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弟子抬头见已到了思过崖下, 便相继道:那我们先走了。
白楚清快步走入思过崖内, 他找了半天,在崖口的一个隐蔽处发现了石洞。
他小心翼翼地步入洞中, 齿轮滚动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
雾山派有专门的奇门宗来管理机关阵的修复和增强, 但他们一般都改动部分的机关阵部署, 不需要到思过崖来变动机关总阀。
思过崖寻常人不得入内, 因此只设置了相当简略的机关部署。白楚清挥剑打落射来的箭矢, 走到洞内深处,见到了庞大的机关内核。
八日后,波斯教大批人马于雾山下汇合,山下的机关阵应时而破。
木小奴骑马领于阵前,高声道:各教众听我号令,攻占雾山。
浩浩汤汤的波斯教众往雾山上攻去。
叶盖师尊,波斯教攻上山门了。剑宗一名弟子慌乱步入宗门内。
叶盖冷静道:派奇门宗弟子前去思过崖查看机关总阀,刀宗、剑宗弟子死守山门。
是。
奇门宗的弟子赶到思过崖,来不及顾站在一旁的白楚清,纷纷往石洞中去。
他们进到石洞内部,见机关总阀竟被硬生生地切成了两半,难以修复。
究竟是何人所为?一名奇门宗的弟子愤然道。
白师兄这几日都在思过崖,不妨出去问他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人士。
数名弟子冲出洞外,却发现白楚清早已不见:白师兄人呢?
白楚清向外走去,思过崖外已是一片刀光剑影。
雾山派部分的优秀弟子随顾方怀下山,剩余的新入门弟子不敌波斯教的精锐,被打得节节败退。
混元剑的剑气横扫过山门,波斯教前排的教徒被剑气所伤,向外摔去,扬起满地的尘土。
师尊。剑宗弟子惊喜道。
叶盖执剑走至木小奴的面前,清声道:外族入我中原,难道还想灭我中原武林吗?
木小奴笑脸相迎:在下只是想和各位长老切磋一二。
小丫头,你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刀宗长老陆笙子也从后方赶来。
年纪又能代表什么。贵派的祁决,顾方怀,还有白楚清。木小奴特意加重了尾音,又咯咯地笑道:难道就不是少年豪杰吗?
呵,你这妖女对我雾山派的弟子如数家珍,野心倒不小。可惜你们研究半天,自家的功夫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奇门宗长老云子昂轻嗤道。
我又何必和你们多言,木小奴微微泛起恼意,从怀里掏出一根骨笛:那么各位长老就请赐教了。
快捂住耳朵。陆笙子疾声道,可片刻后疼痛却从腹中传来。
木小奴口中的笛音不绝,雾山派的弟子纷纷捂肚倒地。
只有几人没受到影响。
这是什么妖术?我们明明捂住了耳朵,这笛音为何对我们还有影响。陆笙子说得异常吃力。
应该是西域的蛊毒。就算捂住耳朵,我们肚子里的蛊虫还是能响应她的笛音。叶盖道。
她是什么时候给我们下的毒。奇门宗长老云子昂疑惑道。
叶盖强忍痛意,拾起地上的混元剑向木小奴攻去。木小奴指尖微动,变换了笛音,波斯教的另一教徒从她身后越出和叶盖过招。
叶盖身中蛊毒,几个回合下来不敌对手,被一掌打于胸口。他后撤数步,竟退至一人身前。
叶盖回头望见一熟悉的面孔:楚清。
白楚清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不敢对上叶盖的眼睛,低头向木小奴走去。
你来了。木小奴看着白楚清道。
陆笙子看看白楚清,又看看木小奴,最先反应过来,痛心疾首道:孽徒,我们平日里那么疼你,你怎么会和这些邪门歪道混在一起。
你疼我不过是出于当初对我父母见死不救的愧疚罢了。白楚清冷声道。
就是这位长老吗?木小奴看着白楚清脸上怨恨的表情,意有所指道:我们等会儿有时间和他好好玩。
左护法,还剩药宗和奇门宗的弟子没被控制。一教徒走至木小奴跟前道。
知道了。木小奴转身对白楚清道:走,随我一起去药宗。
白楚清跟着木小奴来到药宗宗门口,见木小奴招了招手,大批波斯教教徒破开了药宗宗门。
药宗弟子的武功造诣并不深,波斯教的教徒很快就将他们全部制服,押入大堂内。
奇门宗的弟子也尽数抓获。先前的那名教徒在木小奴身边附耳道:不知左护法要如何处置?
木小奴挥手将他打发了下去,走至药宗众弟子的面前,高声道: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波斯教也缺炼毒的高手,只要你们愿意归顺于我们,我们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药宗的众弟子无一人回应。
木小奴从他们身前走过,停在了廖婉清的面前:这位妹妹,你愿意吗?
呸。廖婉清看见了木小奴身后的白楚清:白师兄救我。
木小奴轻声笑了:就是你们的白师兄出卖的你们,不然我怎么能轻易地在药丹中给你们下毒呢。
你撒谎。廖婉清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楚清。
木小奴对白楚清道:你也看到了,是他们不愿意归顺我们,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留着只会成为祸害。
你答应过我,你不会要他们性命。白楚清急切道。
我说的是只要他们归顺于我,我就不会为难他们。木小奴的话音一转:你若再多做纠缠,我也要考虑一下你有没有利用价值了。
你白楚清看着这个将过河拆桥发挥到极致的异族人。
木小奴将一把长剑扔到白楚清的面前:杀了她,我就让你成为波斯教的长老。不然
她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你就去陪他们吧。
白楚清的心中天人交战,最终犹豫着捡起地上的长剑,声音艰涩道:廖师妹,你就归顺波斯教吧。
我就是死,也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廖婉清悔不当初:都怪我,我那时就不该带你去药房。
婉清,你不要自责。周五德看向廖婉清。
周师兄。廖婉清的脸上滑下两道泪流:是我害了你,还害了其他师兄妹。
你动手吧。廖婉清看着白楚清道: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就放了我周师兄和其他师兄妹。
白楚清拿剑的手有些颤抖,颤颤巍巍地指向廖婉清,似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我下不去手。
白楚清转头对木小奴道:你这样逼我,让我和那些冷血的禽兽有什么区别。
那你的意思是要自己死了?木小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白楚清精神恍惚,彷徨不决。
木小奴偷偷对白楚清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名教徒意会,看准时机推了白楚清一把。
长剑刺入廖婉清的腹部,大量鲜血涌出,顺着剑柄如注般向下流去。
廖婉清的眼神变得涣散,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廖师妹,廖师妹!周五德大叫一声,紧紧地抱住廖婉清,你这个畜牲。
药宗弟子纷纷起身,被波斯教众压了下去。
白楚清的脸上满是惊诧与不安,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是别人推我的,和我没关系。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杀她。
要不是你叛敌,她根本不用死。周五德愤然道:你拿剑指着她,不是要她的命,难道还是要自己的命吗?
廖婉清的身体渐渐冰冷,周五德眼里布满红色的血丝。
他被波斯教众喂了十香软筋散,加上之前的蛊毒,已没什么力气。但他仍握紧手中的剑身形不稳地向白楚清攻去:你变成这样,枉费叶盖和陆笙子长老对你的照顾。
你又懂什么。白楚清打断周五德的话。
周五德虽身形不稳,却招招往致命的地方攻去。
白楚清抵挡得不耐烦,他本就因为他的话而心生恼意,此时掌心不断汇聚黑气,一掌打中周五德。
这一掌恰中腹部,周五德腹中的蛊虫受到巨大的冲击,四处乱窜,他像只断线风筝般从半空往下摔落。
白楚清怕他再度向自己攻来,拿剑复又砍了几下。
没料想周五德摔落到地上,已是一动不动,没了气息。
白楚清清白的脸上沾染了从周五德伤口处喷溅的血雾,他有些失魂落魄地甩掉手中的剑。
杀了一个之后是不是就轻松多了。木小奴的声音像从天际传来,虚无又飘渺:你看,不用我教,你也会杀人了。
白楚清回头看向药宗的弟子,仿佛看见了无数双眼睛。
他们的眼中带着愤怒,悲伤,恨意和鄙视,几乎要摆脱波斯教徒的控制向他杀来。
想什么呢。木小奴看着白楚清呆滞的模样,拎了拎他身上的血衣:他们不肯归顺我们,这是他们应有的代价,陆笙子长老不还在宗门外等着你去报仇吗?
白楚清没有回应,像木偶人般失了方向,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走去。
数日后,祁决在穷奇山山头收到了一封信。
怎么了?苏明御问。
是方怀师兄寄给我的信。祁决打开信纸,脸上的神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雾山出事了,波斯教占领了雾山派。陆笙子被杀,师尊叶盖,云子昂等长老被擒。祁决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颤抖:药宗满宗弟子
他看向苏明御,眼里是无尽的悲痛:全灭。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就凭你么?祁决的话语冰冷得令人如坠冰窖。
祁决收回视线, 眼里的悲痛化为一种更为深层的愤怒。他沉默地将信纸收了起来,一言未发。
我们下山吧。苏明御道。
可你身上的毒
我没事的,祁哥哥。苏明御道:我们向百草仙人讨了药方, 路上也可以治。
雾山派的事比较要紧。苏明御看着祁决道: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踟躇不前, 让我成为你的负担。
无论发生什么, 我都和你在一起。苏明御牵过祁决的手。
微凉的风吹落山间的枯叶,他的眼里似有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在一片杂乱荒芜的萧瑟中仍能给予恒久的温暖。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祁决感觉自己对苏明御的爱意放到了无限大。
他伸手抱过苏明御,山上的枯叶簌簌飘落, 擦着他的衣角而过。
苏明御安慰似的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百草仙人将后期替换的药方和祁决二人细细地说了一遍,略带不舍地拍了拍祁决的肩:路上保重。
您也是。祁决回抱了下他。
苏明御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他们告别, 待到曲终,对着祁决淡声道了句:走吧。
嗯。祁决应道。
两人向雾山出发,在半路和顾方怀等人相遇了。
顾方怀看起来异常憔悴, 哪怕衣服穿戴的依旧整齐,一尘不染,整个人却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
陆笙子教导养育他多年,换做任何一个弟子听闻他的死讯都会感伤良久,更何况是他。
祁师弟。顾方怀声音艰涩地开口唤了祁决一声, 上前紧紧地抱住他。
顾师兄。祁决回抱住顾方怀, 他坚定又决绝的声音在顾方怀的耳边响起:我们要将雾山夺回来,救出其他长老, 为陆笙子和师兄妹们报仇。
为我药宗师兄妹报仇!剑宗和刀宗的弟子纷纷响应, 他们眼里似有热泪, 奋声道。
顾方怀重新振作了起来:对, 我们还要去救出叶盖、云子昂长老, 奇门宗和部分剑宗、刀宗的弟子也在他们手上。
我们可以夺回雾山。常硕握紧手中的剑,眼中的泪欲流而下:我们一定可以。
众人纵马狂奔到雾山脚下,明明相隔不过二十几日,一切却仿佛都变了。
山脚下的机关再难修复,一排排奇装异服的波斯教教徒守在曾经雾山派的入口处。
他们看见来人并不慌乱,反而高声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雾山派的丧家之犬。
中原武林不过如此。另一名波斯教徒接话道:雾山派怎么说也算有名的名门正派,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真是让人唏嘘。
你们对我派刚入门的弟子动手,也敢在我们面前狺狺狂吠。顾方怀的眼里俱是杀气。
看这位的气度想必就是雾山派的刀宗大弟子顾方怀了。先前那位波斯教徒道:不知道那位传说中的剑道第一人来了没?想封剑道第一也该先问问我齐山怪人的破灭剑法。
凭你也配让我祁师兄出手。常硕厉声道:一群蛮人而已。
你们连我们这群蛮人都打不过。雾山派不过是被我们踩在脚下的玩意儿。你们的长老和师兄弟们都成了我们的阶下之囚,怕是此生难见了。
苏明御从怀里拿出机关扇,淡淡地道了句:动手吧。
嗯。祁决不动声色地将手移到剑柄上,从腰间拔出白源剑。
花眠越也从腰间抽出两把剑。
所有刀宗剑宗弟子一拥而上,和波斯教徒打成一片。
他们心中带着无休无止的愤怒,仇恨和悲痛似给了他们无穷的力量,让他们所向披靡。
顾方怀一刀砍破齐山怪人的皮肉,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叶盖长老和我师兄弟们关在何处?
我为何要告诉你们。齐山怪人的喉咙里发出古怪的笑声:我告诉你,你就能不杀我了吗?陆笙子那老头的死我也有参与呢哈哈哈
顾方怀手中用力,刀锋在他的脖子上划下深深的一刀。
他的笑声未完,已没了气息。
抱歉。顾方怀冲动后冷静下来。
他不会说的。祁决冷声道:他该死。
山上自会有人在等着我们。苏明御开口道。
嗯。顾方怀收回手中的刀,轻声道:走吧。
数十人行至半路,林间忽然有一黑头土脸的人跑了出来,拦在他们面前。
顾方怀认出了他:任维余?
祁决想起先前种种,上前拔剑欲对他动手。
祁师兄住手啊。任维余大喊,语速飞快地解释道:先前的事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也没投敌。
波斯教他们攻上山后,山下也都是他们的人,我一个人在林里东躲西藏已经半个月了。任维余将脸上的黑泥抹尽:白师兄呸,白楚清和波斯教勾结给众师兄弟下了蛊毒,还毁坏了山下的机关。药宗弟子的死和陆笙子的死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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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犹枕南柯(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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