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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南免费-格格党(10)

    大家这样护着你,不让你好好操练,敌军对战时,反而会害了你!铜钱非常认真。
    哦,我知道。苏衡感激大家的好心,所以都在小憩空间里偷偷训练,每天骑马上山、打猎都是很好的训练。
    你不可以偷懒!铜钱的眼神里透着焦急,而且,你医术这么好,更容易被敌军盯上!
    啊苏衡很诧异,知道戍边营地向来严阵以待,但是看铜钱的样子,好像敌军下一秒就会攻过来,铜钱,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长得不太像大邺人?
    我铜钱白晰的脸庞涨得通红。
    还有,大邺有人姓铜么?苏衡觉得铜钱的鼻梁特别挺,皮肤特别白,发色也不是纯黑,而是黑中带着隐约的棕色。
    铜钱撒腿就跑。
    苏衡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一脸问号。
    可是没多久,铜钱又跑了回来:军医。
    苏衡在铜钱抬头的瞬间,读到了他眼中的戒备,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狼,这他不会真的是外族吧?
    军医,为何虎啸崖要我们猎杀绿眼猞猁啊?铜钱岔开话题。
    不知道,但可以推出来,苏衡切换到深呼吸模式,诧异于这个小鬼的耐力,可以发猎杀令只有百夫长,大概是那猞猁惹到了樊诚。
    绿眼睛猞猁,他倒是认识一头,不会刚好是那一头吧?
    铜钱突然停了脚步,手指向前面,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衡也楞住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这
    薄薄的晨缕中,一头绿眼睛猞猁缓慢地、径直向他们走来。
    苏衡和铜钱互看一眼,飞奔加速、脱下外袍,把猞猁兜头抱起,又撒腿跑回药舍。
    铜钱手忙脚乱地关窗关门。
    苏衡扯下外袍,看着顺势躺倒的猞猁,对上碧绿如翡翠的兽眼,喉头滚动一下:是你吗?
    猞猁悠闲地舔着自己的大萌爪,惬意地眯起眼睛。
    你干嘛了呀?苏衡牙根痒痒的,觉得自己《纳尼亚》看多了,竟然指望它回答,还是给它拿来一碗清水,又拿了几块没有调味的肉干。
    军医,您认识它?铜钱的眼神有些闪烁。
    苏衡注视着铜钱,脑海里转过一连串念头,最后撸出了重点:铜钱,你好像认识它。
    认识,铜钱点头,有次我阿爹喝多了打我阿娘,就是它冲进我家里咬了阿爹,它是我家的救命恩人之一。
    苏衡皱起眉头,看看猞猁,又看了看铜钱,皱起浓眉:你认识雅公子?
    铜钱的脸色变了又变,眼神复杂至极:军医,没错,我是殷离人,但我和我阿娘的命是大邺人救的,所以,我不会背叛大邺。
    苏衡立刻冲到门边窗边看了一眼,然后才慢好几拍捂了铜钱的嘴:你是不是傻?!
    铜钱很用力才扒开苏衡的手:是雅公子在冬市上救我和我阿娘的,给了我腰牌,让我在这里保护一个叫苏衡的军医,凡他所问不得隐瞒。
    苏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苏伯所说,冬市是指每牛十月初的无当山附近的边境贸易月,大邺、殷离、燕宛和吉斯等国的商队都会齐聚,大到珍稀野兽猛禽、中到美貌少年少女,小到珠宝香料乐器布匹等等,都可交易。
    冬市还分明市和夜市,明市是各国律法允许的各类交易,公平公正,双方决不强买强卖;夜市也称幕市,都是律法严禁的交易,交易双方都不出现,交易地点也不固定,有另一套入市规则和交易规则。
    绝大部分人只知道明市,知道夜市的人少之又少。
    雅公子在夜市上买下我和阿娘,铜钱说话都带着不自知的颤音,向来清澈的鹿眼,时不时会涣散一下,他说只要我能保护好苏衡军医,阿娘就能一生无虞。
    苏衡的眉头拧得很紧,这位雅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能随意出入明市和夜市,还在去年十月就给今年四月才确定当军医的苏衡安排好了侍从?
    你见过雅公子?
    铜钱郑重其事地点头,眼神里满是祟敬:雅公子坐着很宽敞的马车,车上有一头碧眼猞猁,他是我见过的最尊贵好看的人,他还很年轻,只比你看起来大上几岁而已。
    苏衡想到穿越来的第一晚,在大马车里的胡思乱想,肥头大耳、十根手指戴满戒指、两眼冒着精光的大财主兼大债主的形象,正扒拉着算盘,算着能从他身上榨出几两油的模样,还偏偏署名雅公子。
    这误会大发了。
    苏衡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你确定那是雅公子,不是其他什么国的贵族?
    嗯。铜钱再次点头。
    苏衡脑袋时乱糟糟的,什么念头都有,却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军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铜钱非常实际。
    苏衡不假思索:藏起来。话一出口,就楞住了,看它一副老太爷驾到的样子,能乖乖听话藏起来?
    军医,刘大人找。陈牛的大嗓门在药舍外面响起。
    是!苏衡向铜钱使了个眼色,打开药舍门的瞬间又关上,跟着陈牛走了出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单休的某南日常盼双休啊,嘤嘤嘤
    第023章 虎啸崖急件
    医舍里,刘钊站在门边手里捏着一张信纸,看到苏衡进来,眼神复杂:衡儿。
    刘大人,苏衡在。苏衡不管私下如何,但是在人前对刘钊就是刘大人。
    虎啸崖的急件,刘钊盯着苏衡,赵先机说你从樊诚手里抢来的药材和成药?
    是。苏衡一时无法判断刘钊到底想说什么,还是虎啸崖发生了什么事情。
    樊诚在上虎啸崖的路上,被一头绿眼睛猞猁抓烂了半张脸,军医魏仁也束手无策。虎啸崖先是发急件要猎杀绿眼猞猁,现在樊诚想请你去医治。刘钊继续盯着苏衡。
    苏衡一怔,立刻想到了雅公子的绿眼猞猁,想到夜宿密林时,它不请自来,前爪带着凝固的血痂;现在,被三营同时追捕,它正躲在他的药舍里。
    时间和地点都能对得上,这货的大胖爪没受伤,爪子上的血是樊诚的?
    !!!
    苏衡心头一惊。
    我和他同为戍边营地百夫长,职位品级都相同,如果你真的与他闹到撕破脸,我可以替你拒绝他。刘钊与樊诚曾经是同僚,对他的印象差到极点。
    苏衡迅速整理思绪,还是好半晌才说话:樊诚如果真是上山那日受的伤,伤情拖了半个月,想来伤得很严重。可虎啸崖有魏仁和魏家成药在,怎么还来找我去医治?
    在场众人的心里都有了答案,魏仁医术不行。
    魏仁没能治好樊诚的伤,是他治得敷衍,还是他已尽力,不得而知;以樊诚极好面子的个性,能发急件来坠鹰峰,伤势肯定非常严重。
    刘大人,请您说实话,如果我不去,是不是就代表坠鹰峰与虎啸崖撕破脸了?毕竟如果有紧急战事,三营还可以互助互攻。苏衡是多年社畜,深谙成年人的世界只有权衡利弊,意气用事一定会惹出更多事端。
    算是,刘钊把苏衡当亲侄儿看,不过,以樊诚的为人,就算我不得罪他,真遇上什么事,他也不会来相助。
    毕竟,能公然干出私吞药材的事情,樊诚真是什么脸都不要了;却也摆明了,对他刘钊必定落井下石。
    刘大人,苏衡只是军医,任凭大人差谴。苏衡回答得很直白。
    刘钊摸着好不容易保住的右小腿,这几日他向赵先机询问了樊诚一路行来的所作所为,就知道樊诚与魏家勾结到了一起,而苏衡自选来坠鹰峰,就是苏行远推荐的,所以,保护苏衡已经成为他最重要的事情。
    陈牛,告诉哨兵,营地病患太多,军医苏衡脱不开身,不去。刘钊说得极为冷漠,如果樊诚真心求医,自然会上坠鹰峰。
    是。陈牛领命而去。
    苏衡注视着刘钊,阖着眼帘转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刘大人,那绿眼猞猁,还继续猎杀吗?
    刘钊一想到,如果苏衡和赵先机迫于樊诚的淫威,自己现在就是一具尸体,就不由地牙根痒痒,没看见。
    苏衡又一次检查刘钊的恢复情况,调整康复计划,最后才说:刘大人,我和军士们打听过了,六月七月常有战事,我想多开几间医舍和药舍,尽可能多备一些药棉绷带布巾之类的。
    准了,刘钊很欣赏苏衡未雨绸缪的行事方式,需要添置物件,尽管找赵先机和铜钱,营地里的军士有闲暇都可以拉去帮忙。
    谢刘大人。苏衡脚步轻快地离开,很好,猞猁大老爷安全了。
    虎啸崖营地,只带了拒绝口信的哨兵,非常无辜地挨了十军棍,罪名是办事不力。
    魏仁远远看了一眼血渍斑斑的哨兵,连医舍都没让进,开些伤药就把他打发了。
    樊诚的两面三刀在于,总能随意把自己做的恶事抛在脑后,只记得别人对自己作的恶事,比如刘钊不让苏衡来给他治伤,比如自己一路照顾苏衡、还想将他揽到这里的知遇之恩,越想越生气。
    魏仁走进医舍,早已经知道樊诚请苏衡来诊治的消息,看到樊诚气得像离了水的鱼,立刻语带嘲讽:樊大人,苏衡不来啊?
    樊诚慢慢坐起身来,话语很有些阴阳怪气,魏军医,如果你再治不好我的伤,我就只能自己去坠鹰峰求医了。
    回国都城以后,我必定如实禀报太医院院判魏大人。
    魏仁阴阴地无声浅笑:樊大人,不瞒你说,你这伤就算是我父亲来治,也不过如此。如果你认为苏家胜过魏家,去就是了。
    还有,军医提醒樊大人,没有战事擅自离开戍边营地,是失职之罪。
    两人放完各自的狠话,沉默良久,各看一个方向,把狼狈为奸发展成了针尖对麦芒。
    另一边,挨了军棍的哨兵被抬回营房后,趴在大通铺上疼得直哼哼,再看看那一小瓶伤药,要不是兄弟们还算仗义(罚军棍时还算手下留情),他估计已经疼死了。
    军士们操练完,三三两两地来探望,或坐或站地闲扯家常。
    哨兵在兄弟们的帮助下就着黄酒服下伤药,有气无力地趴着,满心怨恨:兄弟们,你们知道坠鹰峰今儿个吃什么?
    一把腌菜一小片腌肉比脸还大的硬饼子,还能吃什么?
    就是,三个营地的吃食都一样,还能吃出花来么?
    哨兵嘿嘿一笑,我去坠鹰峰送信,正赶上他们的饭点,去食堂混了一顿。你们猜怎么着,他们百夫长刘钊、管事陈牛,和军士吃穿用度都一样。
    正午时分,陈牛喊开饭,他们吃野菜鹿肉面片汤,病患除了这些,还有鸟蛋或者鱼肉丸子还有,他们四月就吃上了第一顿扁食。
    咕咚不知道谁咽口水咽得这么大声。
    你别胡扯,无当山上野菜多,有毒的也多,稍有不慎就给毒死了;鹿多,但是难打;树多鸟多,可是那些树都太高了,根本爬不上去
    就是,还鱼肉丸子?你做梦呢吧?!
    哨兵是个二皮脸,被这么抢白也不恼:我有个同乡在那边,悄悄给我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薄饼卷肉松。
    你们都过来,闻闻
    五秒后,营房里就炸开了锅。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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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4章 好穷的营地
    苏衡匆匆走向药舍,却看到了大开的屋门,心里顿时一惊,冲进去只看到铜钱,脱口而出:它呢?
    它自己走的,我没能拦住。铜钱手足无措地解释,他真的没惹它。
    行吧,苏衡瞥见空空的水碗和消失不见的肉干,没事。
    军医,我不会出卖猞猁的我铜钱急了。
    它来去自由惯了,和你有什么关系?苏衡很淡定,三营同时猎杀,它还这么悠闲自在,没变成猞猁皮,它精着呢。
    铜钱把老底都揭给苏衡了,等于把生死都到了他手里,所以急需他的信任。
    铜钱,我这里有一份备库清单给你,苏衡从药柜里取出一撂单子,药舍里要常备四十人份的纱布绷带和布巾,还有,看看这些图样,你能不能赶制出来?
    铜钱双手接过清单,一张张地看得非常仔细,全部看完以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细细算了一遍:军医,如果有现成布料可以用,全部赶制出来大概要半个月。
    可是,之前库房被巨石砸毁,现在库房里面的布料已经不多了。
    啊?苏衡自认为有魏家成药和草药,再加上苏家秘药和药方,护住这个营地的军士绰绰有余,万万没想到,会缺纱布绷带这些东西。
    刀剑无眼,双方一交战就是外伤,没有这些东西是万万不行的。
    库房缺货,依照惯例是如何处理的?苏衡微微皱眉。
    每逢初一或十五,无当山下的绥城都有集市,天气晴好,刘大人就会带人下山采买铜钱咽下了后面的话。
    苏衡狐疑地打量铜钱,脑袋里灵光一闪:营地不会没银票了吧?
    铜钱立刻抬头:军医,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药舍医舍被毁,刘钊身受重伤,军医丧命,匠人和补给迟迟不来,陈牛带人下山采买木料和各种急需物资,已经把营地的银两用得差不多了。
    苏衡叹了口气,戍边真苦啊,好不容易解决了肚子问题,以为可以专心搞事业了,没想到
    陈牛大大咧咧地走进来,用力一拍苏衡:军医,叹什么气呢?
    苏衡把药舍医舍库房改造计划药舍基本库存安排和储备对陈牛说明,开门见山地问:需要多少银两?
    陈牛挠了挠头,嘿嘿干笑:军医,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营地没这么多钱。
    可是万一两方开战,没有足够的准备,我根本救不了几个人!苏衡颇有些自当太监的感觉。
    陈牛看了苏衡好几眼,最后才闷闷地回答:我替戍边营地的军士们谢谢军医,这里小病全靠自己扛,中病靠药,大病靠命硬。没有军医像你一样替军士们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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