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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一只小甜甜(39)

    盛月白吃饭很斯文,加上今日饿得久了,胃口就更小了,一碗热汤刚把胃里暖了起来,吃了几口菜,已经觉得肚子撑了。
    磨磨蹭蹭地吃掉了碗里的最后一根青菜,盛月白立刻搁下了筷子,问:这里是哪儿?
    其实刚到这儿的时候,盛月白就觉得这个地方莫名的眼熟,但刚才吃饭的时候想了好一会儿,也还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儿见过。
    陆政夹了一块肉到盛月白碗里,回答说:汤泉山别墅。
    汤泉山?
    盛月白愣了一下,脑子里模模糊糊的记忆瞬间明晰,终于想起来对这栋建筑的熟悉感是打哪儿来的了。
    汤泉山之所以叫汤泉山,是因为多年前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天然温泉眼。
    当年一个英国人买下了汤泉山,在山上修建了一座很是豪华的私宅。
    后来那个英国人年纪大了,回了自己国家,这套宅子就被挂着出售了。
    汤泉山别墅建在山上,远离闹市区,附近缺少生活必要的设施,只能拿来度假或是偶尔小住,不方便定居。
    况且这座宅子也远不只一栋别墅,还带着半边汤泉山和山上的那一大片的林子,林林总总加起来,价格实在太过高昂,因此好几年了一直都没能卖出去。
    直到去年年底,有位财大气粗的大老板大手一挥,全款把这栋连山带温泉的汤山别墅买走了。
    当时这个消息还上了报,报上附了汤泉山别墅的近照,盛月婉那天早上甚至还跟盛月白谈论过这里的温泉。
    盛月白还记得当时写在报上的那串代表成交价格的高昂数字。
    盛月白呆了半晌,问:所以去年买下这里的是你?
    陆政稍作迟疑地嗯了一,低下头来问盛月白:怎么了少爷?
    盛月白问:你不是住在元熙路吗,怎么又了买这里的房子?
    陆政感觉盛月白的语气有些惊讶,在心里稍加斟酌,才回答道:因为附近风景不错,后面院子里有温泉,旁边还有个南汤山寺,什么时候少爷想出来散散心,也可以来这里落脚。
    陆政表情十分自然,语气不像是买了栋房子,倒像是出门买了个几根辣椒,告诉盛月白今晚可以吃辣椒炒肉。
    似乎想到了什么,陆政很谨慎地又补充道:汤泉山地皮面积虽大,但地处偏僻,价格很便宜,就是少爷不想来玩,买下来放着也没什么的。
    餐桌上陷入了一片沉默。
    陆政放下筷子,碰了碰盛月白的手,迟疑地开口叫道:少爷?
    盛月白唔了,抬头望着陆政,慢慢吞吞地说:我觉得我好像对你的资产存在一些认知上的误解。
    陆政顿了顿,轻嗯?了一。
    盛月白表情麻木地说:汤泉山的价格对你来说真的很便宜吗?
    陆政想了想,很委婉地表示:我现在手上有些现钱,存在银行的话,一天的利息大概是这个价格的十倍左右。
    过了可能有半分钟,盛月白才说话了,他哦了一。
    陆政觉得少爷木着脸的样子特别可爱,偏头凑过去亲了亲,又忍不住伸手把盛月白抱了起来。
    我要收回我刚刚在车上说的话。
    陆政心里刚因为这话紧了半秒,就听盛月白继续说:我不想努力了,要不你养我吧。
    养。陆政答得很快,像是怕盛月白反悔一样,着急地承诺下来: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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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睡吧
    陆政盛月白手碰着陆政的面颊, 指尖划过下巴棱角分明的轮廓,忍俊不禁道:你怎么好像比我还激动?
    陆政偏头蹭了蹭盛月白的手,低低地嗯了一声, 眼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藏不住的笑意。
    两个人相视着, 忽然就齐齐地笑出了声。
    盛月白笑了很久才堪堪收住, 握住陆政的手, 偏头问:陆政, 你笑什么啊?
    陆政把盛月白的手拢进手心里,捏了捏手指头, 低头在盛月白的眉心亲吻了一下, 说:高兴。
    盛月白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说:我也是。
    可能是生病了没力气的缘故,笑都算一件费力的事儿, 盛月白又开始觉得头晕了, 困意也爬了上来, 叹了口气说:陆政,我好像又想睡觉了。
    好。陆政把盛月白往怀里揽了揽, 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没急着起身, 问: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儿再去睡?
    盛月白摇摇头,牵着陆政的手放到肚子上, 让他自己感受:已经很饱了。
    陆政伸手覆到盛月白手上, 隔着手背轻轻揉了揉盛月白的平坦的小腹,说:吃得很少。
    盛月白不想承认, 含糊道:嗯,也还好吧
    是不是菜不合胃口?陆政抱着盛月白起身,说:我明天让人再雇个厨师过来
    盛月白搂住陆政的脖子, 摇头说:是今天在警察局饿得太久了,午饭的时候我没什么胃口,就没吃东西,这个时候再一次性吃太多会不舒服的。
    陆政扣在盛月白腰上的手臂忽然收紧了些,声音低下去: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盛月白笑:干嘛道歉啊,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在牢房里待着呢。
    说起这个,盛月白忽然想起了现在正替他待在牢房的盛月泽,问道:为什么要让盛月泽假扮成我的样子?
    陆政解释说:一方面是为了堵美方驻军的嘴,另一方面也为了之后的舆论造势。
    他在那儿不会被人发现吗?盛月白有些不解地说:他跟我没有血缘,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有心人一眼就能瞧出来了。
    陆政却似乎半点不担心,语气从容道:这就是警局自己的事了。
    盛月白脑子里转了转,很快就想明白了。
    警局上头想拿陆政的钱,就得帮陆政把事儿给办妥了,在泼天的利益面前,只怕警局比谁都还要着急遮掩。
    这样一来,警局和美方驻军直接成了对立面,不需要再插手,坐壁上观,自然就有人帮他们处理干净。
    盛月白虽然有把握掌控这件事的最终走向,可中间的那些个变数,盛月白想起时也会感到棘手。
    要揣摩政府,要拿捏民众舆论,还要应对美国人可能的刁难。
    这其中自然有很多的困难,很多的顾虑,盛月白已经做好了会受些伤、吃些苦头的心理准备,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现在因为陆政,所有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盛月白被陆政从狭窄潮湿的牢房带出来,有医生看病,有阿姨煮饭,什么都不用操心,甚至连路都不用自己走。
    陆政太可靠了,和他的怀抱一样的可靠。
    盛月白活了快二十年,从来也没想要依靠过谁,可他现在忽然很想在陆政怀里靠一靠,因为盛月白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的松懈。
    盛月白慵懒地靠在陆政肩上,看着脚下旋转而上的台阶,忍不住轻轻晃了晃脚,嗓子里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儿。
    陆政余光瞥着盛月白晃动的腿,眼里笑意更浓。
    他单手拧开卧房的门,经过床上时,没舍得把盛月白从怀里放下来,径直抱着往浴室寻了过去。
    阿姨正坐在浴缸边守着放水,见陆政走进来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很紧张地低着头道歉说水还没来得及放好。
    陆政越过她,弯腰把盛月白放置在浴缸边上,头也没抬,说:出去吧,把门关上。
    陆政想帮盛月白洗澡,结果被盛月白拉进浴缸里一起洗了。
    盛月白泡完澡整个身上都粉粉的,冒着热气,舒服地手都不想抬。
    陆政随便给自己套了条裤子,给盛月白换上了一身整洁的新丝绸睡衣,才把盛月白抱出来放到床上。
    陆政在床头坐下,从床头柜的袋里翻出了医生刚才的消炎药,细致地给盛月白脸上抹了消炎药,抹完了才发现带来的擦伤药落在了车上,要下楼去车里拿。
    盛月白把他拉住了。
    你又要去哪儿。盛月白掀开被褥一角,在柔软的床垫上轻轻拍了拍:快过来陪我睡觉啊。
    陆政闻言伸手调暗了灯,解释说:我,话没说出口就被盛月白打断了。
    我好冷。盛月白躺在床上,朝陆政伸出两只胳膊,弯着眉眼软声说:哥哥,快点儿过来,抱抱我。
    陆政脚彻底走不动道儿了。
    像是被什么摄了魂,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从昏沉的黑暗中只开了一盏小灯的床头,躺进了温暖柔软的被褥里。
    比床垫更软的身体朝他靠拢过来。
    陆政喉结动了动,伸手环住纤细的腰,把人往怀里揽过来,胳膊搂着盛月白的后背,手掌最终贴在了温热的后颈里。
    陆政的手很大,食指和拇指张开,几乎能把盛月白纤细的脖颈遮住大半,宽大的手掌卡着在后颈的软肉,干燥粗砺的指腹贴着脖子上白皙的皮肤,轻轻磨蹭了一下。
    盛月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眼里弯起来:好痒
    陆政把盛月白搂回来,牢牢地在臂弯里圈着,陆政身体凑过去,和盛月白挨得更近了些,盛月白身体很软,胳膊也软绵绵的,这样搂怀里,像是能被摆弄成任何姿势。
    盛月白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愣了一下,视线顺着陆政的胸口往看不见的被褥里瞥了过去。
    盛月白眨了眨眼睛,眼皮抬起来,就对上了陆政满含侵略性的视线。
    我不做什么。陆政把盛月白抱得很紧,呼吸很重:就抱抱。
    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盛月白笑了一下,抬头亲了亲陆政的下巴,说:我帮你吧
    陆政抓住盛月白的手,声音很低哑:不用,过会儿就好了。
    盛月白其实也很累了,就没有再动,但还是不忍心地问了一句:真的不用吗?
    陆政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靠近了过去,吻却蹭到了盛月白的耳垂,意外落了空。
    白皙的手指搭上陆政的肩,把陆政稍稍推开了一点儿。
    陆政炽热的视线划过漂亮的眉眼,最后落到微张的双唇。
    陆政看着盛月白,指尖轻碰了碰拧起的眉心:怎么了?
    盛月白有些懊恼地说:脑子睡懵了,都忘记我发烧了,刚才还接了吻,不会把感冒传染给你吧。
    不会。陆政反应很快地说。
    盛月白疑惑说:怎么不会?
    陆政想了想,表情很严肃很正经地说:因为我身体很好。
    盛月白忍俊不禁,眼睫垂了垂,若有所指地说:确实很好。
    陆政眼神暗了暗,又要朝盛月白靠近过来。
    盛月白双手抵着陆政的胸膛,躲着陆□□下来的脸,呼吸打在脖子里,挠得有点痒,盛月白忍不住笑出声:不行呀
    陆政顿了顿,似乎是不肯放弃,又尝试着争取道:刚才在车上已经亲过了,说不定已经传染了。
    盛月白又笑了,但态度依旧很坚决:不行。
    陆政叹了口气,很沮丧地把头埋进了盛月白的颈窝里。
    盛月白好笑,抬起胳膊,轻轻在陆政头上呼噜了一把,哄他说:我病好的很快的,等我好了随便你怎么着。
    嗯。陆政稍稍平复了呼吸,抬起头,亲了亲盛月白的额头,说:睡吧。
    盛月白很快睡着了。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失眠了,但今天可能是因为发着烧的缘故,对疼痛变得更加敏感,身上一丁点不舒服都会被无限放大。
    盛月白平常都是一个人睡,夜里便不会再刻意掩饰伪装,因为没人会听见。
    可盛月白睡迷糊了,忘了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他只蹙着眉头很小声地哼唧了声,身边睡着的男人就醒了。
    盛月白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隐秘的地方渐渐缓解了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冰凉的触感,盛月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眼前是陆政的脸。
    盛月白呢喃了声:陆政
    我在。温热的手掌轻轻拍打在盛月白背上,很轻很缓,温柔地像是怕把他碰碎了:睡吧。
    混混沌沌之中,盛月白恍惚觉得这个情形很熟悉,好像就在昨天,陆政也是这样,哄着夜里迷迷糊糊醒过来的盛月白。
    盛月白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在轻柔地安抚下,意识已经渐渐远去,又重新陷入了困顿的黑夜里。
    再次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天才刚蒙蒙亮,盛月白很缓慢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仍然被陆政抱在怀里。
    盛月白脖子有点酸,很小心地挪动了一下,刚躺好,就发现陆政原本闭着的眼皮忽然跳动了一下。
    盛月白屏住呼吸,透过不太明朗的晨光,看着陆政的脸。
    陆政并没有睁眼,放在后背的那只手却像是已经做过了千百次一样,在背后轻轻地拍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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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这是什么啊?
    盛月白没敢再动弹,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政。
    可背上的那只手拍拍停停,却始终没有完全放下来。
    陆政应该是很困的,盛月白看得出来。深邃的眼窝下面一片青黑, 盛月白记得昨天见到陆政时, 甚至在他眼睛里看到了红血丝。
    久病自然成医, 盛月白失眠那么久, 对失眠的症状很了解, 一眼就能看得出陆政严重缺觉,需要好好休息。
    但陆政显然昨晚也并没能休息好。
    他的眼皮一直不安稳地颤动着, 像是在和本能的困倦做对抗, 挣扎着不想放任自己睡过去。
    不知道他这样多久了, 盛月白只知道,夜里自己每一次喊冷、喊热、不舒服地翻身时, 都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最温柔的回应。
    盛月白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 他轻轻扯了扯陆政的手臂,很低声地仰着头叫他:陆政
    陆政的眼皮蓦然掀开。
    盛月白没想到陆政能醒得这么快, 没提防地先是惊了一下。
    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那双眼睛好像并没有聚焦。
    陆政好像还没意识到盛月白已经醒了, 他像夜里做过许多次的那样,沿盛月白的后背摸到后颈, 探了探是不是出了汗, 又低下头,温热的嘴唇贴到盛月白额头, 感受盛月白的体温。
    确认盛月白的烧没有反复,他的眉宇方才舒展了下来。
    陆政闭着眼睛把盛月白往怀里拢了拢,圈进胸膛里很珍惜的护着, 停顿下来的手臂又挪回到了盛月白的后背,很轻很轻地继续拍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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