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彻眯起眼睛，没动。
    宋轻沉却抬头看周池妄。
    第68章
    三个人, 站在二楼的走廊里，旁边教室里，高三的学生们正在奋笔疾书。
    宋轻沉不知道是怎么闹到这地步的。
    她在私底下扯了下周池妄的衣袖, 又对姜彻说, “你能不能回去，上课？”
    姜彻不接她的话茬, 只盯着她一个人，“你跟他到哪步了？牵手，拥抱, 接吻。”
    每说一个字，姜彻的呼吸便沉重几分，目光火辣辣的，伸手想去扯宋轻沉, 在空中被周池妄挡住。
    最后几个字, 更是艰难的从齿缝中挤出来，“还是已经上……”
    “姜彻！”宋轻沉听出来了话里的意思, 蓦然打断他，“你有完没完？”
    姜彻眼压极重, 黑洞洞的盯着她和站在她身边的周池妄, 字字重音, “宋轻沉，老子没有完。”
    “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你就这样收放自如吗？”
    他近乎歇斯底里，却还留存一丝理智压制自己的嗓音, 手中捏着一枚银色打火机, 捏的手指骨泛白, 眼光灼灼，字字顿顿。
    “你收放自如，老子不能！”
    “老子就是他妈的喜欢你，喜欢你一天，这事就一天没完。”
    “你最好一直跟他在一起，不要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不要受到外界的干扰，我会一直盯着你们，直到你们分手为止。”
    他撂下狠话，一甩校服，转身就走。
    蓝白色的校服被卷成乱七八糟的模样，衣摆在空中摇晃，宋轻沉后退一步，看着姜彻大步流星的上楼。
    她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睫扉在晃。
    一节课的时间，应付了太多事，她头疼，用手腕骨锤了两下。
    顺便推开周池妄。
    刚刚一瞬间，让她想明白了一些事。
    周池妄神色淡漠，没有再环拥她的肩膀，深深的扫她一眼，一步步往六班后门走。
    宋轻沉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最后一节课下课也就不超过10分钟。
    她深吸，然后叫住他。
    “周池妄。”
    周池妄走的缓慢，才跨过两步，又停下身来转过身看她。
    浓淡分明的注视。
    她站在走廊尽头，阳光炙盛的地方，薄亮打在她的半边侧脸上，秀黑的头发也染上了一层晕黄。
    各个班级上课的声音在走廊中昏暗的交汇，她的声音却格外清晰，一层层的穿过来。
    她问。
    你拿走校服的时候，是不是就知道姜彻会找上来。
    所以一贯低调的人，才会把女生校服带进男生宿舍。
    周池妄没有否认，薄唇上下掀碰，轻懒的瞥她，“嗯。”
    宋轻沉如释重负，微妙的空落感随之而来，低喃，“怪不得。”
    不论是钢笔换校服，还是偏信校园传说，实在不像是周池妄能做出来的事情。
    就像是对她产生什么乱七八糟的情愫，还暗搓搓的表白，也不像是冷静的周池妄会做的事。
    宋轻沉双手插兜，额前细碎的刘海随着她的动作摇，她随之踏入昏暗的走廊，恢复寻常的论调，拍他一下，顺便开玩笑，“想、想帮我拒绝人，你也，蛮会。”
    周池妄沉静的看她，四目相对，她却没有来的紧张，又磕磕巴巴的说出来几个字，“总之，这次还、还要谢谢你。”
    她感谢周池妄的次数多，偶尔被嘲讽，经常条件交换，只是这一次，他忽而脚尖一转，挡在她回教室的路上。
    “谢谢？”
    他神色薄凉，情绪在眼眸中迅速翻涌，忽而单手撑在白瓷墙壁上，擦蹭过她耳边的头发，另一只手随之往前，扣住她的腰。
    他低头，感觉温热的呼吸化成千丝万缕，一层一层的顺着她的鼻翼呼出来，他手臂用力，将她拉近也凑近她。
    轻启薄唇，嗓音低得喑哑，“如果我现在对你做些什么，你也会感谢我？”
    宋轻沉抬头看他。
    瞳仁莹润的亮，像一泓清泉，快要占据整个眼瞳，月牙湾一般的深双眼皮往上掀，就这样看，整片视野中只停留着他放大的脸庞。
    两个人的距离一寸寸的拉近，到10厘米，到不超过5厘米，她的呼吸与他交融，唇瓣快要碰触到一起。
    她始终没有躲。
    最终划下停止线的是周池妄。
    他忽而推开她，胸膛在起伏，鼻翼间喘出几口气。
    “你有误解。”
    一贯冷静自恃的人也气息凌乱。
    他调整呼吸，双手插兜，整个人闲散的往后退，后背抵在宋轻沉对面的墙壁上，垂下视线，难得躲开她清亮的注视，不平整的声音空无一人的走廊中响起。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好人。”
    距离下课还剩下不到一分钟。
    周池妄要走，背脊用力，斜靠在墙壁上的身体支起来，不进教室，而是闲散的往走廊那头的楼梯走。
    宋轻沉揉揉头发，对着周池妄的背影喃喃自语，“可是，你也不是什么坏人啊。”
    她眼睁睁的看着周池妄走过拐角，准备下楼，在下课铃响起来的一瞬间，走廊两边的教室门被推开，于此同时，她的手机在兜中震。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从她身边窜出来的六班同学听见。
    “诶？宋轻沉，你怎么站在楼道里？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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