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吻似乎很久,可又转瞬即分。
一旦回神,云平便被推开了去。
云平一被她推开,眼中还带着迷茫,下意识伸手去触她的面颊,可她将头一扭,竟是避开了去。
云平的手就这样尴尬举在那里,眼神飘忽,见她吃了药,放宽了心,又连忙伸手去给她腰上伤口敷药,只是药粉才撒到一半,云平的手就被握住了。
云平抬头看她,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只是轻声道:你受了伤,你乖些,不要怄气
怄气?只听那人苦笑一声,你同我有什么干系?要我乖?要我别怄气?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我什么人!
她每说一句,云平的脸就苍白上了一分,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方才她们还这样肆意拥吻,可转瞬间便又咄咄逼问,喑默无言。
云平只是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面孔,良久才哑声道:我我是你姐姐,我
姐姐?我可没有姐姐!再说了,既是姐妹,你又吻我做什么?
云平平日伶牙俐齿,现下却是笨嘴拙舌:你方才不肯吃药,这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哈!好一个权宜之计!那你喂了药怎么不推开?怎么还紧紧搂着我不松开?是怜悯我么?是看我可怜赏赐我么?真是真是
她心中其实极为眷恋怀念方才那一吻,可脑中始终记着那一日云平所说的伤人的话。
只见她冷笑一声道:既不能给我那颗心,又吻我做什么?
她抬眼去看云平,眼神里满是讥讽、嘲笑,将心中的爱与欲都隐藏在眼底。
你说是吗?
姐姐。
第一百五十三章 :心念不一
这两个字一出,云平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了,她一头湿发,衣衫不整,整个人显现出前所未有的狼狈来。她呆立在那里,心脏跳得那样快,她想张口说些什么,可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难以出口。
你还想说些什么?那声音逐渐恢复了原来的清明,将云平的神智拉扯回来,云平一瞧见地上那人疲惫的神色,心又被揪紧了。
阿澄云平膝行靠近她,张口轻唤她的名字,一边努力叫自己看上去毫无波澜,但一边颤抖着手帮云澄上了药,你你去哪里了?怎么会在这里?我到处找你,我
我不想见你,你还不清楚么?
云澄乜斜云平一眼,心里头又酸涩又痛快,随后一掌拍开云平的手,伸手夺过云平手中的绷带给自己粗鲁绑上,就立时要站起身来离开。
云平伸手扯住她,心忧她身体,又想问个清楚,可云澄本就受了伤,身子勉强,被这样轻轻一带,便又脚软,摔落进云平怀中。二\三'棂^六镹二^三:镹六更多好}纹
猝不及防间,两个人湿漉漉的身子贴得紧紧,彼此都能察觉出对方凹凸曼妙的身形,于是场面尴尬沉默起来。
而正当云平大着胆子打算率先开口,云澄打算伸手推她之际,门外忽然传来纷杂错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枫桥因为服药而变调了的嗓音:旁的地方都叫你们搜了,我们也忍了,现下竟要擅闯女子的卧房,这又是什么道理!
房中两个人身子同时一僵,齐齐皱眉,需知这浴间是单独辟出的,但连在卧房后头,只隔了一条短窄的走道,虽然有些距离,但只要声音大些,对云平云澄这两个修为高深的人来说,无异于在面前说话,听得分外真切明白。
却听见屋外另一个回答的是个男声,声音有些嘶哑难听,隐约带着些小人得志的得意,可说出来的话是惺惺作态,故作无奈:月微姑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下情况紧急,若是那贼人潜入此处伤了贵客,岂不糟糕?
紧接着又是什么害怕刺客伤人,又是什么一点地方都不能放过云云,总之,若真要去搜屋子,理由是不会缺的。
云平搂着云澄,云澄靠在云平怀里,心中晓得屋外之人那昭然若揭的心思,这下两个人倒是在这一刻一个字也不曾说,似乎方才的争吵都不在了,只是齐齐竖耳去听外头说话。两个人听到这里,竟同时转头看向对方,紧接着便一个松手,一个站直,两个人一语不发,但彼此配合默契,同时动作起来。
这浴池偌大,空旷无比,唯有帷幔憧憧,卧榻一张,并有茶几桌椅若干,石屏一扇,放眼望去一览无余,只要进来一转便能瞧个清清楚楚,决然是藏不住人的。
这屋中一眼便能望到底,虽然帷幔轻柔层叠,又加之室内雾霭朦胧,虚幻不清。
我还是躲出屋去。云澄立在那里,一双眼睛闪着光,神色坚定,可目光一转到云平身上,瞧见她肩上那若隐若现的牙印便又不敢停留,急忙转开,盖因云平现下的打扮,总叫她心跳不受控制加快,口干舌燥。
云平睨她一眼,心下暗叹一口气,她并不在乎自己现下这副模样,但还是略整了整衣衫,只是沉声道:现下院子定然已经被围,外头想必都是人,你躲出屋子,不是正好要撞进他们手里,自投罗网么?
说话间云平走到床边,轻轻推窗,借着一条缝隙往外去看,只见院中小道上已站着几个人,披坚执锐,火把高举,正低声谈话,回首四顾,这几人明显是有功夫修为在身,步伐沉稳,呼吸低沉。若是云澄在未伤之时,定不会将这几人放在眼里,可现下受伤失血,又运功过度,灵力亏空。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便是如此。
云澄立在石屏那里毫不在意道:那又要如何?如果对方真的硬闯进来,你在人家的地盘,又要怎么掩藏过去?我的血你又不是不知道的。
云平抿唇不语,随后行到卧榻旁的几上,伸手掐了一个火诀,又从一旁的香盒里取出几块香来点上,放进炉中,那香的气味本是淡雅怡人的,可如今点燃的数量众多,气味发散出来,竟也将云澄血液里的那股异香遮住了。
云澄见了又道:你能掩住这异香自是好的,但这房间不过这样大,一览无余,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无,你又要我躲到哪里去?
云平现下酒意已逐渐散去,想到方才自己险些溺水,是云澄出手,似是想到什么,抬头往屋上横梁去看道:你方才躲在哪里,现下再躲回去便是。
云澄嗤笑一声,抬手指了指屋上横梁:如此说来,藏到那里并非难事,但你想到的,旁人就想不到么?躲在那里,怕不是进来就直奔此处了。
云平一滞,晓得她说的对,但现下这屋中并没有其余能躲藏的地方,便是如她也不免焦躁起来,可云澄见她这样不急反笑道:慌什么,到时候真闯进来,被抓走那就被抓走,又不干你什么事。
云平听她这样讲,下意识急道:你怎么能这样说!要是你真的出事了,我
话未说完,她瞧见云澄脸上那抹揶揄狡黠的笑,一下子撇过头去,唇抿紧了,良久才道:我将你从岛上带出来,怎么能不顾及你的安危
云澄冷笑一声:你这样子说,是要对我负责么?
她这话一出,云平的脸色就更糟糕了些,只是尴尬地扯动衣物,觉得面皮都烧了起来,但她还是大着胆子说:我是你姐姐,自是要对你负责的
云澄眉头一挑,轻啧一声:姐姐?姐姐会同妹妹翻云覆雨共赴巫山么?
白龙本就是张扬蛮横的性子,只是平素在云平面前伪装极好,只求博得她的好感,可现下这样尴尬的关系,又加之云平避而不谈的暧昧态度,反倒叫这白龙一点伪装也不肯了,只将自己最原本的性子都暴露出来,冷言冷语,咄咄逼人。
云平听得她这样说,只觉得自己卑劣可耻,像是想到什么,一张脸一下子唰白,只是扭过头不说话了。
云澄恼她这样的态度,也不肯服软,只是道:既做了那事,又怎么算得姐姐?既算不得姐姐,又为何对我关心如此,忧心思虑?不过是场露水姻缘,太阳一升,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岂不是合了你的心意?既是如此,那我是生是死,或残或缺都不干你的事。
云平心里也恼云澄这样不爱重自己,可过错在己,是她江折春自己没有守好那一步,是她自己犯下大错,现下又有什么道理去要求她?可她心中实在担心,一双眼睛都红了,强忍着不叫自己落下泪道:你若真的出事,我
需知云平是极为坚强的性子,多年来受尽世事磨砺,少有能动摇她一颗铁石心的事了,但现下遇上这个冤家,先是犯下大错在先,夜夜辗转不安;后有本心难守,梦魇缠身。这样左右为难,这样百般苦痛,想到梦里诸般种种可能成真,云澄真因她的缘故而受伤或死,整个人心灰意败起来,这样温暖的室内竟觉得不寒而栗。
云平偏头说话,云澄并不能瞧见她的神色,可听得云平言语戚戚,隐有哭腔,心下不由又后悔起来,但她现下发起性子来,是决计不肯服软的,可一见云平这样,心里面的愤怒和苦痛竟又转做了懊悔和担忧,只是她心中还有气,绝不会上前宽慰,只是硬声硬气道:我在你眼中就这样无用不争气么?那你可等着瞧好了!
她说话间云平的头一下子扭了回来,那双发红的眼睛在云澄面上转了转,瞧见云澄神色并无勉强,便知道她不是随口说话诓骗自己,但还是低下头,压住眼角泪意道:你做了什么?
云澄一瞧见云平眼睛红红,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无所适从,但另一方面,心中竟又生出些微隐秘的愉悦来,心道:她居然真会因为我而落泪么?一时之间这两种感觉来回拉扯,反叫白龙心里觉得复杂极了,索性将头一扭不去看云平,别扭半天,只是瓮声瓮气道:你且看着就是。
云平还想再问,但又怕云澄生气,只是又低眉顺目凑过去重新给白龙裹伤,轻声道:你腰上的伤这样裹不行的
云澄睨她一眼,不再动手阻止,一时之间气氛和谐。
但恰在此时,却听卧室之外的枫桥道:你要闯要搜,我都由得你,但你真的要搜要闯,需得好好掂量,这屋子是你们这群男人能进的吗?你进了之后,就不怕事后有人怪罪下来吗?
这话一出,站在走廊上的众人不由心中咯噔一下,面面相觑。而领头的孟秋则眼睛一转,心下不免有些思量,需知这位云姑娘是小阁主单不秋请来的客人,虽说此番是奉了单兰追击凶徒的名义闯进来的,虽然孟秋晓得单兰的心思想法,但这个女婢将单不秋抬了出来,不得不说也是个聪明的做法。要知道单不秋性子放纵任性,便是他老爹单兰的话他也不放眼里,时常冲动莽撞犯下事情,更别提他背后还站了个隐耀君。
思及此处,孟秋只觉得自己才好不久的眼眶淤伤又隐隐作痛起来。
若是现下真的大了胆子去搜,搜没搜到阁主想要的东西还是其次,若当真被这云平把事情捅到单不秋那里,只怕阁主护着他与否都是问题。
枫桥见他神色犹疑,似有所思,晓得这番话已叫孟秋心下松动,正待乘胜追击之时,那孟秋旁的另一个汉子却开口说话了:姑娘,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需知方才有一人擅闯我阁中,焚屋损财倒是其次,可此人下手阴狠毒辣,已将我阁中众多看守护卫击至重伤。现下阁中处处警戒搜查,我等也是担心云姑娘安危。毕竟冲撞贵客事小,若是无事,大不了我等事后负荆请罪,听凭云姑娘处置。可若是那贼人当真藏匿于此,伤害了贵客,我等领的守卫之责,实在是难辞其咎
他说话到此,言下未尽之意已是十分明显,枫桥睨他一眼,冷笑道:看来你们此番是真要闯进去了?她说话虽是疑问,可却是陈述的语气,料想得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定是要进去了。
那汉子正是季冬,他将手一拱,便显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道:为了云姑娘安危,还请姑娘原谅!
枫桥立眉嗔目,又冷笑一声:那你们是要一寸一寸都仔细搜查下去么?
季冬与孟秋对视一眼,朗声道:为抓贼凶,势必如此,还请姑娘宽恕则个。
宽恕则个!好一个宽恕则个!枫桥将掌一击,满面怒气,这就是你们明云阁的待客之道么!既然要搜,那我家主人现下醉酒微醒,正在浴间沐浴,你们一群人也要闯进浴间去查探吗?
季冬和孟秋叫枫桥喝问住,不由得面有犹豫,此番他们闯入本就是借着今夜有贼入府的名头来搜一搜云平,想要从她的一些物件之中找出一些线索,能闯到云平的院中房前已是勉强,但要闯进浴间,那确实有些过分了,于是这两个人躬身不语了。
枫桥见这两人退却,晓得此时当要乘胜追击,于是厉声道:哼,今夜之事不管你们是做了还是没做,我都不会善罢甘休!便是我家主人心善,顾念着单阁主与小阁主之间的情分饶过你们去,可我
枫桥话未说完,就忽的听见门口传来一道冷肃男声,震若雷霆,叫众人心神为之一震,齐齐往走廊尽头瞧去:什么饶不饶,你们站在这里是要对我的客人做什么?
那孟秋一听到来者声音,一张紫檀脸吓得唰白,可他是带头之人,眼瞧着这声音主人行到面前,连忙拱手行礼道:问隐耀君安。
隐耀君身后背着他的剑匣,身材巍峨高大,身后的小厮身量不如他,故而在昏黄灯光之下更显得隐耀君神威莫测,现下夜色已深,寒冬腊月的,他却漏夜前来,伞都不曾打,衣衫发上的白雪如星子点缀,落了他一身。
他怎么来这里了?孟秋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说一个别的字,只是将头低得更下了。
隐耀君早瞧他不顺眼,只是冷笑一声骂道:我安?我可不安!我听闻有贼人深更半夜闯了单兰的院子,可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没将贼人抓到不说,现下还深更半夜聚众纠集闯青筠客人的卧房,我倒想听听你们是有什么原因理由。
孟秋叫他一声喝骂,心里先是一抖,随即心道:我这趟来得这样迅速,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还不待孟秋想个明白,就听见隐耀君又骂道:怎么!说不出来么!
孟秋不敢托大,只是由着他骂。
只听隐耀君道:我本来就晓得你们这群草包做事不牢靠,心中担忧,便先去青筠院子里看,可不曾想守卫没有几个,竟都跑到这里来扰人清静了!
孟秋听他这样喝骂,心中便明白了。
原来单不秋对云平这位恩人看重,给安排的院子离自己的住处只隔了一道月门及水渠,而单不秋院中虽不能听闻这里的动静,可但凡要去单不秋院中,势必要路过此处,这样浩大的声势,才引来了这尊惹不起的大佛。
隐耀君这样责骂,孟秋心中战战,可他心中思忖为单兰解忧做事才是紧要,不免壮着胆子道:还请隐耀君体谅,盖因有人瞧见那贼凶行到此间,我等才
话未讲完,枫桥冷哼一声道:原来你明云阁就是这样做事的吗?你说瞧见了就瞧见了,你说进来了就要进来,那是不是你说我家主人是从犯,那就是从犯呢!话都叫你们说尽,真是好一个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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