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追她!”
“你疯了不成,她走了三日,这会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到哪里去追她!”
“你给我闭嘴!”
李锦夜大吼一声,“青山,备马。”
青山在外头早就听到了动静,忙道:“爷,马已经备好。”
李锦夜像阵风一样,从张虚怀面前吹过,片刻便不见了人影。
“王八蛋的,你的伤!”
张虚怀汗毛直坚,忙不迭的追出去,大吼道:“快,快通知苏长衫,把,把人截住,快--”
……
“什么,高玉渊去了南疆?”
苏长衫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那书呆子问他要南疆地图,就是为了侄女去送死?
“什么时候走的?”
“三日前。”
“带了几个人?”
“回世子爷,出来的急,小的不知道。”
苏长衫眼神一厉,翻身上马,马鞭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
这几天他忙着匈奴的事情,还没顾得上问他要地图作什么用,结果……
疯了!
统统都疯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我是疯了!
两匹马一前一后,驶在帝都的大街上,所到之处,人们纷纷避之不及。
李锦夜死死的握着缰绳,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打透了,刚刚结了痂的后背又挣得鲜血淋漓。
万里九州,有两处地方最危险。
一处是西戎,一处就是南疆。
西戎遍地沙漠与野兽,连匈奴人都只敢偏安一隅;南疆比起西戎来,少了些惊心动魄,却也危险丛生。
那里遍布树林,毒虫毒草数不胜数,高玉渊,你怎么敢的!
李锦夜无法抵制的害怕起来,那种害怕从心口涌出,然后迅速窜到四肢百脉。
然后,他嘴一张,喷出一口血,身子像片落叶一样,飘了下来。
眼看就要落地时,一只手稳稳的托住了他。
“李锦夜,你他娘的想干什么?”苏长衫魂都快被吓没了,“她疯了,你也跟着疯了不成。”
李锦夜眼底的茫然,瞬间褪去,看清来人后,他脸上露出一个不阴森也不冷漠的笑容。
苏长衫看得直打颤,“李锦夜,你……”
“我没事!”李锦夜眼皮微微眨动了一下,冷汗落到眼睫上,压得他险些睁不开眼:“陪我去城楼走一走。”
……
从城楼望出去,天空澄净,四野茫茫。
四九城的繁华都被这高耸的城墙给拦住了,丝毫没有外漏分毫!
“那天她把心里话,都和我说了。”
阳光直射到身上,李锦夜冰冷的身体,渐渐有了些温度,“我拒绝了。”
“理由呢?”
“理由是我破败的身子,不想连累她,也不想留她一人在世上。”
“这什么破理由!”
苏长衫冷笑:“你就说本王已经定婚,阿渊你不要肖想,也比这个理由好,似有情,又无情;似无情,又有情,玩儿呢你!”
李锦夜眼神黑沉沉,冷冰冰,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目光看着蜿蜒的官道,黯然道:“我想我说得足够清楚,她也听得足够明白,可万万没想到……她跑去南疆,是为了解我身上的毒。”
“这丫头从来一根筋,只要她认准的事情,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黄河心不死!”
“你说得对,那丫头就是要一条路走到黑。”
李锦夜苦笑,她不是一条路走到黑,她是--我喜欢了,你随意!
他能随意吗?
他还能随意得出来吗?
“长衫,把我中毒多年,命不久矣的消息,传出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
苏长衫两条剑眉死死的拧在一起,“万一周家知道了,这门亲事你还打算不打算要?”
“不打算要了!”
“你……什么意思?”苏长衫听得头皮发麻。
李锦夜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背手往前走。
他总觉得天底下的情啊,爱啊大抵都是一样的,总有一天都会慢慢变淡,新人来,旧人去;
可遇到那丫头,他又觉得不一样,来来回回的都只有她一个人啊!
她为了自己连命都豁出去了,他还是这样退着,藏着,隐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李锦夜,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锦夜顿足,回首,侧脸浸润在阳光下,柔柔的。
“我只有两个意思。”
“什么?”
“第一个意思,是让皇帝看看周家人的人心;第二个意思是……”李锦夜噎了片刻,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措辞。
“她千山万水的为我,我如果再不为她做点事情,苏长衫,你觉得我还是人吗?”
“你就疯吧,你就!”苏长衫一脚踢在城墙上。
我是疯了!
李锦夜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句。
撕裂伤口再愈合,吃得苦头显然更多。
李锦夜哼都没哼一声,仿佛不是疼在他身上似的,看得幕僚们倒吸凉气。
“消息一旦发出去,就会和匈奴的事情一样,引起轩然大波,你们都是能人,替我想一想应对的法子。”
“王爷,能不能再慎重考虑下!”
“王爷,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王爷,没有了周家的帮衬,咱们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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