上,已是好多了。
    二人正说着话,严楷和玉如也已经围上前来。
    姊姊!严楷已经快十五岁,个子高出漪如半个头,脸也长开了,浓眉大眼,笑起来颇为明朗。
    阿楷。漪如笑眯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而后,看向他身旁的玉如。
    玉如还不到九岁,因得漪如常年在扬州,姊妹二人并不十分熟悉。
    她站在严楷身后,望着漪如,眼睛好奇又羞怯,安静地不说话。
    漪如俯身摸摸她的脸蛋,笑道:玉如,想我么?
    玉如轻声道:想。说罢,却红了脸。
    陈氏嗔道:她自从前几个月知道你要回来,每隔一阵子就要问你何时到家,来不来京城。平日在家中,明明最爱闹的就是她,每日从早到晚说不完的话,吵得人脑袋疼。可到了你面前却变得文静起来,也不知是随了谁。
    漪如笑起来。
    上辈子,玉如也是这样,在家里无法无天,却颇是怕生。这辈子,漪如不像上辈子那样总待在家里,玉如现在见了她有些生分,也是常情。
    她牵了玉如的手,和众人一道往宅子里去。
    严祺和容氏都在堂上。容氏坐在榻上,严祺则来回踱着步,听闻仆人说漪如回来了,夫妇二人脸上都露出喜色。
    漪如。容氏迎出去,一把拉过漪如的手,将她左右端详,却皱了皱眉,怎看着瘦了,可是路上十分劳累?
    她的模样与从前相较,发胖了些,但并无多大改变,仍眉目端庄。
    漪如正待开口,只听严祺的声音从容氏背后传来,道,劳累什么,她那精力,就算走去十万八千里也用不完,否则又怎会赖在扬州那么久不肯回来。
    与容氏相较,严祺发福了许多,不过却比从前看上去稳重了。白净的脸颇是红润,神采奕奕。
    嘴上虽不满,他看着漪如,脸上却满是笑容。
    回来了?他说,你外祖父外祖母身体还好么?
    漪如道:甚好。他们让我给父亲母亲带了好些东西,都是扬州那边的特产。
    带什么特产。容氏嗔道,早跟他们说了,京中什么都有。
    一片心意,下次该轮到我等去扬州探望了。严祺道,莫站在此处,都到堂上去。
    一家人热闹地说着话,进屋坐下。侍婢端来茶水,呈到漪如面前。
    嘘寒问暖一番之后,陈氏看着漪如,对容氏感慨道:夫人说女君瘦了,我看着,却又是长大了一些。这般好看的闺秀,只怕找遍京城也没有第二个。
    容氏颔首,道:正是。
    二人话里话外,都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
    漪如却佯装听不懂,问严祺:父亲在信上说,阿楷入了国子监?前番阿楷中了秀才,我还以为父亲会让他到官署中历练历练。
    严祺说:我原本也这般想,但一来他年纪太小,二来还是个秀才,要正经做官也不够格。恰好国子监中有缺,我就让他到国子监去,深造一番,将来无论考功名还是出仕,都甚为方便。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漪如却明白其中无奈。
    当年严祺得势的时候,严楷就算只是秀才,正经在京中找个官职来当也是轻而易举。而据漪如所知,自从当年严楷去了南阳,他就再也不曾见过皇帝,跟宫里的关系算是断了。严祺去年也曾为了严楷
    出仕的事回了一趟京城,即便他不说,看如今结果,也知道必是撞了一鼻子灰。
    事已至此,严楷能去国子监,倒也是十分不错的出路。
    漪如颔首,道:国子监里出来的都是栋梁之才,阿楷将来出仕,定然顺利。
    话音才落,却忽而听严楷道:我不去国子监。
    她讶然,看向严楷。
    只见他一脸不高兴,道:出仕有甚好,再大的官,整日不是埋首文牍,便是在酒桌上应酬,终日碌碌庸庸,岂大丈夫所为。
    这话出来,众人皆变色。
    严祺的脸沉下:又说胡话,你知道什么!
    我就是知道。严楷毫不畏惧,道,父亲总觉得出仕才是出路,还非要回京城来。京城里的这些所谓高门贵胄都是些什么人,父亲还不明白么?当年父亲受人诬陷,失了官职,一怒之下回了南阳,如今又何必再回来看那些无耻之徒的脸色?我纵然是一辈子当不上官,也不想与那些趋炎附势之人为伍。
    听得这话,严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对他怒目而视。
    眼见他要发作,众人都心道不好。
    突然,漪如身旁的小娟岔开话,笑着对容氏道:夫人,女君离开扬州时,容公和林夫人说,夫人和主公在信中只说给女君寻了一门亲事,却不曾说那是哪家门第。还说要我等务必把话带到,请夫人去信,详细告知。
    漪如一愣,朝小娟瞪去。
    众人却得了台阶,一时间,脸上又露出笑意。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亲事(下)
    说到这亲事啊,陈氏随即抬高了声音,笑盈盈道,那人家可是一等一的好。
    说罢,她看向容氏。
    容氏颔首,笑着对漪如道:还不是因为你父亲曾答应过你,凡议婚,必定要先经过你同意。你父亲怕你又像从前一样,看到我们说起哪一家,就在信里推拒了。故而定要你回来之后再细说。那儿郎,想必你也知道,就是曲阳侯的小儿子,苏子章。
    漪如想了想,记了起来。
    曲阳侯苏珅,确实有个小儿子,叫苏子章。
    苏家祖上出过好些重臣,在京中,是正经的高门望族。严家与苏家之间,向来并无许多往来,故而漪如对苏家的人也并不十分熟悉。往来不多的原因,当然仍然是严家的背景。一个根基浅薄的外戚暴发户,从来不会真正入得了名门世家的眼,所谓的交往,也就维持在平日见面时的客套上罢了。
    苏子章?漪如讶道,父亲怎会找了他?
    严祺脸上的神色清高而得意。
    岂用得着我去找,是他们上门来求的。他说。
    漪如更是诧异。
    容氏在一旁,一五一十地跟漪如说出了原委。
    苏家这小儿子苏子章,比漪如小一岁,是苏珅的正室钟氏亲生,自幼娇生惯养。又兼他两三岁时生过一场大病,好不容易捡回性命,整个曲阳侯府上下对他可谓宠溺非常,捧在手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苏珅夫妇笃信神佛,在为
    苏子章的婚姻大事上,更是不敢马虎。他们去找过许多高人为苏子章掐算,都说他命有坎坷,要找一个八字契合的人来配。但这苏子章的八字却是刁钻得很,苏珅夫妇寻寻觅觅,问了许多人家,都没有合适的闺秀。
    又兼苏家是个高门大户,断不肯纡尊降贵,往普通人家去寻,故而这苏子章的婚事就一直拖着,至今悬而未决。
    我和你父亲去年回京城里来,曾将你的八字给了你崇叔父,请他为你在京中留意良配。容氏道,也是不巧,你崇叔父在官署里,是曲阳侯的属下,有一日饮酒,说起此事。曲阳侯将你的生辰要了去,找人来算,竟是天作之合。他们家大喜过望,便请了媒人到南阳去,上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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