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放着我来,郑鹰抢过去,一点也行。他琢磨一整天,觉得自己钻进了死胡同,需要有个让他放心的人,从其他角度考虑事情。
苏衡叹气,看在郑鹰主动洗碗的份上:你和探子打过交道么?
那是自然,还不少。郑鹰用老丝瓜络刷碗盘,动作老道。
如果探子也分三六九等,李风这样的算哪一等?苏衡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大呵欠。
侦察、追踪和操练,都是一等一的,他与军士同吃同住,一句抱怨也没有,也没有私下开小灶,对吃穿住行这些都看得很淡。怎么算,也该是二等探子。郑鹰评估着。
二等?他这么厉害?苏衡有些意外。
二等探子不做无谓的事,出手快狠准,一言一行都有目的,郑鹰的思路忽然大开,铜钱来这里快两年了,李风是今年才缠上他的。
营地里长得柔弱的男子有好几个,李风来了三五年都没闹过这一出,怎么忽然缠上铜钱?事出反常必有妖,有些蹊跷。苏衡不紧不慢地回答。
不,他不是缠上铜钱,他是盯上了铜钱和你,郑鹰见过太多双眼睛,李风虽然说爱慕铜钱,但也只是说说,反而是恶意造谣你们俩,目的是毁了你们。
上次就说过了,所以才挨了二十军棍嘛。苏衡给了郑鹰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
不是,他传递消息给虎啸崖的樊诚,不知道又收了谁的钱要毁你俩,还有,雅公子到营地才几个时辰,就有银甲军追来他是个多头探子。郑鹰理清了打结的思路。
你的意思是,李风可能还与殷离有联系?苏衡疲惫到极点的时候,思维发散得特别厉害,什么都能联系起来。
李风知道殷离会发动什么样的进攻,知道其中的厉害,所以才铤而走险逃离。郑鹰早就从右将那里知道了所有的消息。
除非他的棍伤是假的,不然怎么逃?苏衡没好气地又打了一个呵欠,除非他能隐身!
军医,隐身是什么?郑鹰很执着。
兵法有云,擅动者,动于九天之上;擅匿者,匿于九地之下。他能看到我们,我们看不到他,不就是隐身了么?苏衡忽然想到了什么。
要么,他脱逃术特别厉害,这个可能性不大,陈牛那天没放水,他能活着算是运气了;要么,就是他躲起来,让人误以为他逃走了。
哎苏衡说完,没听到反应,再环顾四周,郑鹰人影都没了,老是神出鬼没的。
好歹把碗碟都刷干净了的,算了。
苏衡慢吞吞地往药舍走,边走边想,这每天无数危机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不行,他要赶紧回小憩空间补觉。
没想到,他刚走到药舍外,郑鹰又突然出现,压抑着兴奋和惊喜:找到李风了!
???苏衡简直不敢相信。
军医,真有你的!郑鹰用力一拍苏衡肩膀。
毫无防备的苏衡一头栽倒在草地上,摔了个五体投地。
偏偏这时,药舍门开着,雅公子和猞猁正盯着郑鹰和苏衡。
猞猁嗷一声,冲出药舍,扑向郑鹰。
雅公子,我真不是故意的!郑鹰吓得脸都白了,左右躲闪着,把苏衡扶起来,军医,军医,你醒醒。
毛绒绒,你别咬着他了,咬伤了还要我来治。苏衡慢慢睁开眼睛,揉着酸疼的胳膊和腿。
猞猁停住了,冲郑鹰咧出一嘴尖牙,嗷呜声不停。
雅公子走出药舍,摄人的眼瞳盯住了郑鹰,一步又一步,眼神比猞猁还吓人。
请雅公子责罚!郑鹰立刻屈膝行礼。
苏衡有些懵,郑鹰只是拍了他一下,至于到自请责罚的地步么?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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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霍乱来袭
刘钊拄着拐杖, 见郑鹰自请责罚,急忙走来解围:见过雅公子,不知郑鹰闯了什么祸事
呜猞猁一步步走过去, 威胁刘钊。
苏衡立刻向刘钊比手势, 赶紧走。
刘钊犹豫片刻, 还是觉得有必要维护一下郑鹰:雅公子, 郑鹰刚找到李风,现在还需要他去审问啊,没有其他事了。
雅公子连个眼神都没给刘钊,转而盯着苏衡。
苏衡清晰地感受到雅公子的不满甚至有些愤怒, 更懵了, 又哪儿招惹他了?这生气的样子,和钟昕也有点像。
雅公子,李风极有可能是潜入锒枎坠鹰峰营地的探子,事关大邺边境安危, 军医机智过人, 属下想请他去听审,以便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郑鹰行礼的姿势极为标准,堪称营地典范。
雅公子上下打量苏衡, 有些奇怪, 为何每次睡在药舍,醒来后都是一副身心重创的样子, 是不是天气太热又太忙累病了?
于是,雅公子一手摸自己额头, 一手搭住了苏衡的额头, 并没有热度。
郑鹰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从来不让人近身、冷漠无情的雅公子, 竟然竟然主动摸了苏衡的额头这这
苏衡下意识拉开雅公子的手,指尖触到掌心的瞬间,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急忙解释:我没生病,只是有点累,刚才又走神了一下。
郑鹰差点一头栽倒,雅公子竟然关心军医有没有生病???怎么可能?!他是不是种了什么不知名的毒药?
雅公子的视线扫过郑鹰,意思再明显不过,还不滚?
郑鹰立刻溜得无影无踪。
雅公子回到药舍,拿出便携本写着:郑鹰为何找你?
苏衡就把李风逃跑的事情详说了一遍:他找到李风太激动了,拍了我一下,我刚好正走神就摔倒了。
雅公子没有温度的眼神柔和起来,没错,苏衡忙完很累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沉稳,其实整个人都是放空的,之前也被他拍倒过好几次。
我去石牢旁听审问,你好好休息。
苏衡看着便携本上的字,眨了眨眼睛,这位超级难伺候的金主爸爸,竟然会让人好好休息明天营地会不会地震?不,瞎想什么呢?
雅公子,您去听审?
有些事情,我必须知道。雅公子很坚持。
我去屋中屋睡一觉,睡醒了陪你一起去,有我在,沟通起来比较方便。苏衡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放心。
一起。雅公子放下便携本。
两人一起进了小憩空间,苏衡躺在地铺上,看着雅公子躺倒在榻上,说不出的安心感觉,在奔波的疲惫和恶梦的两重压力之下,很快入睡。
雅公子轻轻翻身,凝望着眼窝微青的苏衡,他比以前俊美英挺许多,除此以外一点没变,还是喜欢侧躺、膝盖下压个什么,同时双脚垫高,显得特别宽肩窄腰且腿长。
事实上,苏衡在身旁,他就能轻易放松下来。
苏衡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觉得再治疗三五个重病人没有问题。
不得不再次感叹小憩空间太好用了,同时又起了贪心,要是有个现代卫生间该多好!想什么时候冲凉洗澡都可以,不用去食堂提热水。
理智小人嘲笑:白日做梦。
苏衡转过身,发现雅公子已经醒了,问:郑鹰来过吗?
雅公子摇了摇指尖,缓缓伸手。
苏衡怔了一下,以为雅公子要拉他起来,连忙摆手:我自己起来,不敢劳烦雅公子。
雅公子还是伸着手。
苏衡眨了眨眼睛,迅速把自己对雅公子的承诺细数一遍,立刻想起来,还欠着一张大字没写,雅公子,您看,我忙成这样忘记交大字也是人之常情,对不对?
我马上补,行不行?
雅公子瞥了苏衡一眼,事有轻重缓急,逗他玩的事儿先放一边,顺便指了指外面。
苏衡带雅公子离开空间,走进药舍才发现,外面已经大亮,打开药舍大门才发现,外面的黑骑右将已经等候多时。
右将大人?
见过苏军医,见过雅公子。黑骑右将立刻行礼。
雅公子伸手示意免礼。
苏军医,弟兄们在林地里都挺好的,没人起热,也没人起红疹。黑骑右将守了整夜,兴冲冲地回来报信。
辛苦大人了。苏衡稍稍放心了一些。
还有,今日一早我去边境探查,殷离的边境营地伤亡惨重,军士死的死,伤的伤,头人已经自尽身亡。右将一想到殷离的歹毒,就有带人屠营的冲动。
短时间内,殷离边境不会再生事端了吧?苏衡迫切想知道。
殷离是高山之国,这几年,各部落的头人不和,殷离与大邺边境线上的戍边营地,分属不同部落,相隔甚远。就算收到求援书赶去,也需要十几日的时间。
这个营地的设置配备都是最好的,清理废墟和重建的花销都很大,各部落一定会为了出资多少胡互扯皮推诿,再加上殷离最近疫病不断,更加不知道何时能开始重建。
长则两年,短则一年,殷离不会来招惹大邺边境了。黑骑右将信心满满,以一个营地之力,弄不出这么大的阵仗。
殷离这次奇袭惨败,一定知道坠鹰峰有了不起的人物在,哪还敢轻易来招惹?
太好了。苏衡又舒了一口气。
雅公子的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
雅公子,属下回林地去了,再观察几日,一有消息,立刻来报。黑骑右将行礼后离开。
没想到,一刻钟没到,外面又传来郑鹰的声音:求见雅公子。
苏衡闭了一下眼睛,听郑鹰的语气就知道审问不顺利。
雅公子,李风伤势很重,不能用大刑,只能小敲小打,可即使这样,一晚上也昏过去了几次,属下无能。郑鹰垂着眼帘,满脸羞愧。
雅公子拿起便携本示意。
苏衡充当临时唇舌:那我们去瞧瞧。
石牢和苏衡设想的不能说完全相同,只能说一模一样,昏暗潮湿阴冷而且臭气弥漫,还没走近就想掉头回去,可形势不由人。
郑鹰在最前面带路,苏衡第二个,猞猁第三个,雅公子第四个,刘钊第五个,按这样的顺序走到了石牢最里面的囚室。
奄奄一息的李风,已经没了平日的模样,大睁着空洞的眼睛,进气少出气多,一副再上刑老子就死给你们看的凄惨样儿。
苏衡看过影视剧里的刑讯场面,这样的真实场景迎面而来,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地发凉。
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这里是戍边营地,战争永远是最残酷直接的。
让他意外的反而是雅公子,这个与血腥刑讯半点不搭边的娇贵金主爸爸,站在肮脏腥臭的石牢里,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习以为常。
雅公子,您小心脚下。刘钊忍不住出声提醒,像雅公子这样书画里走出来的人儿,带他走进石牢,实在罪过。
苏衡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钟昕是个再心软不过的人,雅公子不是钟昕,可理智这样提醒着,但人从来都不太理智。
毕竟那么多次心理咨询以后,苏衡还知道,当周围的人事物非常残酷时,再心软的人受过多次身心创伤后为了自保,也会被磨砺得冷酷无情。
两厢比较之下,苏衡宁可认定钟昕不是雅公子,也不愿意看到钟昕被伤害成这样。
可是,世事哪能如人所料?
雅公子盯着李风观察了一会儿,转而走到了银甲军士的牢笼前,他们的银甲已经被强卸了挂在牢栏外面,都只着内裳,强壮的体魄极为明显,这是严格的日常训练和良好的饮食条件才能养成的军士。
雅公子用指节轻叩银甲,银甲发出悦耳的响声,又检查了银甲内里的搭链和衬皮,这套银甲的选材和做工的要求都非常高。
大邺近几年战事频繁,兵部开销庞大,守护国都城的羽卫和虎卫、各州郡驻军、边境的戍边营地驻军、运宝司的黑骑所有军种都有严格的等级。
能配备如此精良且合身的银甲,有如此高大健壮的体魄,还清一色的样貌中等以上,能使用新进的燃箭这样的配备已经足以媲美守护国都城的羽卫了,或许就是。
除了苏衡,刘钊和郑鹰都关注着雅公子。
雅公子取下一个银甲头盔扔到刘钊怀里,眼神示意。
刘钊接住头盔的时候有些慌,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郑鹰小声提醒:雅公子的意思是,这些银甲都归我们了。
真的吗?刘钊根本不敢相信,捧着头盔走到牢门外叫人,一群军士鱼贯而入,个个眉开眼笑地把银甲搬空了。
牢笼里的被俘军士,个个面如土色,双眼满是愤怒,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又一副视死如归的脸。
雅公子摆了示意郑鹰去牢笼的衣服堆里好好检收一下。
郑鹰立刻照做,从衣服堆里淘出了细线缝住的书信、饰物、零嘴雅公子,他们突然接到命令出发,走得很急,连个人物品都没来得及收好。
只有少量的水和吃食,他们的出发地离营地不太远,往返预计四日至六日之间。
雅公子的脸越来越阴沉,指了一下搁在牢笼外的水碗。
郑鹰拿起水碗,泼在了一名被俘军士的脸上,观察着最细微的变化,等了片刻,又泼了一碗水,然后拽下了一张薄薄的脸皮,露出原本的脸庞。
苏衡知道现代侦察兵也有化妆和改扮的训练,方便潜伏和探查消息,明知这是伪装却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原本没有半点表情的被俘军士,终于显出一点慌张来,其他没被泼水的军士,不是动着手指,就是小幅地搓着双脚。
雅公子在便携本上写下:已知,银甲马匹悉数归入营地库房。
苏衡怎么也没想到,雅公子竟然有这样出色的观察力,可是,本来要审李风,却这样问出银甲的来源,这算意外之喜,还是临时凑数?
正在这时,雅公子重新走到李风的牢笼外,示意郑鹰搜身、全身泼水
李风空洞涣散的眼神,从看到雅公子的瞬间,就有了些微的变化,见郑鹰走进牢笼时,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苏衡觉得,李风认识雅公子,还知道郑鹰是黑骑左将的身份。
很快,李风沾满血污的衣服被冲洗得斑驳污黄,还因为虚弱的身体突然遇到凉水,忍不住地微微颤抖,与刘钊陈牛对峙时完全不同。
郑鹰开口:除了卖消息给樊诚和殷离,毁掉军医和铜钱,还收了什么黑心钱准备做什么?
最新消息,殷离营地已经烧光了,军士死的死,伤的伤,头人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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