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父抹了一下眼尾:我和你妈也是这么想的。北城是根,而且老话说得好,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买房和置店的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开牛骨汤的店面要花一段时间调研和筛选,他们决定先把房子定下来。
所以假期的后面几天,杨竹君就返回北城,几乎都在联系开发商选房看房中。
周五上午,杨竹君在星月房产看中了一套两居室,房子格局和地段都很好,就是价格有些超出杨竹君的预期。杨竹君和房产销售磨了快两个小时的嘴皮子,都没有将价格磨下来多少。
就在杨竹君决定要放弃这套房子时,房产销售接了个电话。听她喊是这边的经理。她再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原本掩在礼节性微笑的面皮下的不耐烦立刻被喜笑颜开给取代。
房产销售热情非凡:杨小姐,这套房子就按照您给出来的价格给您定下了。
杨竹君心里燃起一丝古怪,她看了看房产销售,怀疑里面有陷阱让她跳,于是谨慎地问:需要预付的订金是多少?
房产销售笑着思考了两秒,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买房的客人便放心地说:五万,而且您那边之后不需要这套房子我们也全额退给您,没有赔偿金。
杨竹君更加觉得其中有鬼。房产开放商一般都奸诈得很,这种预付的订金哪有五万这么便宜,而且她毁约也能全额退就更加离谱了。
房产销售察觉出她的质疑,立马将平板中的合同修改好打印出来交给杨竹君:杨小姐您不需要急着和我们签,您可以回去确认合同无误后再联系我。
杨竹君收了这份合同书,走出房产大楼时还不时回望。
她不禁在心里疑惑道,这家房地产老板在做慈善么?
等等。
杨竹君缓缓回头,再仔细看一眼房产开放商的名字,在手机浏览器里劈里啪啦输入进去。
所属集团傅氏集团。
星河花苑B栋502公寓。
客厅里没有亮灯,只有液晶屏幕里播放的电视剧的画面给这个小屋投放出明明灭灭的光影。阳台窗外,月朗星疏。
从外面流泻进来的银色月光给蹲在沙发上的女人投射出一道细长的阴影。
杨竹君喝完第三罐啤酒,垃圾桶里顿时响起易拉罐相撞的声响。
叮咚门铃响。
杨竹君盯着电视画面,耳朵微动,但是身体没有下去开门的意思。
叮咚门铃第二遍响。
杨竹君低头拿起手机,给微信聊天框最上面的一个人发送了六个数字。
门外沉默两秒,开始响起按密码的声音。
我进来了,君君。男人低沉的嗓音在门口回荡。
脚步声越来越近,杨竹君却没有抬头看过去。傅斯越走得越来越慢,他呼吸都发紧,男人的不安在空气里发酵。
他紧紧盯着沙发上抱坐着的杨竹君,小心翼翼走到她面前,就这么蹲下去。男人下意识将自己放在比杨竹君更加低的位置,仰头凝视着她。
从隔壁市回来,他就立刻找人去调查酒会上杨竹君接触过的人。问出来张弯对她说了多么咄咄逼人的话,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和过错。
他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去面对那些形形色色或许对她不怀好意的人的。
君君,傅斯越小声喊她的名字,我不会和别人联姻
嘘。杨竹君手指抵到他唇前。
杨竹君的手指沾染了啤酒的麦香,甜中弥漫着苦涩。
你看那里。杨竹君视线引向暂停的电视画面,喃喃地念出上面男主人公的台词:心跳加速,通常都是有机会争取到什么东西,心里满怀期待的时候。
那个东西要是本来就属于你,你当然不会心跳加速,就像薪水入账时你只会觉得坦然。
当你殷切渴求某样东西,就代表你的灵魂深处已经明白,那个东西不属于你。你明明想要拥有却又知道它不属于你,才疯狂地心跳加速。
傅斯越心脏在沉沉跳动,一声更比一声重。比起听懂之后的隐隐不安,神经末梢在听到杨竹君念出这段话的时候倏地更加兴奋起来。
傅斯越按捺着疯狂跳动的心,仰头凑近她。
傅斯越。杨竹君终于转头过来看他,她雪白的皮肤上泛着微醺之后的淡粉,眸光湿漉漉的,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在男人克制的呼吸里,杨竹君缓缓瘪起了嘴巴,像个退化到幼儿园的小女孩,突然握拳捶在这个让她心烦讨厌的男人胸口。
你招惹我。杨竹君瞪着他,幽幽发泄道:你不属于我,还让我心动了。
好讨厌。
傅斯越眼眸中有火光跳动,他抓住杨竹君的手引着她在自己胸口又重重捶了一下,嗓音沙哑:我讨厌。
我欠揍。
一下又一下,对自己毫不手软。
醉酒的杨竹君尚还有一丝理智,她可耻地心疼了,就要将手收回来时,又被傅斯越紧紧握住。她攥在掌心的五指被轻易掰开,男人的手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引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
坚硬的肌肤下,是重到有回响的狂乱心跳。
男人轻声哄道:听听我的心跳,君君。
? 第37章
掌下的心跳比她的要鼓噪数倍, 烫得杨竹君害怕。她收拢手掌,却没有完全从傅斯越掌心中退出来,只是蜷缩着去攥住他的衬衫。
怎么跳得这么快啊。醉酒的她流泄出几分娇俏, 手指指尖抵了下傅斯越的右心房。
傅斯越沉闷地轻哼一声, 将她作乱的手握紧,拿下来放在沙发上,包在手心中。男人顺势俯身过去,跪在地上,双手撑着杨竹君身边的沙发边沿,仰头看着她。
虽然小醉鬼今天听了我的话有可能忘掉, 我还是想向你坦白。他说。
我不是小醉鬼。杨竹君瞪了他一眼,扬起下巴,睥睨着她, 一副就勉强听他解释的样子,你说吧,我会记住的。
知道这是她气消了的反应,傅斯越抿唇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说:酒会上给你的添堵的那个叫张弯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去查你生闷气的原因, 我都记不得她的样子。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会和她联姻, 君君。
那你,杨竹君顿了一下, 会和其他女人联姻么?
不会。傅斯越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被家世所累, 况且现在傅氏在我的掌控之下发展得很好, 我不需要联姻, 那些迂腐的长辈也牵制不了我。
哦。杨竹君应了声, 别开脸, 漾起笑意。
不过她很快又转回来,鼓着脸严肃地说: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去参加酒会的那天路上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哪里不舒服就告诉她啊。
傅斯越立刻端正身体,思考自己还有哪里做得不对。他眉头都揪成一团,过了好几秒钟,眼见着杨竹君瞪着瞪着就要委屈起来时,他恍然。
额前冒出汗,傅斯越抬手仓促的擦了擦,开口时语气莫名有些卑微:君君,我错了。
我不应该拿合约骗你和我扮演情侣,给我自己争取追求你的机会。
杨竹君呆了呆。
空气中浸满了沉默。
傅斯越在等待中,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杨竹君的眼神太过于震惊了,就像是第一次听说一样。他还想立刻张嘴解释,趁现在杨竹君喝了酒脑子反应慢。
只不过杨竹君已经缓缓盯着他:所以,你说和我扮情侣应付你家人的催婚,是假的?
傅斯越喉结滚动一下,艰涩地嗯了一声。
杨竹君瞪圆了杏眼,一瞬间脸上浮现出愤怒,但是下一秒她又皱眉,愤怒被不解取代。她此刻非常后悔叫傅斯越来家里之前拿啤酒壮胆,因为有个或许会让她很惊喜的想法在脑海里呼之欲出,只是在顿涩的脑子里卡住了。
是什么呢?
她被欺骗了,为什么心底还会有开心的感觉。
好奇怪。
想不通就回溯到事件开始,杨竹君的记忆力还算不错,她还记得傅斯越刚才的道歉,你拿合约骗我和你扮情侣,给你争取追求我的机会?
追求我?杨竹君倏地想通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斯越,喃喃问:你喜欢我么?
傅斯越愣了一下,预想中的她对自己失望生气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抓住了一个明显到他以为自己早就暴露的事实在疑惑。
傅斯越有些无奈地想笑。
他近乎虔诚地仰头靠过去,亲向杨竹君的唇边。在即将贴上她时,他给足了杨竹君拒绝的时间。
杨竹君没有推开他,她垂眸,盯着他的唇看。
傅斯越只是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唇角,一触即分,用鼻尖碰着她的鼻尖,哑声说:喜欢你。
杨竹君这会儿脑子跟烧开了的水壶似的在咕咕的冒着热气,她不能思考了,只能凭借着本能去亲昵地和傅斯越贴贴。
亲亲他的鼻子,亲亲她的左脸和右脸,再对着他的下唇啄了一下。
君君。傅斯越沙哑地喊了一声杨竹君的小名,有些受不住她这么柔软的触碰,可是她喝醉了酒,正人君子的他是不可以欺负她的。
修长手指陷进白色布艺沙发,攥出深深浅浅的褶皱。傅斯越忍得太阳穴一鼓一鼓,还是没有制止在他身上点火作乱的杨竹君。
逐渐脱离他控制的场面,最终在杨竹君亲吻他喉结时睡着终止。
晨光接替夜色。
杨竹君揉着太阳穴从床上缓缓坐起身。放空了一晚上的脑子渐渐地开始理智回笼,昨夜的记忆也一段一段地在脑海里重演。
杨竹君从来不会酒后断片,这原本是她引以为傲的美好品格,可惜这一秒她恨不得忘光昨晚的所有记忆。
啊,昨晚她都对傅斯越做了什么啊!
杨竹君脸上逐渐烧红,她正要下床,忽然听到窗边的沙发上响起一道熟悉无比的男声:醒了。
杨竹君登时看过去,看到沙发上屈腿侧卧,单手撑着脑袋看向她的傅斯越,吓得话都说磕巴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傅斯越揉着僵硬的脖子,长腿落地,站起来,幽幽的视线在她眼底打转了几秒钟,看出来她记忆尚在后,唇角微勾,昨天被你欺负了,我守着向你讨个说法。
其实,他只是担心醉酒的人半夜会不舒服,陪在这边照顾而已。
欺负
杨竹君抬眼,一眼就看到了男人冷白凸起的喉结上点点艳色的红痕,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很心虚地瞥下眼,不是很有底气地说: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杨竹君觉得她说的就是事实。
是他先拿着合约书过来找她的,相处的时候还暗戳戳地让她心动,就是他先招惹的!
傅斯越愉悦地嗯了一声,那你不要负责,就换我来负责好了。
杨竹君愣愣地看过去,就看到他走过来,俯身和她平视,漆黑的眼眸焕发着流溢的光彩,君君,当我女朋友。
杨竹君支着脑袋,过了好久,就在傅斯越以为她不好意思答应时她点了下头:好。
声音很轻,但傅斯越听到了。
他嘴角上扬,眼眸都弯起了明显的弧度。
杨竹君瞥了眼他的笑,忍住笑意去推开他,红着脸说:我要去洗脸了,男朋友你出去。
傅斯越笑着,应得响亮又短促:好。
杨竹君足足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半个小时才勉强整理好思绪走出来。
心情很奇怪,像云朵飘在水洗的蔚蓝色天空中,却又不像云朵那般随时就能被风吹走。杨竹君又拿凉水按了按脸蛋,恍然觉得此刻的心情用飞在空中的风筝来说更为恰当。
风筝有牵引线,线的另外一端是傅斯越。
轻飘飘的,但因为这个男人,她感觉到很踏实很心安。
刚走出卧室,杨竹君就闻到了食物的鲜香。灶台上煲着杨竹君没有吃过的解酒汤,中岛台旁,穿了一夜衬衫微皱的男人衣袖挽到小臂,正在分装小菜。
男人洗手做羹汤的样子都很好看。
杨竹君不知不觉眉眼弯弯。
过来坐。傅斯越抬眸看向她,眼中泻出温柔的笑意,肚子烧不烧?我给你盛解酒汤。
杨竹君坐在中岛台边的高脚凳上,看了看他,又不好意思地别开眼去看灶台,小小地嗯了一声。
空气中,爱意和羞涩在萌动。
傅斯越盛乐一碗汤出来,放在杨竹君面前,又去热了杯豆浆,给她剥了一颗煮了很久的茶叶蛋。
杨竹君看着面前的东西,顿了好一会儿。她喜欢喝豆浆不喜欢喝牛奶,她吃鸡蛋只吃煮得很入味的茶叶蛋不吃纯白蛋。
这些小细节,过于凑巧到让杨竹君怀疑他是特意记的自己的饮食喜好。
谢谢,杨竹君说完停顿了一下,低下头小声补充道:男朋友。
对面的人听到后面的话,嘴角不自觉勾起了弧度。
杨竹君舀了口解酒汤,鲜香又清爽的汤顺着喉咙咽下肚,杨竹君眼眸亮了一下,她抬起头问傅斯越这汤是哪家店里买的,很好喝。
傅斯越眉眼带笑,他说不是买的,这些都是他做的。
他的生物钟很早,平时早上醒了会先去运动。因为心里一直担心杨竹君酒后睡觉会生病,所以天没亮就起来了。他看杨竹君睡觉的时候手捂着肚子,便轻手轻脚去客厅给外婆打了一个电话。
外婆和成叔的妻子视频教导他怎么煮好喝营养的解酒汤。
杨竹君听完,意外之余,心里还觉得很暖和。干涸的土壤悄无声息地被暖流侵入、不带任何危险性地将她包裹住,浸润其中。
这是杨竹君从未感受过的感受。
之前和王子波交往的时候也未曾。
她向往的平凡温暖的恋爱,竟然在傅斯越身边体会到了。
在想什么?傅斯越见她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些好奇地问她。
杨竹君才不愿意跟他说她心中的真实想法,既然他开口问,杨竹君就要把昨晚上没有问到的问题抛给他。
在想你是不是有雷雨天应激反应。她的话很轻很慢,视线凝视着他,不放过他一丝的反应。
傅斯越愣了一下,长睫颤颤,有些僵硬地牵起嘴角,轻叹一口气说:被你看出来了啊,我还想着这种丢脸的事不要被你撞见,不然男子气概就没了。
杨竹君眼睛瞪圆:你怎么这么想!
我不会这样觉得的,傅斯越,人都有弱点。你要是在我面前表现得完美无缺,那我只会觉得你是个假人。
她哼哼一声,我才不想喜欢一个假人。
哼完杨竹君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板着脸对一个向她露出柔弱伤口的人,她站起来,抬手去揉傅斯越的发顶,动作轻柔:没关系,以后雷雨天我陪着你。
傅斯越任由她揉乱自己的头发,嗓音有些沙哑地低低嗯了下。
早饭之后,两人挤在厨房整理卫生。杨竹君自然地问起了缘由,傅斯越如实地告诉了她。
他的生母去世得早,后母张娴淑在他五岁半的时候入了傅宅。起初,张娴淑对他很好,他也慢慢将她当成关系亲近的阿姨来看待。
只是张娴淑怀了孩子之后,刻薄嫉妒的面目逐渐显现出来。那时候傅金台在国外要出一年的差,傅宅可以说大事小事都由她做主了,傅斯越的生活和教育也由她来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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