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一通分析,楚卧云才意识到龙邪回到魔界以来的日子有多不容易。既要防范其他部落的反击,又要追杀上任魔尊崖兀,还要在仙界安插细作时时监视,还得分出心神来找他这个师尊。这孩子身上扛了太多,自己却一点也不能为他分担。
楚卧云满腹生疑道:很难让人信服,就为了对付那几个势力,他要如此大张旗鼓?
崖兀道:吾只是举个例子,他面前的障碍岂止这些?他的野心又何至于此。一旦借助喋血仙巫的力量发动了惊魄吟。到时候人不人,魔不魔,还有什么能阻止他成为仙魔两界的霸主?
人魔合一,血脉消弭这幅画面楚卧云的脑子里只有生化危机电影里的场景才能类比。唯一幸免的只有崖兀与龙邪,或许还有一些活着的其他龙族成员。他们是彻头彻尾的胜利者。但更难以想象的是他们将如何与彻底改变了的世界共处?
楚卧云沉默了良久,这副未来图景过于玄幻,超出了他的认知,他一时无法做出判断。他站着,手里捧着那个紫金小鼎,下次发病的时间就快到了,他得尽快离开,开门见山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崖兀道:包括三大魔将在内的其他魔类并不知道这件事,才死心塌地地跟着龙邪,只要他们知道龙邪打的是什么算盘,会即刻倒戈,他的一切势力将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属下倒戈相对,背后最大的得利者便是他崖兀。楚卧云道:那你去大肆宣扬告诉他们好了,跟我说了许多有什么用?
崖兀摇摇头:因为吾正被追杀,而且亦为龙族,魔类不会相信吾。而在这件事上,仙魔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只有作为仙者的你去说,才能取信于魔。
楚卧云眉目微凝:你想利用我?
崖兀不置可否: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你以后就知道了。
楚卧云道: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唉吾不过是像互利互通共享情报。吾将这么重要的信息告知于你,让你和整个仙界幸免于难,你不感激吾也就罢了,还要恶意揣测,真让吾伤心啊他笑得邪魅,蛊惑人心:他之所以还没有对你下手,是因为还未找到喋血仙巫和惊魄吟,只要万事俱备,下一步就是取出你丹田里的东西了,你心甘情愿坐以待毙?
这话让楚卧云彻底破防。龙邪的确在找宋灵星没错,试图从逍遥宗那里夺走惊魄吟也没错,如此看,他心里想的难道真的正如崖兀所说?
楚卧云道:宋灵星现在在哪呢?
崖兀恨铁不成钢道:他太蠢了,跟他先祖一样蠢,把仙巫族最重要的指骨给了你,结果他自己弱得不像话,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着。吾来找你也没教他知道,吾猜你不想见到他吧。
楚卧云哂笑:你还挺为我着想。
还有更为你着想的。崖兀手臂挥舞,一柄长条装的东西朝楚卧云飞了过来,楚卧云下意识伸手一接,看清是什么后,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喜色。
五指张开,烟杆漂浮在半空中,被手掌虚虚地拖住,楚卧云张开双臂感受命器的与身体的呼应,磅礴灵气源源不断汇聚到身体,他才感到彻底活过来了。
他睁开双眼,一股强劲的气流从足下荡开,林间草木摇晃,把祭足给惊动了,他蹦蹦跳跳地窜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咦,你好像变厉害了!
化神,这便是化神!
楚卧云放下手里的紫金小鼎,朝崖兀一拱手:多谢阁下拾器不昧。这档我记下了。
崖兀道:你这是答应帮我了?
可别,误会大了!楚卧云把烟叶放进烟斗里点燃,放进嘴里吸了一口,从头到脚的舒爽,他口吐青烟,说:今时不同往日,如果我现在要打你,你是会跑呢?还是不会呢?
祭足双臂伸展,挡在他主人的椅子前,怕怕地说:你、你想干嘛!
崖兀把祭足推开,眯起眼睛看了面前今时不同往日的男人一会儿,道:终是吾小看了圣虚子,如果我们现在就走,圣虚子是会追呢?还是不会呢?
楚卧云思考了片刻,以他现在的能力,一次性打面前的两个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的,还是稳妥为上,一挥袖子:你们走吧。
不需要跟楚卧云打,祭足很高兴,正要去扶他主人,这时候,崖兀摆手示意先别着急,对楚卧云道:圣虚子既已得到你的命器,不如就把你脚下那个紫金鼎送给吾吧。左右你也不需要了。
楚卧云瞟了地上那个黑不溜秋的小玩意儿,单手捞起来,不以为然地说:你是落魄成什么样儿了?连别人家的锅碗瓢盆都要觊觎。
崖兀和蔼地笑道:是啊,吾的临时寝殿就差一个焚香的玩意儿,圣虚子手上那个正合适。
楚卧云冷哼一声,往前递出去,突然,又迅速收回手。
不了,这原是我用药的家伙。舍不得。楚卧云把那个鼎紧紧抱在怀里,况且到人家家里做客,还要顺手牵羊拿点什么回去,这种行为也太有失身份了吧。既然天已经聊完了,你们该走了。
崖兀在搀扶下站起来,紧紧皱着眉头,幽深的眉目中充斥着不怀好意。一阵龙卷风起,两人瞬间就没了踪迹。
第116章 出逃
楚卧云抱着那个黑不溜秋的鼎,像抱着个货真价实的金饭碗,冲回寝殿的一路上,魔宫侍从们惊讶地跟他打招呼,他一概不理会,钻进屋子,锁上门,关上窗,点灯做在桌前细细端详。
楚卧云只见过它突破封印的本来模样。而在封严实的情况下就是一寻常器皿。盛菜都嫌寒碜的那种。
他猜崖兀一开始也没认出来。
或者说认出来了,但是没料到楚卧云没认出来。
难怪崖兀在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向楚卧云的手部瞟。
他当时尴尬透顶,怀疑崖兀有镭射眼,在透过衣服看他消失不见的守宫砂。原来他瞅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手上的东西。
拿潜虚鼎送给他抽大烟,他徒弟属实忒大方。楚卧云要是脑子再转得慢一点,一不小心就把关键道具给送出去了。
唏嘘之余,他又陷入沉思。龙邪到底想干什么?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把潜虚鼎珍重藏好,怎么会随随便便丢给他?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三件关键道具,两件都在这间房里,要是有人进来暗中偷袭什么的,圣阴丹和潜虚鼎都会落入敌手,后果不可想象。
楚卧云在房间里踱步,想着要把东西藏起来,感觉哪哪都不安全,最后抱着鼎盘腿坐在床侧,沉思。
脑子里过了一遍与崖兀的对话,其实他说的处处合理,又处处诡异。有人会为了统治世界而毁了世界吗?如果不是,龙邪收集喋血仙巫的秘宝是为了什么?
不管他想做什么,三大法宝聚首的那一刻,将是人魔两界的旷世灾难。
楚卧云抖了抖破霭里的烟灰。然后惊悚地意识过来,急吼吼地把灰扫了拿到外头的土里埋了,再把寝殿里的气味散干净。活脱脱一个在家里抽烟又怕老婆发现的妻管严。
做好这一切后,系统消息震耳欲聋:【叮!任务发布,人间东海岸正遭受千年难遇之劫难,请即刻动身前往拯救苍生。注意,上一件此类任务全盘失败,这次请势必竭尽全力完成剧情,宣传舍己为民的正能量精神也是本书要完成的指标之一。】
楚卧云:东海岸,不正是逍遥宗附近吗?
系统:【您说得没错。】
楚卧云忽然想到一件事龙邪去哪里了?他问:不会东海岸的热闹就是他搞出来的吧?
系统:【请及时行动,任务完成时限三天。】
从中这里飞回逍遥宗就得一天半,地主家的骡子拉车都没这么赶。
系统不让步:【救人要紧,请玩家莫要抱怨。】
楚卧云关闭对话。他现在修为精进,法器到手。魔尊又不在,而且很可能他手底下的大将都一起出征了,若硬要闯出魔宫,没有什么能拦得住他。
他又数了数自己这些天存些草叶子,龙邪对药量卡得很死,每次只给他一个时辰的份,而且储藏玄阳草的地点十分隐蔽。可惜龙邪算准了一切,没有算到崖兀会自动把破霭送上门来。其实除了这个时辰的份例,楚卧云先前每次还偷偷积攒了一些,为了防备不时之需,也多亏了早有准备,这些药材足够支撑他回到逍遥宗了。
他本来想着要彻底解决两人之间的问题,改变和龙邪的不健康关系,然后越弄越遭。现在他要离开,无异于将师徒关系推向深渊。
可龙邪不听他的,再如何保证如何哄,都是一个态度把人关到死。
脾气倔得像头驴。
楚卧云有一种预感,继续留在这里,才是真的坐以待毙。身后还有系统任务的鞭促,一切都在为他的不告而别而铺路。
寝殿一丈高的黑铜门打开,楚卧云就跟门口的红裙小萝莉来了一个大眼瞪小眼。阴森冷寂的走廊里一个皮肤煞白衣裙血红的小人,很吓人的好吗?
他眨眨眼,又把头缩了回去,企图关门,门缝被一双红色的小巧绣花鞋塞住了。
没折了只好开门,总不能把人家姑娘的玉足夹断。
御伊萝站在门口,透过半开的厚门,用家贼难防的目光打量他。肩膀下压,又好像有种如释重负的放松。
仙尊,在楚卧云的极力纠正下,女娃子终于不叫他师尊了,却警惕地眯起眼睛:你遇到什么人了?
楚卧云打着哈哈:你说什么本座不懂?
御依萝:后山温泉边的林间,十几名魔侍昏死在地上,而周围充斥着强大不详的魔气。他们是陪您去沐浴的。为什么您还好端端站在这里?
楚卧云震惊:你说什么?他们被人袭击了,我还说呢?去的时候左右簇拥,本座沐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看就让他们到不远处守着,结束后想唤人,一个都不来。还以为是因为你们魔尊不在一个两个都去躲了懒。人不来我就自己披衣走回来了,幸而没有遇到那个闯进来的人。
御依萝怀疑地插着腰、歪着头:真是这样?
楚卧云点头:到底是什么人敢擅闯,不会是崖你的前主人吧?
楚卧云主动提到崖兀,御依萝脸色不虞,她背叛过这位前任魔尊,如果来人真是崖兀,她可危险了。
御依萝思虑须臾,脸色铁青地道:仙尊没事便好,这几天不要出门了,沐浴用饭这种小事吩咐我就好。
原著里人见人追捧的女角色在这里给他做女佣,魔族大将大材小用,楚卧云心里油然而生罪恶感。他抿抿嘴,问:你们魔尊快回来了吗?
回程日期尚未确定。
楚卧云装作随口一问:他去哪里了?
御依萝秀眉微竖,眼神向下游移:我们做属下的也不能掌握魔尊的所有动向。
那其他两个魔将呢?
御依萝警惕之心顿起:您问他们两个干什么?
没什么,确认一下魔宫防守是否严密罢了。御依萝的反应让楚卧云心底一沉。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打了个哈欠,装作要回去睡觉的模样,手欠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早点睡,不然长不高。
御依萝喜欢揪人头发,但不代表喜欢别人揪她的头发,锵锵几声,手指上根根指刺冒寒光,那尖尖的指甲马上就要往头顶袭来,楚卧云立刻头皮发麻,放手躲了一下。
御依萝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单手捂着半边脸颊,手指上的指刺划过幼嫩的脸颊,看得楚卧云心惊肉跳。她笑道:我有那么恐怖吗?仙尊你摸啊,躲什么躲?
这才是原著里嚣张跋扈、刁蛮任性、除了主角谁都不让碰的小萝莉啊。楚卧云老怀甚慰,苦笑了两下:是,我最喜欢你了。说着,却一改胆怯的姿态,上前一步,主动拦上御伊萝的盈盈纤腰。小萝莉个儿矮,他的胸膛几乎抵着她的额头。
楚卧云明显感到怀里的人体温上升到一个恐怖的温度。
你干什么!御伊萝惊恐地吼叫,叫得嗓门都破音了。双手一把推开楚卧云的胸膛,把他衣服勾破了三四道口子。退后七八步,抵着后面回廊的墙壁,膝盖微微弯曲做防御姿态。
楚卧云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挤出一个猥琐的笑容:不是你让我碰的吗?怎么就不认了呢?
御伊萝的视线四下乱转,然后瞪着面前这个貌似玉树临风的男人,肩膀上的两根牛角辫子在惊吓中炸了起来,惊怒交加道:你刚才问魔尊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是为了这个?!
楚卧云打蛇随棍上:真聪明,被你猜中了。他悲伤地叹气,本座久居深殿,你们魔尊又一去好几天,难免寂寞,孤枕难眠
别说了!御伊萝一手抚上胸脯,一手扶墙壁,脸上挂满吃了翔后的惊恐神情,然后低头,张嘴:呕!
喂喂喂这反应过分了啊!
御伊萝空呕了两下,没吐出什么来,楚卧云心想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小萝莉什么也没说,看都不乐意看他,捂着通红的脸,化成一只红色的箭矢,眨眼就冲出了寝殿。
御伊萝冲到外面那片枯死的樱树林,撞见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心内一喜,扑上去抓着那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挥舞着小拳头在那人腹肌上抡了百八十下。
那人虽属魔类,身高却将近一丈,虎背熊腰,后背上顶着一个硕大的椭圆形龟甲,脸上额上亦有坚硬的甲类覆盖,分明有雄壮的力量和强悍的防御力,却傻愣愣的站着由小萝莉打,一动不动倒似个智障,只有喘着粗气的时候,胸膛有些起伏。
御伊萝打累了,抬起圆润可人的脸蛋,一脸晦气地喊:大乌龟,我完了!
大业修一抬手挠了挠脑袋,喉咙里只发出两声音节,音质低沉雄壮,尾调却上扬,好像是个问句。
魔将中最强的大业修一居然不会正常说话,但御伊萝好像能读懂他的意思,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说:尊上非得杀了我!哦我的亲娘,还不止一个,另外一个已经滚蛋的尊上也要来杀我了!
大业修一用手指碰了碰她的头发,在半空中做了个粗笨的手势,又嘟囔了两下。御伊萝跳起来扇了他一巴掌,小嗓音娇俏又任性:你懂个屁,这回大罗神仙也就不了我了!
大业修一满身的铠甲能够扛得住她手上的尖利武器,这一扇挨得结结实实,他也只是挠挠头,站着傻笑。御伊萝气恼地嘟起嘴,爬到他高大的背上,对着他背上的壳一顿乱挠,撒气,边挠边道:别说我了,一想起来里头那位的嘴脸我就恶心,不知道尊上怎么会看上那种猥琐的人渣,真晦气!说说你,你不跟在尊上身边好好打架,怎么回来了?
大业修一又站着做手势,配合着魔族聋哑人专属手语。御伊萝坐到他脖子后面,两条小白腿挂在他胸前,晃来晃去,这幅画面类似于美女与野兽,极为养眼,御伊萝看懂了他想说什么,道:尊上这么快就知道有人闯进来了?他居然派你回来,反倒留下那个没用的老女人,真是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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