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众人的身上,常硕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发现大家都已经准备启程了。
楚嫣然因为身份的缘故,睡的稍微远了点。
昨夜她和燕云说了那句话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但今日早上燕云又走了过来,习以为常地帮她收拾东西。
他就是借着我们两家订亲,才敢这么纠缠我。楚嫣然心想。
她一路心事重重,好不容易翻过了这座山,在雪山脚下停留。
雪山下有五六间民宿,都被改造成了客栈,专门为了做些过往行人的生意。
雪山上气温骤降,白雪纷飞,众人必须养好体力方可上山。
楚嫣然将行李放进客房内,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栈的老板是个面容宽厚的中年男子,头上戴着一块方巾,像个书生,他每间屋子都挨个生起了炉子供宾客取暖。
炭火有些不够了。客栈老板帮燕云加完炭后,说道:还有最后两间屋子没加呢。
燕云喃喃道:最后两间屋子有一间是嫣然的住房。
放心,晚饭后我会尽快送来的。客栈老板道。
燕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还是跟嫣然商量一下,和她换间房。
楚嫣然推开房门,房内只有祁决一人,正在用根铁签拨掉坏死的灯芯。
楚嫣然下定决心,走了上去:祁大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祁决蹙眉看着她。
楚嫣然梨花带雨道:我被我的爹娘逼婚,要将我许配给燕云师兄。我希望你可以救我出火海。
这件事我不方便插手,如果你和你的爹娘好好谈谈,他们想必会同意的。祁决清声道。
他们不会的。楚嫣然上前抱住祁决,祁决蹙了下眉,推开了她:我不想让我喜欢的人误会。
你楚嫣然愣了一下,既没想到祁决会拒绝,更没想到他会说得这样直白。
可如果燕云师兄仗着这门亲事,要对我行不轨之事,你也袖手旁观吗?
如果他确实强迫你,我不会坐视不管,但我希望你能和我保持距离。祁决一脸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你不会懂他的。他以为我和他定了这门亲事,我就一定要嫁给他。楚嫣然拭了下眼角的泪水:可我就是不喜欢他,我又该怎么办。
到时候他将我娶进门,我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想管也管不了。
他不懂我,你难道就懂我吗?燕云从门外走了进来:我以为你那日跟我说的只是气话,要是明知你心意已决,我也断然不会相逼。
可这些年我有强迫你做过什么吗?燕云苦笑道:我本想如果你实在不能接受我,我就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但你说我逼婚。这件婚事当初不是你同意的吗?
楚嫣然脸色发白地看着他。
你如果一开始就直接挑明不喜欢我,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到今日。
燕云哑声道:师父说得对,儿女情长都是祸害,如果我专心练剑,青山派又怎会如此默默无闻。他给予了我厚望,我却一直感情用事。
他脸上的表情像带着极大的痛苦,没再看楚嫣然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门。
第60章
你们觉得还少什么?那女子轻笑道:还少一场大战啊。
燕云这么一走, 楚嫣然以为他不再纠缠自己,心里松了口气,却也隐隐有些不安。
最重要的是他将实情说了出来, 楚嫣然再怎么厚脸皮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在这待下去。
她回到房内, 窗外的冷风呼啸着透过窗边的缝隙灌了进来, 异常寒冷。
这几家民宿内忙前忙后的只有老板,老板娘和两个伙计。
楚嫣然冷得受不了, 走出房门看见了过道上的老板,上前问道:我屋里的炉子怎么没点上?
炭火不够了,晚上一定会有的。老板一脸歉然道:刚才有位客人说要跟你换房, 他没找到你吗?
楚嫣然的心里咯嗒了下,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先换完房了。楚嫣然心想, 不过也无所谓,不就是现在冷了点,忍一忍就过去了。
花眠越将行李中的冬衫全都挑拣了出来, 又打开行李里层的包裹。
常硕好奇地望过去,见里面放着两把极小的剑,大约只有寻常剑一半的大小。
花兄你要换武器吗?
嗯,雪山上极为寒冷,这两把剑是由极寒之地最为坚硬的刚石所铸, 又名寒刃。花眠越道:它能砍断一切钢铁, 而且温度越低,它便愈加坚硬, 刀锋也更锋利。
这样好的宝贝, 只可惜太短了。常硕喟叹道:江湖中流传着一句俗话:一寸长, 一寸强。一寸短, 一寸险。
是吗?花眠越不知按了什么部位:你再看看。
那两把短剑瞬间变为长剑, 剑刃寒光森森,锋利无比。
竟然是机关剑。常硕诧异道。
是我请了公孙家族特意为我定制的。花眠越道:焚心教的出现不可能毫无根据,现在山上一定异常凶险。
常硕的神色也严肃了下来: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早点休息,早做打算。
苏明御在马厩看马。
祁决走到他的身边,给他披了件外衣:好看吗?
好看。苏明御道:如果真的抢不过,我就只好骑马带着祁哥哥逃跑了。
我感觉你的轻功更快。
祁哥哥不会想让我背着你逃跑吧。苏明御看着祁决道:太过分了。
祁决笑道:明天就要上山了,你的体力那么好吗?
别看了,回去吧。祁决牵过苏明御的手,和他一起往回走。
风雪交加的一夜。
紧闭的窗户被风雪吹得哐哐作响,苏明御看着祁决的睡颜,守在这个小小的天地里,享受着难得的温暖。
次日的风雪小了些,几人从民宿出发准备上山。
刚行进一个时辰还能忍受,待到两个时辰后,风雪愈来愈紧,山上的空气越发稀薄。
楚嫣然累得说不出话来,她只想找个地方坐一下,可四面环顾全是雪地,只能苦苦站着。
她远远望去,远处的雪地里深一步浅一步的全是带血的脚印。
山上出事了。花眠越蹙眉道。
这脚印应该是逃下山的人留下的。燕云道。
众人心中有数,都没再出声,预留着体力为之后的恶战做准备。
三个时辰后,他们来到山顶,冰雪冷冽的味道夹杂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多达十几个门派在雪山顶上混战,务虚派的掌法,寒山派的刀法,青山派和苍越派的剑法
他们奋死乱战,个个杀红了眼。血花混杂着雪花铺落在雪地上。
苍越派的人见到花眠越,怒道:大师兄,你怎么和他们站在一起?
另一名弟子愤然道:其他门派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他们都是来抢夺阴阳册的。
苍越派和雾山派多年交好,他们究竟是怎么了?花眠越皱眉道。
是听话粉。苏明御道:听话粉能扰乱人的心智,使人变得极易控制。焚心教的人应该就在附近。
话音刚落,被风雪覆盖的巨石堆中有数人飞跃至他们跟前。
又见面了。来人正是先前在丛林中与他们交过手的焚心教女子。
楚嫣然心有余悸,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引各大门派自相残杀是为了什么?花眠越冷声道。
他们是为了争夺阴阳册才打起来的,我们只是为他们助了一把火而已。焚心教的女子道:况且,你们不会没有听过那个传闻吧?
当年各大门派为寻海时域中的奇珍异宝,跟随引潮石来到一处雪山,发生了一场大战。大战过后,大雪纷飞,满地尸骨,海时域初现。
雪山,引潮石,各大门派都有了。
你们觉得还少什么?那女子轻笑道:还少一场大战啊。
众人皆觉后背森森,寒意透骨。
苏明御对众人道:那几人之中有一人是波斯教的人。
公子真是好眼力。人群中走出来一名女子:我明明做的是中原人的打扮,你竟然能一眼就认出我的身份。
几月前,波斯教于中原武林散布阴阳册被锁于海时域的消息,这才引起江湖中的各大门派争相前往海时域。祁决清声道:原来早有预谋。
真没想到,你们堂堂焚心教竟然需要勾结外教对我们动手。常硕不屑道。
他们与我们携手共建一个新武林,这不是所有人喜闻乐见的事情吗?焚心教女子道。
殷璃姑娘说的是。波斯教女子道:中原武林也是时候该变天了。
她拍拍双手,用脖间挂着的骨哨吹了一声,还在一旁奋战的各大门派弟子纷纷朝祁决他们涌来。
真是可惜,任凭你们再高的武功,这么多高手的围殴和低温下,也只能葬身于此。
四散开来,尽快逃出去。苏明御知道此地不宜恋战。
楚嫣然的头脑有些发懵,燕云帮她挡下一刀,疾声道:快走。
苏明御的前后左右都围了人,无法施展轻功逃出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机关扇,跃至半空中,扇骨向四面八方甩出暗器。
几人中招倒地,另有几人拔剑向他冲来。
苏明御用扇格挡,虽为艰险,却也勉强没出意外。
花眠越被追至一巨石之后,那人正是华山派的二师兄楚望轩。
花眠越无意伤他,只用寒刃制成的短剑与他搏斗。
两人交战了十几个回合,花眠越用短剑击碎他的剑刃,绕至他的身后用剑柄对准他的后颈重重地来了一下。
楚望轩瞬间失去意识栽倒在巨石上。
花眠越预备着往东南方向突出重围,逃下山去。
焚心教的教众眼见事态不对,也不再旁观,殷璃追上花眠越,拦在他的面前。
她的手中拿着一把铁剑,铁剑的内里似在燃烧,在四面是雪的环境中不断地腾出热气。
花眠越拔剑向她刺去,两人缠打在一起,殷璃手中的铁剑不断划过他的衣衫,留下一大片烧灼的痕迹。
花眠越不顾身体的疼痛,右手用力向殷璃的心脏刺去。
却在半空中被殷璃桎梏住了双手,她笑着看向花眠越:可惜了,你的剑离我的心脏就差两寸。
不可惜。花眠越淡淡道,他的拇指向下移动了一瞬,那把短剑瞬间变为长剑刺入殷璃的心脏。
怎么会殷璃的嘴角流出鲜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花眠越拔出短剑,常硕恰好被人追至他的身边:快跑。
花眠越看见他身后的七八名弟子,瞬间丧失打斗的欲望,想也不想往东南方向跑去:那里人少,往山下逃。
楚嫣然的武功不高,燕云一人苦苦支撑,身上布满伤痕,原本腿上的旧伤再度复发,几欲单膝跪地。
祁决击退了数十人,恰好退至燕云的身侧。
他看了眼燕云身上的伤痕:你带着她先走,我来断后。
但
你现在的伤势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祁决直白道:我一个人才是最强的。
祁决说完此话,单手挡下对面一人的狼牙锤,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划破那人的喉咙。
任何人说这句话都会显得有些自负,但不知为何从祁决口中说出来,燕云只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大恩不言谢,容日后图报。燕云不再犹豫,带着楚嫣然转身向后方跑去。
祁决掩护他们向外撤退,过程还算顺利。
燕云和楚嫣然顺利逃下山,祁决打晕身侧的两名华山派弟子,往苏明御的方向赶去。
苏明御正在人群中孤军奋战,所幸没有怎么受伤。
祁决松了口气,忽然看见远处的巨石上,那名混迹在焚心教中的波斯女子搭着一把弓,正在对准苏明御的方向射箭。
他心头一紧,快速赶至苏明御的跟前,用白源剑打落空中的箭矢。
却不料这个箭矢是个机关箭,在被击落的一瞬间分裂出三枚暗器射出。
距离过近,速度过快。
祁决只来得及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苏明御。
暗器没入身体,从伤口处不断地溢出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
祁决的意识有些恍惚,他猜想暗器上面应该带着毒药什么的。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被偷袭,却没想到即便不会被偷袭,只要有在乎的人,就有弱点。
祁决用脸温柔地贴了贴苏明御的脸颊,像是在安慰他不要难过和害怕。
意识消失的一瞬间,他抬手轻轻推了苏明御一下:快走。
苏明御抱住了即将摔到地面的祁决。
那波斯女子收回弓,走到苏明御的面前:我是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用身体帮你挡下那几枚暗器。要是早知道祁决那么好对付,我又何必没日没夜地研究他的剑法。
苏明御将机关扇变为一把锋利的小刀,轻轻取出祁决身上的暗器。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吃下我教的蛊虫和听话粉,要么就去死。那波斯女子饶有兴味地看着苏明御徒劳无用的举动。
苏明御在手腕下方划开一道口子,按着祁决的下巴,将血滴进他的嘴里。
盼望着他能像在机关楼一样快点醒过来。
如果我不在你面前保留实力,不用机关扇陪他们玩,你是不是根本不用替我挡下暗器。苏明御轻声道:我后悔了。
不知道是因为气温的原因还是什么,苏明御感觉祁决身上的体温在渐渐散去。
苏明御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到祁决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跟你说话呢。波斯女子等了这么许久,也生出了不满:要么吃下我教的蛊虫,要么就去死。现在你还有得选,等会儿你可就没得选了。
是吗?苏明御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我选第三种。苏明御将祁决抱在怀里,他脸上的表情极为平淡且认真:我要你们去死。
真是疯了。波斯女子嗤笑道:我们这里有将近百来人,你要我们去死?
苏明御将祁决抱到巨石旁,用外衣上的棉絮盖住他的下巴。四面八方的人将他团团围住。
不用一个一个上了。江湖规矩,如果能群殴,何必单挑。那波斯女子阴笑道。
苏明御的衣襟被风吹得呼呼作响,雪越下越大,不断地飘落在他的发间肩侧,他的眼睛像口波澜不惊的古井。
各门各派的弟子一拥而上。
他手中运力,地面上几米厚的积雪纷纷被卷至半空中,混进狂风里,视野被全面遮挡,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所有的弟子都跟无头苍蝇般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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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犹枕南柯(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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