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邪点了点头。
接受心理治疗时他无疑需要将有关谭朝露的那些事全部坦白,如果用真实身份的话,一旦咨询师不讲职业道德将他们的对话内容泄露,立马会给整个家族带来舆论危机,所以他理解路遥为他安排这么一个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假身份。
演一个韩国人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听你口音倒是很像中国人。”
于知倦挑了挑眉,打开电脑查询了预约记录后发现是这位韩允仁先生弄错了见面时间。
“我的导师今晚才能赶回来,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明天再来。”
于知倦顿了顿,抬头看向站在工作室门外的林邪,
“你该不会已经订了明天返程的机票吧?”
林邪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私人飞机随时都能接他回家。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和我聊聊,”
于知倦思考片刻后作出决定,
“但要先和你明确一点,我刚刚拿证,几乎没有工作经验,所以我们两个人的会谈并不能称为正规的治疗过程,当然工作室也不会收费。你觉得如何?”
“我很乐意。”
林邪淡淡一笑,“请问您贵姓?”
“我姓于。”
如果林邪是中国人的话,于知倦肯定不会用真名,毕竟他弟弟还在要国内发展,不过韩国人的话倒是无所谓了。
“韩允仁先生,进来坐吧。”
工作室大门装了感应器,林邪老站在门口导致门关不上,冷风呼啦啦地往里灌,于知倦这才开口邀请他进来。
“我们只是随口聊一聊,你不用太紧张。当然我会做相应的记录好方便我导师日后和你的对接……喝咖啡吗?耶加雪啡还是肯尼亚?”
“都可以。”
“那就耶加雪啡吧。”
林邪在于知倦的邀请下在会客间的沙发上坐下,于知倦在一旁的西橱柜前叮叮咚咚地煮着咖啡,确实是一副只准备简单聊两句的架势。
覆着一层薄软雪沫的咖啡很快被递到了林邪面前,林邪接过马克杯时,于知倦发现他连手上都带着皮质手套,不过比起寻常的保暖手套,更像是为了保护手指用的。
“我看过预约档案上有关你的一些资料,”
于知倦在林邪对面坐下,捧着杯子喝咖啡时暖融融的蒸汽会撞在他的睫羽上,仿佛凝成一道霜,灰黑的瞳眸中流转着乖觉凛动的光,林邪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位学徒比他在演艺圈内见过的任何一个Omega都要漂亮。
“档案上说你从十几岁就开始恐O,导致现在无法与Omega进行正常接触,耽误你相亲恋爱结婚繁衍下一代,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是这样吗?”
“……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又当又立?”
发给工作室的病情档案出自路遥之手,为了隐瞒林邪的身份,他就顺着韩国财阀大少爷的思路随口编造了几行字,显得林邪好像是个既瞧不起Omega却又急于找一个伴侣好延续香火的封建余孽。
“我无意对你的行为进行任何批判,我想和你聊的只有这背后的动机和成因,比如十几岁时你身上是否发生过什么?”
“我的继母比我只大十几岁,十四岁那年她猥亵了我,试图挑逗我进入易感期。”
林邪坦诚地把当年的事情简略地讲给了于知倦听,事实上用恐O来形容他对Omega的态度并不太准确,他并不害怕他们,只是心理上会本能因为谭朝露的所作所为而产生厌恶感。
“被后妈猥亵,听起来确实会造成一定心理阴影,”
于知倦评论道,
“不过比起恐惧,实际上你是不愿对Omega付诸信任?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在样貌、地位、才华或者物质条件上至少有一样非常突出,并且你总会感觉到周围的Omega对你有所图谋?”
“你猜的没错。”
林邪轻轻笑了笑,不知为何他很喜欢听于知倦说话,并且总是贪心地想听于知倦再多说一点。
“你可以具体聊聊,比如除了你的继母还有哪位Omega对你图谋不轨过。”
“我还以为你想让我具体谈一谈我身上比较突出的那些地方。”
“那些属于个人隐私,你想聊的话可以等我下班。”
于知倦礼貌一笑,
“还需要咖啡吗?”
一般来说,面对需要接受心理咨询或帮助的客人时哪怕是闲聊也应该小心翼翼,但于知倦判断这位韩允仁先生并非是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或者说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因为他的那位继母而对所有Omega都产生了偏见和难以信任的条件反射。
“那就麻烦你了。”
林邪将马克杯递还给于知倦,于知倦倒咖啡时一不留神碰倒了杯子,好在林邪眼疾手快抓住了杯柄,只是褐色的咖啡渍很快就弄脏了桌布。
“我去找纸巾。”
于知倦起身去一旁的储物柜前找纸巾,林邪想帮他把桌布拎起来,以免更多的咖啡顺着桌沿递到地毯上。
“你坐下就好,哪有麻烦客人的道理。”
于知倦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只是这次距离很近,林邪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双手搭住了肩膀按坐在了沙发上,他一仰头,直直对上了于知倦的目光。
“我看你的手上也溅到了,”
于知倦无辜地笑弯了眼睛,拉起林邪的手腕递到自己唇边轻轻吹了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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