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身边那些人都不一样。”原辞声眸光黑洞洞地撂过来,“收起你那些肮脏心思,你敢再接近他,别怪我不客气。”
*
何惊年被连拖带拽地塞进车里,他缩着身子紧靠车窗,脑子一阵阵地发蒙。
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现在的原辞声看起来特别可怕。虽然原辞声以前也时常对他生气,但不至于像在这样彻底没了情绪,犹如一座冰寒彻骨的冷金属雕像。
回到睿山御庭,原辞声依旧一声不吭,直接把他带进了浴室,然后在浴缸里放水。很快,热气蒸腾,镜子上白雾纷缊。
何惊年颤声问:“你要做什么?”
原辞声还是不说话,手伸过来,要帮他解纽扣。
何惊年吓坏了,用力推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原辞声深深看了他一眼,“自己洗干净。”
“为什么……”何惊年眼睛被热汽熏得通红,“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说过,让你不要跟沈二接触,也提醒过你有事打电话给我。你答应了我,为什么没做到?”
何惊年被他问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太阳穴一抽一抽地剧痛。
“你知不知道沈二在圈子里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我告诉你,沈二男女不忌,身边就从没断过人。只要看得上眼,他就有本事人哄上床,等腻了再一脚踹掉。”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何惊年听了无比莫名,甚至有点想笑,“你不会觉得沈先生喜欢我吧?”轻轻地、自嘲般哂笑,“怎么可能,谁会这么没眼光。”
原辞声喉结一滚。“无关。我追求彻底的干净,自然也要身边的人保持干净,杜绝一切和不洁之物接触的可能。”
门重重地关上。何惊年浸没在热水中,心口却像被狠狠揉进一把尖锐的冰渣,冻得他浑身发麻发痛。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概,这就是贪心的代价。
最初,他只是想再见小少爷一面,只要远远地看他一眼就好。但是,贪念不断膨胀,终究还是蒙蔽了理智。那个夜晚,当闪电照亮那双眼睛的刹那,他犹豫了,妥协了,放弃了所有抵抗。
月亮只适合遥遥相望,不可触碰,无法占有,玷污月亮的人是罪人,罪人只配得到惩罚。
何惊年从水里出来,衣架上没有他平时穿的衣服,只有一件白衬衣。衬衣上散发的淡淡消毒水味轰然涌进鼻端,化作无尽羞辱,激得他浑身泛起羞耻的热意。
衣料在手中被颤抖着攥紧,每一道褶皱都像无情耻笑的嘴。何惊年闭了闭眼,忍住火辣辣的酸楚感,僵硬地穿上了这件衬衣。
光滑微凉的衣料遮掩住瘦削苍白的身体,他慢慢走进卧室,原辞声抬眼睨他,剔透绿眸里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因为体质特殊的关系,何惊年并不像正常女性那样显怀。衬衣松垮垮地罩在他身上,露出修长的双腿,还有被过长衣袖盖过的泛粉指尖,看起来格外纯洁而生稚。
“过来。”原辞声静静地开了口。
何惊年颤栗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缩,可手腕却被及时握住,挣不开。
原辞声一声不响地把他领到床上睡觉,何惊年穿着他的衬衣,就这么背对着他。过了会儿,他感觉原辞声伸手抱住了自己,动作轻柔却含着暗劲,把他扳了过来。
“你……哭了?”
何惊年肩膀微微抽动,哽咽着说不出话,眼泪顺着薄红的眼尾,流进漆黑的头发里。
寂静的黑夜放大了断续的抽泣,连空气都被浸染上悲伤。良久,原辞声轻轻替他拭去滚落的泪珠,烫的,惹得指尖发颤。
“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没能控制住脾气。”原辞声低声道,“可我是真的很担心你,外面下这么大雨,你为什么要一个人瞎跑?”
何惊年别过头,柔软的脸颊掠擦过他的手背,温凉潮湿的泪液蹭上他的皮肤,然后又在心底点燃蓬烈的火。
“回答我。”原辞声握住他的肩膀,逼迫他看向自己。
“你知道司机告诉我你人不见了的时候我有多着急吗?你跟沈二才见了几次啊,就跟他交了心?所以情愿躲他那儿也不肯回来是吗?说话啊何惊年!”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根本就不敢回来。”何惊年感觉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一开口,大颗眼泪疼得滚滚落下,摔碎在原辞声的胳膊上、指节上。
“今天我去医院拿报告了,两次唐氏筛查结果都是高危。医生说,如果穿刺检查的结果还不好,可能这个宝宝我们就留不住了。”他揉着眼睛,从眼角揉到鼻梁,眼泪却越揉越多。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是我遇到这种事情……”
原辞声愣住了,他做梦都没想到,何惊年竟然因为这事不敢回来。看着何惊年满脸眼泪的样子,心底像被浇透一杯冒热气的柠檬汁,酸涩地皱在一起。
他不明白,也无法理解,难道何惊年以为自己一旦知道,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他赶出去吗?
“穿刺检查还没做不是吗?最终结果都还没出来,你真没必要这么担心。”
他扯了纸巾帮何惊年擦眼泪,笨拙地把人的脸擦得通红。何惊年吃痛般低下头,顺势闭上了眼。他不敢看此刻的原辞声,些许温柔好意就能令他动摇,动摇就会期待,期待无法实现,唯有痛苦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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