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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pa(72)

    貌似说是今日乃他们镇上的燃灯节,家家户户皆要出来燃灯,寓意托天顺意。
    哼,真是荒唐。
    她循声望去,见是有一众作统一打扮的面生外乡异客,为首的几个看样貌该已岁数颇大了,后跟着几个年纪较小的,均是气质出尘,正有些不知所措地被人群挤着,手中多捧着她认不得的物什看起来像是些铃铛与罗盘。
    对这群陌生人无甚兴趣,洛青荷一心想着那两位仙家说不定下一刻便会来看灯节了,可千万别错过,只多扫了那群人一眼,望见他们不堪受挤般地折进了无人的街角,便匆匆收回了目光,重新步入了人潮。
    街角处,那群人中一位童颜鹤发的面上尽显不耐,胡乱拍打着衣袖上的褶皱,这番闹腾青江的大阵又不是我们布的,我们急赶过来又有何用?!明明是那谁咳,是哪宗的来着?
    便有另一位眼周皱纹颇多的老者接道:我记着是星罗宗人布的吧悯水那边的大阵亦是他们所布,他们五日前方才抵达那儿查阵,想来还需三五日方能赶至青江这边。
    开头那童颜鹤发的面上神情便换作了不悦,吹胡子瞪眼地道:那我们岂不是白来这趟了么!都怨玉烟狗屁首宗,连自己所布的大阵都看不住!一出问题,就闹得大家伙要一起跟着奔波查阵想我们一连查了这么多地方,不都好好的么!真是白费力气!
    余下几位老者便纷纷劝他息怒,劝他慎言,也有同样脾气爆的在旁煽风点火地附和。
    忽又有个一直闷不吭声的老者讷讷道:可红岭那大阵,六十多年来一直好端端的,怎会蓦然被破了阵眼莫不是、莫不是那人回来寻仇了?
    此言一出,一众老者皆是默然,片刻后那童颜鹤发的愤然一转手上清铃,作势要拿清铃掷他,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红岭阵破单纯是因玉烟宗人手艺不精,那阵又偏遭了天雷所劈,与那人寻仇何干!不是不是,人什么人,那是魔!寻什么仇,我们当年没设法将它镇个永世不得超生都已是心慈了!
    被驳斥的那位颤颤一嚅嘴唇,可若不是当年
    话未说完,他瞧见了余下几位面上的异色,便将话咽了回去,深深一叹,止语不言了。
    众老者又是一阵沉默。
    一旁的几个年轻后生这连月来只晓得跟着长老四处奔波查阵,实不知那些究竟是个什么阵、为何要查,眼下也不知自宗长老正争论着什么,亦不敢多嘴去问,只能垂着首不吭声,唯有个较为机灵的打破了这诡异的静谧,小心翼翼道:长老们这连日奔波的,多有劳累,不若咱们先在这镇上暂住几日,待星罗宗长老前来与我们汇合,再一同去查阵?
    乐得有人将这话题岔走,童颜鹤发的那位悠悠一捋白须,借坡下驴,也好、也好。在此歇歇也好。我也久未见着星罗宗的那帮老东西了
    同一幕夜空中,同一轮明月下,同有漫天飞灯辉映。
    有宗门人行色匆匆地正找客栈落脚,有洛青荷托腮坐在河畔边,盼她能再见意中仙人一面。
    有谈秦二人倚在老树下赏那一场幻术所化的飞灯,笑语不绝。
    第八十八章
    旭日升起,灯火渐熄。皇都近郊处,园林中阔叶漱漱,拍落一地露水,烁烁折射着细碎晨光。
    晨光暖照下,傅断水负手站在院中,眉梢眼角皆透着冷厉,漠然看着正受罚的叶尽逐与叶云停。
    为显清幽,小院内栽种着各样异草,满地遍铺着白色的碎石,此刻又多了一张铺满纸墨的矮案,若不是案前正有两人跪着受罚,这景象倒还挺有几分雅致。
    矮案置于身前,两个叶姓少年一夜未眠,月白的薄衫已被夜露杂着汗水润透了,涅涅贴着身子,教抬臂的动作都难觉爽利,两人却仍是大气不敢出,只身姿端正地跪在一地碎石上,心无旁骛地抄着《妙庄法华经》。
    张张翻过书页,字字誊下经文,尖锐的碎石狠硌着双膝,好似跪在两团火焰上一般,痛得热辣,实在难忍。正垂头抄经的叶尽逐无声地咧开嘴嘶了口气,手上动作亦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几分。
    而下一秒,一道以灵气攥成的藤枝便毫不留情地打在了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红痕。
    不过是跪着抄经,便受不住了。傅断水冷冷挥散了手中的藤枝,若现是在宗内,错无大小,皆应受宗法三十二条,你们待如何?
    虽说谁也没想到那国师会突然发难,但确实是他们莽撞在先叶尽逐心中纵有不服,也不敢出声替自己辩解,只颤颤把头垂得更低了些,是。
    毕竟他们宗中的刑罚说是宗法三十二条,倒不如说是酷刑三十二例,与之相比,跪着罚抄简直无异于隔靴搔痒了,还是老实些,知足常乐来得要好
    傅断水看出了他心有不服,却没再加重罚他,只淡淡道:你们行事鲁莽有过错,我管教无方亦有过错。待此事了结、宗门长老查阵归宗后,我自当会去堂中领罚。
    啊?叶尽逐心中不服,不过是在怨那疯疯癫癫的国师罢了,并没不服受罚,哑然抬头看向傅断水,这怎么行?!
    分明只是他们的过错,怎还连累得大师兄也要受罚?叶云停亦愧疚难当地咬了咬嘴唇,大师兄
    无需多言,此事我自有定夺。总归他这回瞒着宗门携弟子出行,就已有错在先了,傅断水平静地打断了他们未尽的话语,又扫了一眼他们手中停了的笔,继续。
    两个小叶子却都写不下去了,结结巴巴地欲要劝他,可宗门那宗法
    又不是师兄的错
    不说也无人知道呀
    话音错杂间,傅断水不为所动地微垂下了眼,俯视着案上成摞的《妙庄法华经》,每多说一句,便多抄一遍。
    两个小叶子一霎噤声,不敢再多说了,却仍是没乖乖动笔,只望着他,眼中无声流露几分恳切、几分焦急。
    忽又听得一道笑音斜插了进来,怎么一大清早的,便这样跪了一地?
    纪濯然脚步大方,踏着满地白色碎石沙沙走近前来,看了看神情冷肃的傅断水,又看了看惶惶跪在案前的两个少年,半开玩笑地道:无需行此大礼,快快起来吧。
    有傅断水在旁,叶尽逐与叶云停哪敢听从他这越俎代庖的指示,谁也没动作,只僵僵地看着自家大师兄。
    傅断水看了一眼纪濯然,又在他笑起来之前将目光挪开了去,凉凉解释道:他们二人行事鲁莽,有违宗门律规,理应受罚。
    纪濯然见那两个少年衣裳微湿,猜想他们该是已跪足了一夜,难免无奈地摇了摇头,好言道:这不已经罚过了么?差不多便得了这般为难人的,我还当这是在宫中呢。
    又笑他,还道你们宗门罚人会有何出奇的招数,不想却是抄经真不知是宗门还是佛门。
    傅断水依旧不看他,只抿唇不语。
    叹一声真是难说动这人,纪濯然轻声咳了咳,是我是本宫思虑不周,差他们伺机近身去一探国师,这才若出了什么事,应当错在本宫才对。
    傅断水终于正视向了他,口吻较往日更凉,眼中亦无甚温度,太子非我宗人,无需守我门规,自然罚不到太子身上。
    好么,原来还是气他安排得有失妥当。纪濯然歉然地看了那两个少年一眼,而后闷闷笑了起来,与傅断水道:你与我有私交,不也违规么,怎么这般严于律人宽于待己的
    傅断水微一垂眼,没应他的话,看着他将阔袖一挽,屈尊俯身拉起了两个少年,好了好了,罚过便够了,还是正事要紧。明夜又是宫宴,还需与那谈秦两位仙家讨论一番接下来该如何动作呢。
    意在替这两个少年解围似的,他也不等傅断水反应,便自顾拉着他们往院外走去,事不宜迟,马车已在外头候着了,这启程就去谈府吧。
    叶尽逐与叶云停跪足了一夜,双膝两腿皆酸麻疼痛不堪,龇牙咧嘴地不敢言语,傅断水居然也没出声阻拦,只抿唇站在原地,不知正想着什么,就这么任他俩踉踉跄跄地被纪濯然拉走了。
    片刻,他才无声一叹,缓步跟了上去。
    晨日直照,马车稳行进城,不大的车厢内静坐着四人,皆是不语。
    纪濯然嘴角惯挂着抹轻浅的笑意,偏头看着布帘外的城景,叶尽逐与叶云停逃过一劫,想当然地不敢出声,只眼观鼻、鼻观心地垂头沉默着,傅断水本就话少,断不会挑些话题来说,只微垂着眼,将视线空放在纪濯然翻卷起的衣袖上。
    纪濯然贵为太子,所穿的自然是最上乘的锦缎,袖上精绣着明月水流,下露出一截美玉似的手腕
    傅断水视线微顿,移开了眼。
    少有人知道,那截锦袖之下的手臂上有几片淡粉的浅疤美玉有暇。
    那是他幼时坠崖,被山石剐蹭出来的伤口。
    大概是命也是运。那时他亦还年幼,有宗内一位长老给他指了块灵气丰韵的宝地,命他去那处清修数月,他便依言去了,因此得以增进了修为、磨练了心性,亦因此得以结识了一位知交。
    那宝地位于一座灵山的断崖之下,山腰处有一寺名曰灵显寺,据说十分灵验,香客络绎不绝,但他在那处待了将近半年时间,却一次都未曾上山去看过,以至于时隔经年,再回想起来,已不记得那山那崖是个什么景象了该就是一片青绿,有山有水的吧。
    反倒是于崖下拣着这小皇子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那半年间,眼中所见唯有一片青绿,与他相伴的唯有树枝孤鸟,忽听见了几道气若游丝的痛呼,还当是自己独自待了太久,出现了幻觉。循声探去,便在崖下林间见着了这遍体鳞伤的人,正闭着眼皱眉闷哼着,眼尾处的一枚红痣似血滴般鲜艳倒也没哭。
    宗门有律,需救苍生于危难,于是他便走过去,将他救了起来。
    后来总听他说自己天生皇命,定与凡人有不同之处,想来也不无道理。诚该说他命大,被蟒蛇惊吓了一遭,好在没从山巅坠下,而是自山腰处摔了下来,下落时又被崖上不少横生而出的树桠拦了几道,落得较缓,因而没摔出个好歹来,只被那粗粝的山石划开了他所穿的锦缎,磨得身上端是皮开肉绽,看着狼狈不堪。
    幼时的他药理尚可,剑诀亦熟,却还不甚精通治愈之术,勉强替他摘来各样药草止了血,镇住了内伤,又磕磕绊绊地试着拿素心诀给他疗伤,虽称得上有效,却终是因他术法不精,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几片浅疤。
    而后相识了,相熟了,日子亦久了。纪濯然从皇子成了太子,他的修为亦日益精进,再不会为区区一个素心诀犯难,但每每见着他手上的旧疤却仍是难免介怀
    旧疤总是难消。
    兴许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总见不得这太子有意弄伤自己,来换个所谓亲近,可这太子却像对这小把戏乐此不疲
    傅断水打住了思绪,偏头看向帘外,怎么还未到?
    难得听他主动开口,纪濯然略显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才笑道:这才过了多久,傅仙君便坐不住了?前面就是了。
    又揶揄他,该不会贵宗各项律规里,还有马车不能驶得太慢这一条吧?
    傅断水淡淡看他一眼,让殿下失望了,并没这条。
    不可攀交权贵,不可涉朝廷之事这两条倒是有的。
    太阳自西边出来了么?纪濯然露出几分刻意的惊讶,弯眼笑得眼尾红痣一阵轻颤,傅仙君居然会说风凉话了!
    傅断水无言扫他一眼,听车夫在谈府前驭停了马,便没再理会他进一步的调侃,先行下了马车,又反身搭了叶尽逐与叶云停一把,将他们扶了下来。
    确有私交,确是有违宗门律规。
    严于律人,宽于待己也确不是君子所为,那宗法三十二条的滋味,他一早便都自觉尝遍了。
    第八十九章
    这趟来前未与谈家人打过招呼,实属突然到访,傅断水耳听着纪濯然一路免礼、免礼地自偏门进了谈府、跨入内院,便见着了正与谈家人围聚在一块儿喝茶谈天的谈秦二人。
    不知是该说这二人性格热情,还是该说他们与谁都恃着副自来熟的态度,这才短短数日,他们便已像融入了这谈家一般,端的是其乐融融,不知道的还当他们本就是一家人撇开原就性情随和的谈太傅与夫人不说,连那已老得不记事了的谈家老太君都似是十分钟意他们二人,单是在旁坐着听他们闲聊,也面带悦色,还总要执着他们的手不放。
    傅断水上无父母,旁无兄弟姊妹,亲缘感十足淡薄,只多看了这热络的场面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听纪濯然上前去例行公事般地与他们问候寒暄。
    仍是那套免礼、免礼的说辞。
    太子携人来访,定是有事要与那谈秦二位相商。谈太傅十分识趣地与太子简单聊过两句,便自觉携夫人祖母退了下去,还带走了随侍在厅中的家仆。
    直至门外的脚步声渐远了,纪濯然才笑望向谈秦二人,也不急着与他们讲起正事,而是先客套道:二位在谈府住得可还舒心?
    昨夜宴上虚惊一场,后又看了半夜燃灯,秦念久没能好眠,懒懒捧着热茶,倦倦打了个呵欠,宾至如归。
    舒心,怎么不舒心。于谈风月就不消说了,这本就是他的老家,而于他而言,这谈府也无一处不好的,就连饭菜都格外合他的胃口。
    想起许久之前,在红岭客栈中那场没能占得上风的斗嘴,他转脸看向了那站在傅断水身后的叶尽逐,故作感慨地道:尤其是这谈府里的饭菜啊,啧啧,当真好味。怕是叶仙友也没吃过这般好吃的
    若放在往常,叶尽逐被他这般挑衅,早要跳起来反唇相讥了,奈何他被罚足了一夜,连站直身子都已吃力万分了,哪还有力气与他争辩,只恹恹地点了点头,嗯
    没得到预料中的回应,秦念久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倦怠之色,双腿还几不可闻地微微颤着,又见他身侧的叶云停也是如此,便知道他们该是没能在傅断水那个老古板的手下逃过一劫,眼中不禁流露出了几分同情,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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