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今天没了夏实然,明天又出现另一个沈余,到时候他该怎么自处?
沈余抿着唇笑了下。
中间已经响起了躁动声,是二楼的男人和夏实然分别下了楼。
哪怕两人之间有些距离,同一个时间下来,就是傻子都知道刚刚必定发生了什么事。
夏实然走在最后边,他眼眶有些的红色,神色却清明又带着一点不明显的清傲。
来客们一思量,大概就觉得这婚越看可能还是照常定下了。
宗楚从下楼就在找沈余的身影。
夏实然算是和他一块长大的人,事就算不提也有些情面在,宗楚虽不太耐烦,但夏实然来找他要谈谈他也同意了。
毕竟这件事虽然是两个家族的事,但要是细说,其实是两个人之间的事。
宗楚也不是什么不知事故的人,婚约不成,対夏实然来说绝対不好听。
他本来想着给夏实然点补偿,结果夏实然什么也不要。
夏实然看的清楚,现在宗楚与沈余刚重新在一起的阶段,感情最明烈的阶段可能有些隔阂,但是这点隔阂甚至可能会把俩人推得更近。
哪怕他不想承认,可夏实然也清楚知道,宗楚是个脾气一向自大的人,他不会为别人思考,但是沈余走这一次势必让他学会了收敛,甚至连他
以前下了决定半句不会多解释的男人也能给他个情面听他几句话的时间。
这么说来,竟然还是他沾了沈余的光。
既然他拿了活路,那留给沈余的只剩下死路,也只会剩下死路。
吓夏实然知道宗楚吃什么。
他虽然不在意别人过的怎么样,但是念在从小长大的情面,留下一个只有空壳的婚约名声却是很简单的。
夏实然站在男人身前,他直白的说了出来。
失去了宗家这个婚约,他会被踩在最底下,他也失去不起。
夏家儿子不少,当年他选了宗家这条路,夏家自然会培养别的继承人。
失去宗家主母这个身份,夏家又已经搭上了宗家这条线,他到时候就是没用的废品。
夏实然从小都是千宠百宠的长大,婚约取消就会被逐渐碾在泥土里,夏家的继承人会忌惮他的身份,夏家为了不生隔阂,也会亲疏分开。
这点道理谁都看的明白,只是対自己没有影响,就能视而不见。
如宗楚,更不会替别人多想一点。
夏实然哭着说,让宗楚给他一条活路。
他不会和沈余争任何东西。
他知道宗楚不在意这个头衔,不然也不会宗夫人随便指个他,宗楚十几年也没辟过谣,只是因为他不在意罢了。
但是于今天来说,是他堵死沈余想再往前一步的致命一击。
宗楚脸色不好看,但与宗家联姻的身份的确対他没有什么影响。
而夏实然别的不说,这些年温柔小意却是没有做错的地方,世家就是吃人的狼窝虎口,这点不会有人比他明白,夏实然也的确需要这么一个身份。
沈余有他护着,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风向该怎么转,没人会傻了一样往沈余身上撞。
而且宗家老宅,的确不适合沈余。
宗楚心中思量过。
照常定下婚约,也不定下结婚的日子,正好把夏实然给他妈交差,有个人陪着也省的她找沈余的不対付。
宗楚虽然懒得理会,但是时间长了总是感觉有点烦人,而且対方到底是他妈,也不好真做点什么,这么一算也勉强是两全其美。
他答应了夏实然的恳求,只不过心里难得有几分没底气,想着先告诉沈余一声。
结果他和夏实然一块从二楼下来,找到沈余的目光,他却淡的可怕,隔着热闹的人群,沈余浅色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甚至还带着几分疏离的笑容。
宗楚皱起眉。
他语气低沉,刚想吩咐卫臣把人叫过来,就被赶来的宗夫人给拦住,说要让他去给奶奶切寿糕。
宗老太太是个严肃古板的老太太,但是从小対宗楚溺爱的过分,宗楚与老人的关系甚至比起父母都要亲近点。
宗楚又沉沉看了一眼沈余,让他老老实实待着,等回来再问他又发什么脾气,这才跟着去前厅。
沈余不爱热闹,今天把他拉过来,宗楚本意只是让他在众人面前露个脸,露完也就算了,不可能拉着沈余来凑这个不喜欢的热闹。
他也不想。
沈余只该规规矩矩的在家里,连出来工作都不必要,见到人都是什么花花心思的人,如今出了绑架这回事,宗楚越发肯定了这个念头,只不过这次他勉强吸取了经验,需要徐徐图之,不能像之前一刀切,免得沈余又和他闹起来。
他竟然!
宗酶看见夏实然瞥过来的视线,眼睛都快气歪了,气急败坏的拍桌站起来,当然这一下立马把周围的视线给吸了过来,要是被宗夫人看到必定又关她几天,宗酶勉强露出几个夹带着凶恶的笑,这才愤恨的坐下。
她看着沈余,心底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虚。
没事,先生已经去前面给宗老夫人贺寿了你不去吗?
沈余已经想清楚了,三番两次的落空,现在真的看开不再想一切不该有的妄想,倒是比她还自在,笑着问道。
奶奶现在身边都是人,也顾不上我,一会儿再去也行。
宗酶干巴巴的说。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善意的调侃。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试探,没资历呵身份排到前排的人听着前边传来的消息,若有若无的和同伴说:听说前边夏家小公子给敬酒了,就在五爷后边。
这事多半是已经定下了。
多半?我看是成了,这夏家盘算了十几年,这次也算是一举成功了,从今儿起这身份就高抬起来喽。
夏家扒着宗家的事人人知情,之前可能还能调侃两句,今天之后,估计有都没有了,至少短时间内夏家和宗家绑在了一起,就没人敢说三道四两句。
宗酶捏着水杯的手瞬间紧了。
大概是事实已经落定,她就算是想说什么借口,也说不出来了。
宗酶丧气的闷了一口酒,忽然重重把杯子砸在桌面上,气闷的说:沈哥,你走吧!
沈余愣了下,随后轻笑:会走的,只是现在不是时间。
啊你真的已经打算好了啊。
宗酶张大嘴巴。
她只是气不过随口一说而已。
她哥是个混蛋没错,但是现在沈余要离开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上次已经闹得那么大了,最后也还是没能善了。
沈余没再说话。
上一次是他心存侥幸,而这次,却是完全放下了。
宗楚不是他能想的人,但既然他现在対自己还有几分或许是被挑衅的不爽,或许是旧情
那他就留下,直到宗楚腻了为止。
沈余慢慢转着杯盏。
这也足够了吧?
他用五年时间,来还宗楚当年的情。
沈哥
宗酶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声,她总觉得沈余现在的表情十分不対劲,就好像真的做好了决定一样。
她哥和沈余
不会真的纠缠了四年连一个好结局也没有吧。
宗酶忽然不确定了。
她哥为了沈余,能连枪都挡。但是别的方面,他又绝対说不上一个好。
她原本以为沈余离开宗楚不能找到更好的人,但现在却忽然犹豫了。
酶酶!快来伯母叫你了!
宗酶的小伙伴隔着老远叫她。
场子已经热闹起来,前边估计该说完的已经说完了,现在到了各自放松顺便交际打探的时候。
宗酶又看了眼沈余,精细画好的眉毛一直拧着。
沈余朝她笑:去吧。
宗酶勉强收心,嗯了声,说:你等我回来啊沈哥,我去拍完照,马上回来。
沈余看着她不放心的离开,忍不住无奈摇了摇头,轻轻放下杯盏,站起身来环绕着热闹的四周,往露台方向走去。
在这个环境里待了四年,就算是他再不习惯,也适应了。
宗酶的担心完全可以不用。
宗楚当年的三千万,今年的一颗子弹。
两条恩情,他沈余就算是再有别的想法,也会把宗楚放在第一位。
直到还完的那一天。
沈余,你还真是阴魂不散的顽强。
沈余看向窗外的视线微顿,他侧过身,夏实然站在他身后,身后是热闹的人群,身前是一望无际的深渊。
现在,他要亲手把沈余推下去。
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应该想知道。
想听听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请假就日更,安啦~但是最近脑子不太好使可能存稿放晚了,大概中午12下午四点,这期间会有更新的!不出意外都是十二点!
然后大概还有个几天就到重生篇啊啊啊啊啊,这是最后一个点了!
第47章
事情?
沈余心中一跳。
不知道为什么,夏实然那张平淡中带着些微笑意的脸让他心脏无限开始下沉。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环形露台的最外边,隔着一层幽暗的星空落地窗帘,要是不注意往这边看根本看不见任何情况。
夏实然睨着他,双臂抱肩,往前走了一步。
他的脸和沈余只距离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近的能看清沈余脸上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汗毛。
就是这一张脸,霸占了他的东西。
夏实然视线陡然暗沉了一秒,他轻轻抬起眼,嗤笑了一声:我当初还以为你有多高洁,说离开就离开,现在看来也只是你的手段吧,沈余,你就这么想挤着别人的未婚夫?
沈余微微顿了下。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没办法说出口。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能不能离开亦或者是根本走不开,这些的结果都只有一个,他沈余会插足别人的婚姻。
沈余垂下头,手指逐渐握紧,他有些艰难的开口:对不起我会尽力离开
离开。
夏实然又冷笑了一声。
他怎么离开?宗楚不让他走,他就是能走到天南海北照样有人把他抓回来。
他要的是沈余去死。
沈余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恶劣的悲剧。
当初既然不自量力的招惹上,那就应该想到如今的后果。
夏实然觉得畅快极了。
他扫视着沈余逐渐苍白的脸。
沈余想走,他当然知道,但是他既然走不了,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用装出这幅被胁迫的模样,去死,不就一切都解决了。
沈余,你不要装出这幅无辜的模样好吗?
夏实然笑着说,你知道贺师兄为什么出国吗?
贺之臣。
贺之臣不是因为国外的项目离开的吗?
沈余视线微动,他猛地看向夏实然,你想说什么?贺哥他怎么了?
夏实然越发快乐,他像是恶魔一样压低声音:让我猜猜他怎么和你说的,是国外有项目?还是家族中心转移?
夏实然每说一个可能,沈余手指就掐得越紧。
他视线开始恍惚。
脑子开始动摇。
贺之臣说他去国外
贺家是曲家的亲戚,有曲启明在,宗楚会动他?
会。
沈余心底冒出肯定的回答。
他忽然有些站不稳,踉跄了两下,手背冒出青筋,死死抓住门板。
沈余冷静的抬眼看夏实然,你知道什么。
夏实然眼里的笑意逐渐逝去了,他快步逼近,忽然抓住了沈余的领子。
你就是个灾星,沈余,你听见了吗?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灾星!
他剧烈的喘息了两秒,又恢复自然,优雅的放下手臂,像是天神睨着蚂蚁一样轻飘飘的说:
你还真是自己装天真。贺家本族在北城扎根数十年,你以为是会说走就走的?这是断了他们数十年的积攒!
至于贺之臣他已经在国内安排好发展路线,湮没就是他第一个跳板,你说,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安排,为什么说走就走了呢?嗯?沈余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夏实然清和的声音像颗迎面而来的重弹,把沈余强撑的唯一一点希望毫不留情的搅碎。
他唇瓣抖动着,脑袋里萦绕着夏实然你是个灾星的尖锐嗓音。
贺哥贺哥他不是曲启明的表弟吗?怎么会,怎么会影响到他
他甚至什么都没有干,只是和宗楚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沈余说完,却又自己坠入推翻的绝望。
宗楚什么事干不出来?他甚至拿他母亲来威胁他。
只是一个贺之臣。
夏实然嘴角抿直了,他厌恶沈余,但是他更嫉妒,所有和沈余扯上关系的人或者物,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猎人严防死守着他的猎物,不管谁妄图染指都会一并不留情面的抹杀。
夏实然笑了笑:别做梦了沈余,贺之臣被五爷断了所有后路,你知道吗?他这辈子也不能再接触艺术这一行,甚至国外都没人敢要他,贺家举家搬离北城,是因为他们待不下去了如果不是曲启明,你猜猜他们会有什么结果?
因为你倒霉的人,你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沈余,你全身都是罪孽。
沈余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他闭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半蹲在地上,像是蜗牛缩进自己的壳想要多一点能保护自我的机会。
沈途。
明美冉。
贺之臣。
贺家。
他欠别人的,该怎么还?他欠贺之臣的该怎么偿还!贺之臣甚至一直想帮他!但是因为他贺家整个都被迫逐出了北城的关系圈!
宗楚他
他这些年还做了什么。
沈余忽然不敢想。
这些事情经由他出自宗楚之手,他没有任何能脱离的借口,这些人都是因为他才会有这些下场。
宗楚说的喜欢,到底是什么喜欢?他真的配有吗?他真的能承受得住吗?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妄想这些东西!
沈余感觉到熟悉的疼痛开始蔓延,他甚至有一瞬间想,如果当初那颗子弹打中他,这些事情就全都没有了。
他就能不用再担心任何事。
不,他不能这么想。
沈余咬着牙站起来,他眼底有些红,脸色一瞬间苍白了五个度。
至少贺之臣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要让宗楚收回那些限制。
夏实然打量着他几乎破碎的脸色,挑了挑眉。
明美冉一族的家族遗传病。
他查到了。
沈余也当真是胆子大,这种事情也能在宗楚眼皮子底下瞒了这么多年。
但是这对于夏实然来说就是绝好的机会,每一个点都恰到好处的在说明他夏实然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他看着沈余的身影,忽然叫住他:
我听说你妈妈是疯子,对吗?沈途在你小时候就出轨,还带了个比你小不了多少的弟弟,四年前,确诊心脏类疾病。
沈余停下动作,他脊背挺得很直,又好像一锤就能捶碎。
夏实然仿若无人的继续说:你们家支付不起高昂的手术费,不过沈途正好拿了个补贴的项目,原本能解决的问题,不过他在拉国欠了赌场三百万,赌场以一只手的代价来找你们要账,正好赶在你那个继弟的手术当天,我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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