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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首辅为后 (11)

(11)

    柳明宵和慕宇随后赶到。
    柳明宵对二人剑拔弩柳,一点就燃的气氛感到莫名其妙。
    他疑惑道:你们
    李承允苦涩一笑:好好照顾你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柳明宵对着李承允与慕宇离开的背影虚应了一声,伸手挠头,简直莫名其妙。
    一大队人马在天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赶到摘星楼,柳文朝是由柳明宵抱着进了宫殿,一进去御医便跟在了柳明宵的身后,惠明帝也心急如焚地等在大殿内,早在昨晚半夜的时候,柳明宵便将陈钱宁带领锦衣卫刺杀楚王一事,告知了他。
    昨天傍晚,柳明宵骑马进树林后,回头发现跟随在身后的锦衣卫只有五六个,于是掉转了马头与锦衣卫们厮杀,不过一会儿,便将他们解决了。
    柳明宵从小就是练武术出身的,教他的师傅换了一个又一个,都是以没什么东西能在教给他结束,没有脸面再继续待在柳府。
    柳明宵解决掉锦衣卫后,又寻了一圈李承允和柳文朝,但是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只好折回了摘星楼,将此事告知了惠明帝,请求带兵寻找。
    许多人都陆陆续续地进了柳文朝的卧房,柳明宵已经给柳文朝换过衣衫了。惠明帝看向脸色苍白的柳文朝,问道:林太医,首辅他如何了,几时能醒来?
    林太医不断捏着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他实在是因为过于紧张,身边围着一堆位高权重的大臣,就连皇上也在,他没经历过这样的场合。
    他结结巴巴说道:不出意外~意外的话,柳大人他~他明天早上便会醒~醒来。
    唐维桢道:为何需要这么长时间?
    林太医又擦了一把冷汗:柳大人背上这么长一道伤口,加上又~又淋了一夜的雨,应该~应该是发烧了。
    惠明帝点头,道:众爱卿都出去吧!柳明宵你留下照顾你哥。
    唐维桢跪下道:皇上,让臣照顾柳大人,柳明宵还得负责巡防摘星楼的安全。
    惠明帝早就知道唐维桢与柳文朝自小的情谊,也知道朝中有人传他俩断袖,深深地看了眼唐维桢,道:也好。
    待众人都离开后,唐维桢坐在床边,望着虚弱的柳文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嘲一笑。
    他掀开盖在柳文朝身上的衾被,替柳文朝解开上半身的衣衫,想替他翻个身时,却瞧见他脖颈处有一道牙印。
    第17章 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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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维桢心下一惊,以为自己看错了,俯下上半身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真的是一个牙印。他脑海中立马浮现出柳文朝和李承允打闹的画面,神情似有千千结,他忍住满腔的苦涩,用大拇指来回搓着这个牙印,像是想要把这个刺眼碍事的牙印给抹掉一般,直到把柳文朝脖颈上搓的微微发红,他才如梦初醒,呢喃道:对不起,弄疼你了一滴眼泪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滴落下来。
    这么多年以来,他陪着柳文朝逛青楼,看他养外室,花大价钱抬小倌,他都觉得没什么,那些只不过是些玩物。男人有个七情六欲很正常,需得找个地方发泄。
    朝中大臣总是拿他和柳文朝断袖来打趣他俩,他也只是淡淡地报之一笑,可心里却是欢喜雀跃。
    在看到柳文朝脖颈上牙印的这一刻,他有点慌了,早在五年前他就知道李承允向柳文朝传达过爱慕的心意。
    柳文朝能够容忍李承允在他脖颈上留下这么一个印子,就算不是心甘情愿,那也是做过很亲密的动作才能在这么私密的地方留下痕迹。
    他随意抬手擦了擦泪痕,把柳文朝翻了个身,替他细细地擦起药来。
    擦完药后,又替柳文朝把中衣穿好,盖上衾被,他就这样一直守在床边,看着柳文朝的面容发呆。
    唐维桢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不记得了,也记不清了,或许是儿时的一次拥抱,是因为唐维桢失意时柳文朝给的安慰,亦或者是他太过美好,美好的人总是让人赏心悦目。
    二十多年来风里雨里都有柳文朝的陪伴,他已经是唐维桢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到了傍晚时,门口传来李承允的声音,唐维桢没有行礼,依旧坐在床边,扭头问道:你来干什么?说话很冷。
    李承允屏退门口守卫的士兵,上前几步道:本王为何不能来?
    唐维桢看向柳文朝,没什么表情:清川还在休息。
    李承允看他们两个这么亲密早就不爽很久了,这会儿听他喊得这么暧昧,更是醋意大发,他说:你出去,本王亲自来照顾先生。
    唐维桢哼笑一声:你若是不怕清川被人弹劾说与楚王你交往过密,怀有不轨之心,你就尽管留下。
    李承允咬牙道:你不要用我父皇来压我,你难道就不怕别人弹劾你与先生拉帮结派。
    柳文朝翻了个身,被子滑落下来,唐维桢又替他把手塞回被下,笑道:我怕什么,朝中不都知道我与清川感情深厚,是断袖吗?
    李承允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地抓过唐维桢的衣襟,怒道:你说话最好注意措辞。
    李承允向来不是一个冲动之人,但是面对唐维桢,他冷静不下来,他觉得面前的唐维桢是一个劲敌。
    唐维桢丝毫不在意他揪着自己衣襟的手,嘲讽道:怎么,楚王还想打我!
    李承允松开他的衣襟,拿出怀中的手帕,擦了擦手,冷嘲热讽道:先生还不知道你对他的心思吧,本王若是把纸窗户捅破了,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这般情深意重。他把情深意重几个字加重了口吻。
    唐维桢看似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襟,但是心下却有些乱,他是委婉地向柳文朝暗示过自己的心意,他是相信柳文朝已经明白了的,不然也不会说出永远是兄弟这句话。
    如果李承允真的当着柳文朝和自己的面把这事明着捅破,柳文朝会怎么做呢?他也不知道,他不敢赌。
    唐维桢黯然伤神:清川需要休息,别吵醒他。说完抬腿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这时躺在床上的柳文朝醒了过来,喑哑着嗓子道:你们在这吵什么?
    唐维桢听闻立马折返回来,却被李承允拦住:你出去,本王会照顾他。他说这话时眼里有威胁之意。
    唐维桢蹙眉看向李承允,二人眼神充满火药味。
    柳文朝咳嗽一声,说道:楚王先回去吧!喻之照顾我就行了。
    唐维桢唇角略微勾了勾,拍了拍李承允的手臂,示意他让路。
    李承允看着唐维桢得意洋洋地背影,心里像被猫挠一样难受,他故意说道:先生真是个薄情郎,转头就抛弃了我,昨晚你可是热情似火的很。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了房内。
    李承允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让唐维桢误会,误会柳文朝与自己已经在一起了。
    果然,李承允出去后,唐维桢道:清川,你们?
    柳文朝心里暗骂李承允一句,捣什么乱,伸出手拉过唐维桢的手道:别听他瞎说,我们什么也没干。
    唐维桢的目光落在柳文朝脖颈的牙印上,眼神晦暗不明。自嘲道:行,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柳文朝觉得有些不对劲,说道:我怎么有一种被你抓奸的感觉,以前我在外头养花魁,你也不是这种表情啊!
    唐维桢努力扯出一个笑脸,说道:你多虑了,你怎么醒了?太医说你要明早才能醒过来。
    柳文朝捏了他的手背一把:还有脸说,你和楚王在我这里大声喧哗,我能不醒吗?
    唐维桢把他的手又塞回被下,道:是我不对,你背上疼不疼,我去叫他们煎麻沸散来给你服下。
    柳文朝啧一声:跟个小媳妇似的。
    唐维桢被他逗笑了,顺着他的话说道:可不是吗。
    柳文朝啊一声叫起来,调笑道:好痛快去叫他们煎药来。
    唐维桢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出去了。
    不一会儿,唐维桢就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柳文朝惊讶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唐维桢道:这是治发烧的药,你先服下,麻沸散已经在煎了。
    唐维桢把柳文朝从床上扶起来半靠着,他的伤已经用细布包扎过了,可白色的中衣还是染了丝丝血迹,唐维桢看了心疼不已,道:你这伤怎么弄的,这么长一道。
    柳文朝喝着碗里的药,将昨晚的发生的事情撇开李承允吻自己这件事,全都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两天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回到了皇宫内。
    城郊一处偏僻小湖,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之人在湖边钓鱼,他身后还跟着一人,正在收拾地上被钓起来的鱼。
    天蒙蒙亮,薄雾尚未退去,方圆几里一片寂静。
    氤氲的水雾上缓缓飘出一叶扁舟,扁舟若隐若现行驶到垂钓之人面前。
    从扁舟内下来一个男子向垂钓之人跪下,说道:王爷,前几日收到你的来信,信上说到此一聚,不知所谓何事这么匆忙?
    李承允仍然坐着,一动不动道:起来说话,巡抚大人,本王离开昌平那日,在香满楼所说之事你办得如何了?
    巡抚何满在站了起来,说道:下官按照王爷你的意思,去了黎州和苍州,问了两个地方的知府愿不愿意跟随你,他说让他们商量一下,至今还没有给我答案。
    李承允抬头望着皇宫的方向,说道:告诉他们,皇宫内马上要变天了。
    是,下官知道了。
    李承允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何满在:本王不需要墙头草,要站在太子这边还是本王这边,叫他们趁早选择,本王耐心有限。
    何满在低下头,说道:下官定会将原话转达。
    李承允拍了拍何满在的肩膀,说:有些人自以为是,喜欢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只要不影响本王的计划,本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但本王知道巡抚是个聪明人,你说,是吧!
    何满在擦着额上的冷汗,道:王爷说得是。
    忽然,湖面上出现一圈水纹,鱼竿动了动,李承允收起渔线,笑道:看,鱼儿上钩了。
    待何满在走后,身后的慕宇说道:王爷,何满在这个人收了我们的钱财又不办事,就是在隔岸观望,你不怕何满在偷偷告状吗?
    李承允淡然一笑:本王离开昌平之前决定将计划告知他那一刻,我就赌他不敢告状。再者,所有的奏书都要经过先生之手,才能到父皇面前,如果有告本王谋反的奏书,我相信先生肯定会来质问我的,但先生好像并不知道此事。
    慕宇道:所以你最终赌的是柳大人不会将你谋反一事告知皇上。
    李承允数着今晨钓起的鱼:先生如果碍于对朝廷的忠诚,将本王密谋篡位一事告知了父皇,我也无怨无悔,并不怪他,如果先生不叫我回京,我是要亲自去黎州谈判的。京都能调动的兵马有八万,黎州和苍州共有四万,只要黎州和苍州同意出兵,本王就带着昌平的三万兵攻到京都,逼我父皇退位。
    慕宇道:那你为何不拒绝柳大人叫你回京的建议。
    李承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有六条鱼,等先生下朝后给他送过去。李承允在湖边净手,慕宇把手帕递给他。
    就在慕宇以为李承允不会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只听李承允呢喃道:因为本王实在是太想他了。
    第18章 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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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文朝在摘星楼休养的那两天里,李承允,柳明宵二人亲自带领大部队去深山里寻找陈钱宁带领的一伙锦衣卫。
    他们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找到藏匿在深山里的七八个锦衣卫,陈钱宁也在其中,另外,十来具锦衣卫的尸体已经被皇上下令抬回午门腰斩,再剁碎了喂狗。
    本来审问犯人这种事情是由刑部主审的,但是事关柳文朝,李承允,柳明宵几人,事情的经过没人比他们更清楚,皇上让柳文朝主审此事。
    刑部监狱。
    柳文朝刚踏进牢门,狱卒便迎了上来,将他引到陈钱宁的面前坐下。
    狱卒挥舞着鞭子说道:柳大人,这人嘴硬得很,什么也不肯招。
    柳文朝看向被绑在木桩上的陈钱宁,他已经褪去了锦衣卫的服饰,换上了囚服,由于受了刑,他衣衫褴褛,还能从中见到身体里一道道的鞭痕,头发凌乱,脑无力地低垂着,见到有人来也无动于衷。
    这时狱卒又向他挥了几鞭子,陈钱宁仍然死气沉沉,一动不动,狱卒无法,只得换个更残酷的刑罚,他看向一旁烧得通红的烙铁,拿过后往陈钱宁胸前烫去,滋一声,还能闻到肉烧焦的味道。
    陈钱宁喉咙里发出一股嘶哑的闷闷痛苦之声,他抬起头,咬紧后槽牙,太阳穴处青筋暴起,双手拳头紧握着。
    待烙铁拿开时,他讥笑道:你们刑部除了鞭笞,烙铁,能不能来点新鲜玩意儿。
    狱卒有些尴尬地看向柳文朝。
    柳文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倘若这个地方不是刑狱的话,那他喝茶的样子可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他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轻笑道:无妨,派人去皇后宫中把红昭带来。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立刻引得陈钱宁破了防,他把地上的锁链晃地哗啦响,嘶喊道:这事与红昭无关,你这是滥用职权。
    柳文朝笑道:有关无关,审完才知道。
    不一会儿,红昭便被几个人带了进来。
    红昭看了眼被打得不成人样的陈钱宁,眼中露出痛色,眼泪哗哗地掉了下来,她挣脱押解之人的手,快速地跑过去跪在陈钱宁身前,抱着他的双腿,哭泣道:你怎么这么傻,死撑着做什么,招了呀。
    陈钱宁仰头望向房顶,双腿微微颤抖,轻身说道:我招不招都难逃一死。
    柳文朝背部隐隐作痛,他只想赶紧审完这个案子,不用脑子想,他也知道这事是皇后安排的,就等陈钱宁招供了。
    他让狱卒拉开了陈钱宁,红昭二人,吩咐道:把陈钱宁放下来,让他看着红昭受刑。
    陈钱宁龇牙咧嘴咆哮一声,柳文朝无动于衷,狱足很快把红昭绑上了木桩。
    柳文朝冷声道:开始吧!
    一鞭子打在红昭身上,顿时皮开肉绽,红昭尖叫一声,眼泪止不住哗哗直流。
    又是一鞭子,两鞭子,三鞭子,足足打了六鞭子,陈钱宁像失控的野兽一般跪在地上崩溃大哭,暗哑着声音:我招,我招,别打了,别打了。
    红昭双目失神,身体不自觉地轻微颤抖着,像是痛到了极致,只有眼泪还在无声地流着。
    柳文朝简短道:纸笔。
    一个时辰后,柳文朝看向写满密密麻麻地几柳纸,纸上写着:
    陈钱宁: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深爱之人。一个人行尸走肉的活着,便也如同死了一般,每天吃饭杀人用残忍的酷刑审问犯人,我的心已经如同刑具般冰冷,活着毫无意义可言。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她,那天夕阳很美,她站在海棠花树下望着一地的落花出神,我走上前问道,落花有何好看?她说,树上的海棠花就像是后宫里的娘娘一样高贵美丽,高高在上;而地上的落花就像我们这些不起眼的婢女一样,任人糟蹋,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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