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必须舍弃的东西。
心是影响他成长为出色大人的东西。
心是——
原辞声俯下脸,深深埋进何惊年的颈窝,近乎痴迷地大口呼吸着那洁净清新的气息。
令他第一次——
何惊年睡眼朦胧含水,温温柔柔地和他接吻。清瘦的身躯紧贴他胸怀,令他如拥鲜花与蜜糖。
感受到幸福的东西啊。
“年年,我爱你。”
原辞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狂乱有力的心跳声中变得几不可闻。于是,他抱着何惊年说了一遍又一遍。
在寂然幽夜里,那些饱含虔诚与热望的音节渗透升腾,犹如春霖落满他呼呼透风的灵魂,直至坠入无忧无愁的黑甜梦乡。
*
时间飞逝,新年已然临近。小年夜那天,原辞声提前结束了年终会议,刚出公司大楼,就看见何惊年踩着雪跑过来,张开双臂扑了自己个满怀。
“老公,你终于下班啦。”
“不是让你不要来的吗,外面多冷。”原辞声摘掉手套去捂他的脸,“冷不冷,嗯?”
“不冷。”何惊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想早点见到老公。”
“该忙的事情都结束了。”原辞声笑道,“总算可以好好陪你和宝宝了。”
年末事多,他前些日子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等他回去时何惊年早睡了,第二天起的时候何惊年又还没醒,所以连着好些天都没能打上照面。
分身乏术,却又十分想念。他只能忙里偷闲打电话回去,问年年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老公?听到何惊年乖乖地说想,他又追问到底有多想,非得问到对方词穷,委屈巴巴地说总之就是很想很想,老公你快点回来,才勉强满意。
车上,何惊年趴在他怀里,絮絮地说着话。虽然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宝宝多喝了半瓶牛奶啦,史努比又在刚修好的花坛里打滚啦,但他却听得十分认真,双眸眨都不眨。
何惊年被他瞧得不好意思,脸颊埋进他的毛衣轻轻地蹭,“老公,我真的特别想你。”
“老公也很想年年。”原辞声把他从怀里捞起来,紧紧环着他,深嗅他发香。车里热气开得足,何惊年一会儿就沁出了一身薄汗,但他还是喜欢靠在对方胸膛,心口嘭嘭的,充满安全感。
暖暖的感觉一路延续。回到家,何惊年牵着他的手进房间,说自己电影看到一半,让他陪自己看完。(真的是看普通的电影,除了看电影啥都没干)
电影是一步爱情文艺片,画面唯美,配乐煽情。剧情进展到精彩部分,男女主角热烈拥吻,难舍难分。
何惊年看着,似乎不好意思起来,低垂下眼眸。原辞声想要快进,又被他阻止。“我们刚才也和他们一样。”他小声道。
“嗯。”虽然吻过无数次,但画面就在眼前,原辞声不由微窘。
视角一切,男女主角跌落花海,继而是一组引人遐想的梦幻镜头。
“老公。”何惊年靠过来轻轻地问,“我们也可以这样吗?”
原辞声一怔,“先看电影吧……?”
“夫妻间这样不是很正常的吗?”何惊年有点失望,“我们还从没做过这种事。”
“有……是有。不然宝宝哪儿来的。”
“唔……但从我出院到现在就一直都没有过啊。”
“生宝宝很伤身体的,尽量多注意些为好。”原辞声喝了口冰水,努力压下被煽动的燥火。
“老公,这几天晚上,我都是想着你睡着的。”何惊年手掌拢成喇叭在他耳边说悄悄话,“昨天我还梦到你了。”
原辞声喉结滚了滚,“梦到我什么了?”
何惊年脸红得厉害,还是嗫嚅道:“梦见我们做了会怀宝宝的事。”顿了顿,他贴得更近些,“老公,你想不想我再给你生个宝宝?”
原辞声握着玻璃杯的手青筋都快绷突出来,脑子里的弦也被拉扯到极限。他克制着自己,“年年。”一开口,嗓音暗哑得怕人。
“我们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是在婚礼之前。这一次,我想留到我们真正结婚之后。我想跟你做真正的夫妻,一辈子的那种。到那时,不管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
以前,他每次抱何惊年时都很满足,好像真切地拥有了这个人。可两个人却从未因身体的亲密而更亲近,之后发生的尽是吵架和冷战这些不美好的事情。
他想和何惊年重新开始,干干净净地从原初开始。
“年年,我想过了,你现在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过完年就去领证吧。”原辞声握着他的手,“我发誓一定会还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我们一家人永远幸福地在一起,好不好?”
何惊年凝视着他,久久地,忽而落下泪来。“老公,你真好,我好爱你。”他扑进男人怀里,抵着他肩膀呜呜咽咽地哭。
“我以为我很爱你,因为我爱你的时间足够长,从见到的你的那刻起就没有停止。可我现在怎么感觉,你爱我比我爱你更多呢。”
原辞声的心猛地揪痛了一下,剧烈酸楚弥漫,但还是心疼地为他拭去眼泪。“我想把少爱你的那份补回来。如果……”他闭了闭眼,“如果我能早点知道你这么爱我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也一定能多爱你一点。”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真的成了何惊年深爱的小少爷。他们在分别多年后重逢,怀揣着一颗干干净净的心,干干净净地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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